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两姐妹-1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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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月，秋月——”叶氏拉着嗓门大喊，一改往日的柔弱风。昨晚吃了大女拿的东西，今早肚子里也吃得饱饱的，喊起人来中气十足。
秋月听这声音好似她娘，放下粥准备去看，她娘这么快就过来了？站起来的时候看到彭山，犹豫不决，孤男寡女同处一山洞，怎么给娘解释？
“彭大哥，要不你在洞口悄悄地看看，外面是不是有一个皮肤很白的妇人？”丁秋月说道。
彭山看她忐忑不安，安慰道：“好，你先喝粥吃肉，把肚子填饱。我去看看。你不要急。”
外面，叶氏在外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大女出来，再看着附近的两株不知道年轮的大树，的确是女儿说的位置啊。
女儿没见到，叶氏自是不甘心，丁狗剩、青脸男和毛蛋扩大了范围，四处找，也没有见到人。
丁狗剩找不到人，回来和叶氏说话：“咱们是不是找错地方了？这山这么大，年岁大的树又不止这两棵。”
叶氏几乎没有进过山，听丁狗剩这么一说，她也不确定了，“要不到别处去看看？”
彭山躲在洞口看清了，回来和秋月说：“看到一个皮肤很白的妇人穿着蓝色的衣服，倒像是你刚做的那个颜色。其余有三个男人，其中一个半边脸是青色的。”
丁秋月脸色有些不好看：“除了青脸的那个，另外两个是不是一老一少。”
彭山点头。
丁秋月知道是谁了，青脸的那个是村里的光棍，也不知叫什么名字，因为脸上有胎记，村里的人都叫他“青包”。她爹不在的时候，青包就时常到家门口转悠，经常腆着脸上来问要不要帮忙。
娘崩着个脸没有理他。
丁秋月长大了一些，知道了青包是在打她娘的主意，也管着妹妹们不要理他。
时间久了，他就不常来了。
现在的问题是，毛蛋也山上了，秋月不禁有些害怕，不会是来捉她回去成亲的吧？也不知道，娘是不是被他们逼的，还是？
想到毛蛋的可怕，丁秋月忍不住瑟瑟发抖，更不敢出去了。她拉着彭山的袖子说道：“彭大哥，我不出去，你不要……不要说我在这里。”
彭山虽然不解，但是依着她。
叶氏自是不甘心找不到人，下山将秋叶带上来。
丁秋月听着三妹弱小的声音和哭腔，有些忍不住，跑出山洞，寻到叶氏。
叶氏转身看到大女，抱着她哭道：“秋月，你就这么狠心，娘找了你大半日了。”
“你说，你住在哪里？我怎么半天也没找到你？”
“还有，秋雨人呢？”
丁秋月回抱住叶氏，说道：“秋雨去县城找爹去了。娘，我刚才出山去看她回来了没有，不知道你进山了。”
叶氏道：“娘是来了。听了你的话，娘昨晚想了一夜，觉得你们姐妹俩住在山里实在是太危险了。娘放心不下，来接你回家。”
丁秋月放开抱住叶氏的手，摆头拒绝道：“娘，我不回去。我在山里挺好的。”
叶氏抚摸着她的脸，温柔地说道：“傻孩子，你是个女娃娃，年纪也不小了。你和娘在一起，娘才能给你找个好亲事啊！”
丁秋月红着脸，但仍坚持：“娘，我不下山，我还要等着秋雨回来。”
叶氏说道：“对了，你们住在哪里，带娘去看一看。”
丁秋月犹豫地盯着洞口的方向，刚才彭山趁着叶氏他们离开，也离开了山洞。但是丁秋月知道丁狗剩和毛蛋也来了，她并不想让这两人知道自己的藏身之地。
丁秋月喏喏地说道：“娘，我是和别人住一起的，没有经过他的同意，我不好带你去。”
叶氏皱眉道：“和别人住在一起？是那个猎户吗？是个男人吧？”
