《就叫你同桌》许白子

27、迟到

　　“谁啊？来了。”徐林俊叼着牙刷去开门。

　　“我同桌醒了吗？”贺源礼貌地笑笑。

　　“啊？还没，刚好你催他吧。”徐林俊让开路，回去洗漱了。

　　温寒把自己裹得很严，面对着墙，贺源只能看见他小半个脸和一个乱糟糟的发顶。

　　“同桌，该起床了。”温寒弯腰拍拍他的背，“一会儿该迟到了。”

　　“嗯。”温寒应的很快，又往被子里埋埋头，一动不动了。

　　“起来了。”贺源声音温柔，又推了推他:“快起来了。”

　　“几点了？”温寒声音闷闷的从被子里传来。

　　“五点四十了，大家都快洗漱完了。”贺源手隔着被子搭在他身上，抬头看见正盯着自己刷牙的左鹏飞。

　　左鹏飞对上贺源的眼神，比了个手势:您继续。

　　温寒听到时间不多了，这才坐起来，也没注意旁边的贺源，盯着前面发呆。

　　“快五十了，我们先走了。”左鹏飞和徐林俊抱着书:“你们也快点。”

　　“好。”贺源应了一句，又平静地对温寒说“同桌，六点查人。”

　　“我去！那我快没时间了？”温寒嘴上急着，手却没反应过来，穿衣服都不利索。

　　“你快去洗漱，被子我叠。”

　　温寒本来想说不用，但是时间紧迫只好谢了一句，赶紧收拾。

　　两人飞一样到教室门前，正是五点五十九。

　　“我昨天说踩点也算迟到，你俩没听见？”老杨从讲台下来，说话却只盯着温寒:“站外面上早读吧！”

　　老杨面色和缓，语气带着些嘲讽，不怒自威，温寒尴尬的笑笑，只好进去拿书。

　　“你这是第一次迟到罚站吧？”温寒说完绷着嘴，愧疚的看着贺源。

　　贺源把单词书翻开，嗯了一声。

　　“好同桌，连累你了，我应该让你先走的。”

　　“没事儿，我就是去等你的 ，不会走。”贺源笑笑，毫不在意:“昨晚还失眠吗？”

　　“多亏你热的牛奶，比前天好多了，我三点前就睡了！”温寒十分感激。

　　“看来效果还是不太好。”贺源有些苦恼。

　　“已经很不错了。”温寒往窗台上一靠，搓着手。

　　“冷？”贺源看着他通红的手，没等回答就敲了敲窗:“尚北，帮我倒杯热水。”

　　窗户开个缝就挺冷，何况站外面，尚北十分同情，迅速让张伟递出来个杯子。

　　“谢谢。”

　　贺源接过杯子塞到温寒怀里：“冷就记着，明天早一点。早两分钟就行。”

　　温寒手上一热，桃花眼一弯:“我努力！”

　　“对了，你干嘛还带着那个东西？”贺源有些疑惑，低头看着温寒有些懵，又补充了一句:“那个青蛙。”他刚才叠被子的时候从被子里滚出来那个香肠嘴，大早上给他惊艳的不行。

　　“不抱点什么睡不着，习惯了。”

　　温寒有些尴尬。

　　贺源点点头，并没有对他这种似乎有些幼稚行为多说什么，只是有些不理解，抱着那样的丑东西，怎么睡得着。

　　天气太冷，一个小时的早读格外漫长，温寒紧紧的抱着贺源胳膊，抖得厉害，颤颤巍巍地往食堂去，抖着嘴唇埋怨着:“老杨真狠，居然真的让站一早上。”

　　“没想到他来真的。”尚北附和到。

　　“温寒你早上得快点啊，要不然我同桌也跟着受罪。”刘清突然从后面冒了出来，跟上他们，“我同桌早上是等你了吧？我还没见过他迟到。”刘清搭着温寒肩膀，把人从贺源那儿薅了过来。

　　“这还用问吗。”尚北调笑道：“咱源哥多操心啊。”

　　“你两天没来，这胳膊怎么了？”温寒看着他挂在脖子上的胳膊，搞不清状况。

　　“你又在网吧通宵被逮了？”贺源习以为常地问了一句，冷冷地看了一眼他搭在温寒肩膀上的手。

　　刘清笑笑，答案很明显。

　　“你爸这次下手真狠啊，都打折了。”尚北一脸恐怖。

　　“小事儿，用不了几天就能好。”刘清趁机撤了胳膊又揽着尚北肩膀往前走:“听说咱换语文老师了……”

　　“是亲爸吗？下手这么重？”温寒看着刘清的背影，他第一次看见高中生了居然还被爸爸打残的。

　　“清他爸以前学过散打。”贺源低头跟他解释。

　　“那，厉害。”温寒艰难地牵出个笑，表示明白了。

　　日子匆匆过，温寒住校的第一周马上就要结束了。

　　他在草坪上坐着，百无聊赖地看着尚北他们几个打篮球:“清可真猛啊，吊着胳膊还去打球，他真的不痛吗？”

