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讲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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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七点，温寒踩着点冲向教室，风风火火的，教室里基本坐齐了，老杨站在讲台上，等着语文老师过来跟他换班盯早读。
温寒站到门口尴尬地笑笑，老杨看了看表，又看了看他，下巴一抬让他进去了。
本来可以直接让他进去或说他两句让他进去的，可是老杨就看了看表，什么意思，自己体会吧。
温寒心虚，小跑着回了座位，“暖暖手，早上顺手给你接的”。贺源盯着书递给他一个玻璃杯。
“谢谢。”
“我看你还有保温杯，你暖一会儿，不烫了就倒保温杯里喝，避免凉。”
“好。”好贴心呐，温寒十分感激。
“老杨都在这儿站了半个小时了，你明天可不能迟到了，再晚点说不定让你在外面上早读。”
“嗯，那我明天争取早五分钟。”
在这内卷的高中时代，早半个小时人就能坐齐了啊……
贺源笑了一下没再多说，继续背书了。
上午第一节是语文，课前贺源跟温寒介绍了语文老师的脾气。说语文老师喜欢念成绩，不过也只是念，不会批评。成绩是不是当众念也无所谓，温寒倒是不担心会被公开处刑，反正他的语文从没给他丢过脸。
前面尚北倒是愁，一直念叨着90、90、90……
可这90也没及格啊……
“孟究108”
“高丝丝115”
……
“贺源128”
卷子从讲台传下来，尚北递卷子的时候使劲摸了摸这快130的卷子，羡慕极了：“还得是你啊源哥，语文130，选择全对吧”。
“尚北86”。
还没等到贺源回应，尚北雷劈了一样“又是86，我卡瓶颈了！”
温寒靠着墙看电影一样观赏着老师念成绩，懒洋洋的好像那里面没他的卷子一样。
“温寒137。”
“你就是温寒？”老师抬头看卷子递送的方向，她在办公室经常听到老师们说这个名字。
“是的老师。”温寒乖巧的朝老师礼貌一笑，接了卷子又靠回墙上去了。
“你语文学的不错。”贺源看着他，不明白他为什么和墙贴那么紧，入秋以来一天凉过一天，那墙不凉吗。
“还好。”温寒动了动，表示回话的尊重，然后又靠了回去。
“……”
“137！语文啊哥，你有答案吧！这次选择题那么迷惑，你全对了?怎么做的？”下了课尚北就迫不及待地转过来。
“温哥纯手做”，尚北这人活泼，温寒跟他说话轻松不少。
“你们几个语文都这么好，以前还有清陪我，现在温寒语文也这么好，就我是盆地。”尚北垂头丧气地说。
温寒正要安慰他两句，尚北眼睛又突然亮起来:“温寒，传闻你有点偏科？真的假的啊？”
“真的。”
“有多偏？”
“一般情况下数学成绩在30到40左右徘徊。”温寒平静地说。
尚北和贺源闻言俱是一震。
“不至于吧？”尚北一脸不可思议。
“这次应该能高点，虽然之前出成绩的时候我没看到。不过现在能在这儿跟你们几个聊天 ，想必考的还行。”温寒有点期待。
“咱数学老师脾气怎么样?考的低会不会罚抄整张卷子？抄几遍？”
“不会让抄，他会让你给她讲错题。”贺源认真科普。
“错的都讲?那我不得给她上一节课？”温寒坐直了，一脸为难的样子。
“没事儿，有源哥在，学张卷子不成问题！”
温寒笑着点点头，内心十分沉重他对阶段第一的实力有信心 ，但对自己的数学能力没什么信心。
他面上依旧笑的开朗，他不喜欢把坏情绪表露出来，怕影响到别人。自己愁的掉头发，脸上还是笑呵呵的，嘴上自嘲一样开着玩笑，心里的土拨鼠疯狂尖叫。
预备铃响了，数学课终于要来了，温寒一中午都没睡踏实，此刻带着一种早死早超生的期待坐了起来。
“接水去不?”尚北问他们几个。
温寒想去，可是数学的压力让他站不起来，他正纠结着去不去。贺源突然倾身过来，绕过他的头顶，捞过他的保温杯。
“我跟你去。”说着又提上自己的水杯。
“要不你给我也接了得了，挺远的，我也懒得跑。”
“我拿不住。”贺源淡淡地说。
“哎，就多一个，我这杯子上还有挂绳呢，你勾勾手指就提着了。”尚北举着杯子让他看。
“不是你先说要去的吗?”贺源不为所动，越过他往前走：“一会儿上课了。”
尚北撇了撇嘴，还是赶紧跟上。
温寒的注意力刚从贺源怀里旷野般的气息里跑回来，两人已经出了门，他只好转头趴窗台上跟贺源喊了声谢谢。
数学老师果然没念成绩，只是点了几个人下课到她办公室，其中当然包括温寒。
52分的卷子就摊在桌上，贺源他俩看着那数字都是眉头跳老高。
这就是所谓的考的还行？
老师在上面讲着，温寒写写画画，步骤倒也抄的仔细，学习态度很不错，但是理解程度也仅限于抄。
一些特别难的，实在听不懂的，干脆也不抄了，他捧着脸盯着黑板，眼神逐渐涣散。偶尔旁边贺源动一下，他也跟着换个姿势，继续发呆。
“走吧 ，我带你去办公室。”贺源提醒他。