叶氏戳着她的脑门恼怒道：“秋月，你们姐妹怎么能和男人住在一起？娘先前教导你的话你都忘记了？”
丁秋月小声地说：“娘……不是你想的那样。”
“不是我想的那样是哪样？走，带我去，我倒是要看看，怎么样的男人敢将哄骗我的女儿！”说着，叶氏叉着腰，那架势，和丁家的祖母有得一比。
可怜的秋月在叶氏的吓唬中，六神无主，不知不觉走到了洞口。
“秋月，原来你住在这里？这洞口这么隐秘，难怪我们没有找到。”毛蛋尖利的声音传来，吓得秋月急忙躲身在叶氏的后面。
叶氏拍拍女儿的背拉着她的手，和颜地说道：“秋月，不用怕，娘嫁给你狗剩叔了，以后你和毛蛋就是一家人了。不怕——”
丁秋月看着毛蛋的样子，他那色眯眯的眼神压根就不像是哥哥看妹妹的眼神，她十分畏惧。她对着叶氏弱弱地说道：“娘，就你和秋叶随我进去，可好？”
叶氏看了眼丁狗剩和毛蛋，说道：“好。”
山洞经过了彭山的改造，洞口变大变高了，不用再爬进去了。秋月拿开洞口作为掩护的枝叶，叶氏就弓着身进了山洞，秋叶随后，秋月最后。
山洞里面光线弱，秋月点了烛。
丁秋叶的四处看着，灶台边上挂着各种竹编的簸箕，山洞的璧上还挂着十来个熏干的腊肉。用一扇竹帘隔开了厨房做了吃饭的地方，里面有旁边有桌子，椅子，甚至还有房间，一切都充满了生活的气息。“大姐，你这里好好，什么都有。”
丁秋月拉着小妹的手，在凳子上坐下，亲热地说：“秋叶，你如果喜欢，就留下来和姐姐一起住，可好？”
秋叶看着叶氏，乖巧地说道：“我跟着娘。”
丁秋月期盼地看着叶氏：“娘——”
叶氏还没有回答，洞口就传来丁狗剩的声音：“秋月，你不能不懂事，你娘已经嫁给我了。自然是要和我住一起。不但你娘要和我住一起，你们姐妹也要在我家住着。”
毛蛋在后面啧啧惊叹，“真不错，这里还有肉。爹，咱们住在这里也不错。”
丁狗剩不同意，能打死野猪的猎户可是不好惹的。
丁秋月没有想到丁狗剩他们这么不守约定，三个男人齐齐进了山洞。丁秋月看着也是，拉着叶氏的袖口颤抖着说道：“娘——”
“秋月，你就听你狗剩叔的，咱们还是下山吧！咱们一家子也有个照应，那猎户毕竟是个外男，你们姐妹这样和人家同处一室，传出去就没有名声了。”叶氏劝道，这也是她此行的目的。
是！村里人羡慕她命好，有两个会给她送粮食的女儿。可是那又怎么样呢？架不住她有个不顾她死活的婆婆啊！
她差点饿死，可是她婆婆呢？从来就没有想过她的生死，带着两个媳妇，蛮横地抢走她的救命粮食。叶氏经历过饥饿的痛苦，好不容易得到一些肉，一些粮食，屡屡被婆婆抢了过去。她气不过呀，都是自己的女儿送给她的粮食啊！
有婆婆在，即便有再多的粮食，也入不了她的口。不如她嫁一个自己有粮食，还死了爹娘的男人。没有婆婆压着，只要男人是向着她的，她就不怕护不住粮食。何况，丁狗剩在村里无赖的名声谁也不敢惹，她嫁给丁狗剩，婆婆也不敢过来闹事。
说到底，婆婆不就是欺负她现在一家子都是女人么？
只是，要两个女儿心甘情愿地给她送粮不太可能。她最近就看出了二女儿不太顾及她这个当娘的，不过对她的姐姐妹妹倒是不错。这就不怕，二女儿有本事找到吃的，但她要照顾姐姐妹妹啊！只要秋月和秋雨和自己在一起，那二女儿就得给自己送吃的。
不但有粮食，还有肉，叶氏看着那熏得黑黑的，肥的流油的肉，眼里流露出贪婪的神色。
丁狗剩的目光盯在肉上，也是移不开眼，他吩咐儿子：“毛蛋，把旁边的背篼拿上，咱们把这里的肉和粮食搬回去。这么多东西，咱能吃好久了。”
“好嘞，爹，我好久好久没有吃过肉了。”毛蛋伸出长舌，舔舔嘴唇。
丁秋月大声说道：“你们不能拿，这些都是猎户大哥的。”
“猎户大哥？”叶氏疑惑。
“是，你们不能拿我家的东西！”彭山进来了。
他很纠结，丁秋月口中的毛蛋三人分明不是什么好人，可是他想讨好的未来岳母大人又偏向坏人。他一时不知道怎么做才好，一面怕与毛蛋几人冲突惹恼了未来的岳母，一面又怕秋月妹子受了委屈。