　　“可能让他爸打皮了。”贺源在他身边坐着，一边低头写着数学题一边陪他聊天。

　　“同桌，你这次考四十七呢！”贺源认真的低头写着，“我看了你的卷子，你要是把那几个结果算对，把空着那几个大题再写出来几步，有希望凑够六十。”贺源语气温柔，又有些遗憾的道:“不能这么粗心了啊同桌。”

　　温寒嘿嘿一笑，扭头发现，贺源圈画的是自己那个插图丰富的数学题，这一考完试，贺源又要给温寒补天了。

　　“四十七也很有进步了啊，除了开学分班那次，我还没考过四十多呢！”温寒搭着他肩膀:“可惜老杨这次不调座位，难得我进步了几名呢！”

　　“你很想调座位吗？”贺源停下笔，也没抬头，轻轻问了一句。

　　“也没有，除了调位置也没什么关于考试的仪式感了嘛。”

　　“老杨说的也没错，考的这么频繁，如果每次都调也是折腾，等下次中考好好考，选个喜欢的位置。”贺源淡淡地，似乎对此并不感兴趣。

　　温寒想起贺源似乎是不太喜欢调位置，昨天老杨说这次不调了，他还挺高兴，他以前是窗口的钉子户，上次还是帮自己搬东西才坐了中间。

　　“源子，下次调座位，你会换吗？”温寒认真地盯着他：“你想坐哪儿？”

　　贺源停下笔，抬头眯着眼睛盯着对面篮球场，想了想又低下头:“坐哪儿都行。”

　　温寒点点头:“也是，你想坐哪儿都行。”

　　贺源不是这个意思，却也没多解释，反而鼓励温寒:“你要是数学能考80，位置也随你挑。”

　　“那是。”温寒正得意着幻想自己的数学卷上写着80，又听贺源问了一句:“昨天怎么样？还失眠吗？”

　　“好多了，睡得不算晚。”

　　“那今晚给你热两罐牛奶。”贺源低着头，一本正经。

　　温寒被逗笑了，揽着他晃了晃:“大哥，喝撑了也不好睡啊！”

　　“昨天晚上外婆打电话还问你了，明天要不来我家写作业？”贺源放下笔，试探地看着他。

　　“好啊，那我下午去，要不然外婆又要忙午饭。”温寒知道贺源要再劝，赶紧补充道:“我一周没回了，我得陪我妈多吃几顿饭，要不然她又说我跟她不亲近了。”

　　“也好。”贺源点点头，表示理解。

　　“明天下午回去，我妈肯定很激动，说不定给我做个四菜一汤？”温寒幻想着，笑的傻呵呵的。

　　贺源把温寒的手拿下来放回他自己腿上:“你压的我不好写字了，坐好。”

　　温寒一下又被拉回了现实。

　　一看贺源又要画题，温寒一把摁住他的手:“这些晚自习再弄吧，难得体育课，咱们玩儿去！”

　　他不由分说地合上书，把贺源拉起来:“我看看，玩点什么。”

　　“你没想好就拉我起来？”贺源看着被随意扔在地上的书，有些无奈。

　　“左鹏飞他们几个干嘛呢？班长也在。”温寒看见除了打篮球以外的另一堆坐着的男生女生，有些疑惑。

　　“他们在学习。”贺源笑的意有所指。

　　“呃，什么毛病，晚自习看电影，体育课学习？”温寒吐槽一句，又朝贺源笑:“乖，咱不学，哪个正经人上体育课学习啊。”

　　正经的温寒拉着贺源往乒乓球台跑，跟同学借了副球拍:“哥年少时可是小区乒乓球第一人！怕不怕？”温寒挥出一拍，冲贺源挑挑眉。

　　“我先见识一下。”贺源一拍把球还回来，撩了下袖子，意气风发。

　　俩人你来我往，速度越来越快，十几个回合球竟然也没落地。旁边台上的同学捡完球干脆过来看了:“好默契啊，你俩可以进省队了！”

　　“嚯，漂亮的回旋球！”

　　“好一个棋逢对手！”

　　“攻这么快，你也不让让我？”温寒脸上笑着，手下也是毫不留情。

　　“你这么厉害，我不知道怎么让。”贺源嘴角一挑，认真地盯着球。

　　“也是，好好打！”

　　眼看火红的太阳在贺源身后落下，天边渐渐染了一层橙色，温寒跟贺源对了个眼神，把拍子一撂:“同桌，吃饭去？”

　　下课铃早就响了，两人打的火热没顾上，刘海儿都稍稍有些濡湿了，温寒难得拉开了拉链，袖子卷的老高。

　　贺源笑了一声:“走吧。”

　　刚又围上来的一些乒乓球爱好者还没看够，就被两位大佬不管不顾的扔在了后面，只能对着两道意气风发的背影意犹未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