“怎么，你还要亲自押解我?”温寒有些惊恐，他真的不想去。
“你知道数学老师办公室在哪儿？”
“不知道”。
温寒赶紧跟上。
“她不会现在就叫我去讲题吧？讲不出来怎么办？抄？”温寒紧张地看着贺源。
“不会。”贺源觉得好笑，“你怎么这么在意抄？”
“之前抄的多了，有心理阴影。”
八班每次数学倒数后三名都要抄卷子，第一次抄一遍，再倒数抄两遍，上次数学老师实在看不下去，只让温寒抄了五遍，也算是上限了。
“没事儿，她要让你抄，我去找她说。”
贺源笑的一脸轻松，温寒突然觉得自己抱上了一条粗壮的大腿，心里竟踏实不少。
“行了，进去吧，我在外边等你。”
温寒深吸一口气，扭过头跟贺源悄悄说“有点像鬼屋。”然后快速的呼了口气，敲门进去了。
贺源趴在门外栏杆上没走，做了一会儿楼道里女生的观赏品。
“这么快就出来了？”贺源打量着他的表情，柔声道:“先回去吧。”
“回不去。”温寒尴尬地笑笑，“数学老师让你进去。”
“认路吗？”贺源瞟了一眼办公室，又低头问他。
温寒犹豫地点点头。
“直走到尽头右转，第二个楼梯口下去再左转，你先回去。”
温寒拎着卷子，十分惆怅，还没晃到楼梯口，肩膀一沉。
“她说你什么了?”贺源关心道。
“你这么快就回来了？”温寒又答道:“她说我一个男生数学思维应该强一点的，怎么连零头都考不到。还说得数学者得天下，让我必须好好努力。”
贺源看他垂头丧气的刚想给他打气，温寒突然抬头:“哎，得数学者得天下，那你岂不是二班的陛下?”
气给噎回去了。
“她让你什么时候去讲题?”
“周三，后天晚自习。”
“刚才她讲的你都听懂了吗?”
“懂几题。”
那就是基本不懂……
“没事儿，你有哪里不明白我给你讲，上一节课也没关系。”
这话要是换个人说，温寒肯定要猜测人家是不是嘲讽他。但是贺源说就不会，他一脸严肃，好像这是温寒数学不好是他课代表的责任。
“哪里不会问哪里?”
“嗯。”
“太好了，老师再也不用担心我学不会了。”
“那她说你什么了？”肯定是表扬一类，温寒也就礼貌一问。
贺源似笑非笑地勾了勾唇:“她说让我负起责任，好好关照你。”
“哈？”温寒一脸懵:“关照成绩吧，怎么让她一说这么有歧义。”
贺源浅浅一笑，没回答。
晚自习上，老杨坐在讲台上看《曾国潘传》，下面同学们在都在讨论数学题。据贺源介绍，这是每次考试后二班的传统环节。大家有的前后讨论，有的串位求学，有的趁机聊天，还要努力做好表情管理，让自己看起来正经一点，学习氛围看上去十分浓厚。
温寒还在看贺源的数学卷子，毕竟140分的卷子已经很接近答案了。他悄悄瞄着贺源，贺源若有所感的抬起头来：“我不忙，你准备好了吗?”
“这话说的，好像我要做汇报一样，怪紧张的。”
“来，哪个不懂?”贺源声音清亮但音量不高，十分温柔，完全没有温寒印象中那种学霸的倨傲。
“挺多的。”温寒不好意思的笑笑。
“没事儿，慢慢来，不着急。”
温寒对数学一直有畏难情绪，他想学，但是遇到难题就放弃了。他这个水平还经常遇到难题。但是看着贺源这么认真，他突然就有了动力:我也不能放弃自己！
贺源讲的很细致，有些送分题讲一半温寒就反应过来了，这也让他一边愤恨自己这么简单的题都能错，一边觉得自己又行了！
然而很快温寒又蔫了下来，他基础太差，听着听着就觉得贺源说的好像不是人类的语言。
他想靠回墙上，躺一会儿。
贺源又讲完一道，让温寒捋捋。
后面的女同学伺机而动，“课代表，这个第八题我不太懂，你能给我讲一下吗？”
贺源笑的礼貌“我同桌的题还没讲完，不好意思啊。”
然后手指点了点前面正聊天的尚北，“你给讲一下第八题吧。”尚北当然没意见，闲着也是闲着，给女孩子讲题，多好的差事。
女生也不好再说什么，对着贺源和温寒两张俊脸，有些脸红又有些沮丧。
“喂，同桌，我没挡你桃花吧?”温寒笑的不怀好意。
“捋顺了吗？这道题老师一定会让你讲。”贺源无视了他的表情，郑重的说。
“差不多。”
“那你给我讲一遍。”
提问，可怕的提问……
“你还是再给我讲一遍吧，贺老师。”
温寒笑的乖巧，贺源无奈，只好又认真讲了一遍。
贺源考虑着温寒的基础，挑着先把基础题讲了，难的都还没讲。温寒听了一晚上数学题，就算声音很好听，那内容实在让他身心俱疲，他觉得脑子里嗡嗡的，必须马上休息休息，捋一捋。
“走啊同桌，下课了，一起到楼梯口啊。”温寒下了课就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你先走吧，我还有点事儿。”
“那行，那我先撤了。”温寒一秒也不想多待。
“嗯，你路上小心。”
“拜拜，走了！”
温寒那天晚上做梦都是那个温柔的声音说着恐怖的咒语：“P在y轴上，我们给P设一个坐标坐标，就可以知道P的纵坐标与c的关系，然后由在线PA的斜率……”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讲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