顺了未来岳母的心意，秋月妹子不高兴；拂了未来岳母的意思，她会不会对自己印象不好？不将秋月嫁给自己？彭山左右为难？
在洞口听到岳母想带走秋月，他就有些着急了，而现在毛蛋他们准备将东西带走，秋月是不愿意的。纠结之后，他在岳母和秋月之间，选择了站在秋月一边。因为平时听到两姐妹谈到亲娘，秋雨明显是不喜欢的，甚至是不愿意往来的。不然也不会带着姐姐一起躲到山里来。
秋月愿意在山洞里不愿和她娘住，可见，她娘也是不好的或者对秋月也是不好的。
别看彭山长相憨厚，内里是个聪明人，他这一番分析，是头头有道，将事情理得大清了。
“你就是那个猎户？”丁狗剩打量着长得壮实的彭山，心里想着自己这边三人将他放倒的可能性。
“我是，我和我爹都是猎户。”彭山冷着脸说道：“你们别想着拿走我家的东西。还是我爹聪明，让我回来看一趟，本来他是不相信这两姐妹的，果然，想趁我们父子不在，带了人过来偷东西。”
叶氏道：“我们不是偷儿，我们只是过来接女儿回家的。”
原来是父子两人？丁狗剩这下也不敢轻举妄动了，他赔笑着说道：“这位小兄弟，我两个女儿在这里，和你们父子住在一起，坏了名声。我们拿几条肉走，也是应当，你说是不是？”
“我们父子俩好意收留她们两姐妹，打了野猪还给了她们一个猪头三条肉。我们这做好事还做错了？那当初，就不该收留她们，让她们被山中的野猪咬死，被狼吃掉！”彭山扭曲着五官，有些发狠地说道。
“这，这哪里的话。我们谢谢你！不过，你看，我女儿大了，她娘不是想着领回去给找门好亲事嘛？你看，要不——”丁狗剩说道。
彭山脚下的一块石头以极快的速度飞奔着过来，毛蛋抱着脚，单脚跳了起来，嘴里直呼：“爹，痛痛痛！”丁狗剩也生气，但他顾忌着彭山父子，不敢打将过去。
彭山貌似讲道理地说道：“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她走了，谁给我们父子煮饭？想走？也行，简单啊！把猪头和三条肉都给我还回来！”
“这……”丁狗剩和叶氏面面相觑，东西已经没了，拿什么还？
毛蛋心说，我还想拿你这里的熏肉呢！
彭山不接话，抱手漠然地看着他们。
“我们没有肉。那，要不，等秋雨回来以后我再来领秋月？”叶氏不确定的说。
彭山淡淡的说：“随便，反正要有人给我们煮饭。”
叶氏看他不在乎的口气，心里才放松了下来，这样就好，没人惦记秋月就好。
“还有，你们是山下那个村的吧？只要我发现我这里的肉少了，我就下山去找你们村长。说是你们偷的。”彭山放话。
叶氏有些担心：“万一是别人偷的呢？”
“我不管，只有你们进过这山洞，我就认定你们了。”
……
五个人走了，秋月松了一口气。忽然又紧张起来：“彭大哥，你的脚还没好全，刚才踢了石头，有没受伤，快坐下，让我看看。”
彭山柔和的眼神看着秋月紧张的样子，很窝心：“你放心，我刚用的是左脚，没事的。”
秋月这才彻底放下心来，眼里有光地说道：“彭大哥，你真是太厉害了。好像你真的不在乎我们姐妹，只是想有个煮饭的，刚你那说话的样子，我都信以为真了。还有，你是怎么想到用你爹来骗他们的？真是太聪明了，就只比我二妹笨一点。”
彭山红着脸说道：“我……我也是突然想到的。不过，你放心，只要你嫁给我，我绝对不会对你说谎的。”
终于说出了心里话，彭山眼神热切地看着秋月，等着她的回应。
“好啊，你们俩个，竟然骗我！”洞口传来女声，是去而复返的叶氏。
作者有话说
第82章 两姐妹-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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