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生活轻体验（快穿）》颜少之

45、行商人的妻-18

　　曼娘接过来的老婆婆姓周，人称周老太太。周老太太七十多岁了，平时没有什么别的爱好，就喜欢在前院里，拾一把藤椅，坐在上面，在太阳底下做鞋子。

　　“老太太，你这鞋子做得可是真好呢！等我七老八十的时候，眼神儿也有你这么好，我就知足了呢——”楚茨在周老太太旁边看账本，累了的时候，就和老人家说说话。

　　心里就突然觉得很安静，这就是家有一老，如有一宝的心安吗？

　　“你呀，那双巧手可是来挣钱行善的，可比不得我这老不中用的。只能做点这些了哦。”老太太将走了一针，将绣花针在头发丝里蹭了蹭，认准线路，头也没抬，继续行针。

　　“有你可是我们的福气！家里啊，五个人一年多少双的鞋子，都靠着您呢！”

　　周老太太呵呵笑，又走了几针，抬头看楚茨的鞋子，“只要你们不嫌我做的鞋丑，穿着合脚，舒服。我就一直做下去，做到我看不清为止。”

　　楚茨笑着正要回话，刚买的丫鬟细辛急匆匆地走了过来，说：“东家，棠三妹过来，她想找个事做。”

　　蔡家的人在这里是备号了的，只要他们过来，店里的人就要过来告诉她。

　　“就说还差个扫地的，她要是愿意，就留下来。”楚茨道。“不要让她接近厨房，食物。给客人的东西也不要过她的手。”

　　不知道蔡三妹这时候过来做什么，送脸挨打吗？蔡三妹可不做没有利益的事情，既然她过来，那么就放在眼皮子下吧。铺子里这么多人看着，她还怎么作妖？

　　细辛问道：“那工钱怎么说？”

　　楚茨考虑了一下，“一月就给一百文吧。爱留不留。”

　　细辛微微有些吃惊，东家可不是这么小气的人，原定的洗碗工一个月也有两钱银子呢！东家的事她也不能打听，得了令，出去给程娘子说。

　　蔡三妹听到程娘子说的工钱，不敢置信地问道：“没听错吧？就一百文？”

　　蔡三妹和东家的事情，程娘子早有所闻。间蔡三妹不高兴，立马拉下脸道：“蔡三妹，平常人家的闺女从早锈到晚，锈一张手帕，除去绣楼里压的钱，一日也不过两三文钱。人家还是有功夫在身的，这扫地的事情是人就会做，如果你不愿意，就算了。我现在站在街上吼一声，你信不信，好多人过来。”

　　蔡三妹被羞得脸色乍青乍白，要不是她哥有交代，她才不愿意受这下人的气。等到这铺子归了蔡家，她第一件事就要将这可恶的看人嘴脸的女掌柜辞掉，让她得意！

　　自我安慰了一会儿，蔡三妹才小声说道：“我愿意留下来。”

　　“就是，别给脸不要脸。东家不计较你之前卖她女儿的事情，你还甩脸子。不情愿就走啊？你不做，我还想让我娘来做呢！”此时是早晨，早餐刚过，店里的人都闲下来看蔡三妹笑话。

　　蔡三妹低头咬唇，小声嘀咕道：“我做。”

　　“你做还不快快打扫？”有人扔了一把扫帚到她面前。

　　蔡三妹抬头问：“不是明日才开始吗？”

　　“你不做三日，谁知道你能不能做下来。这三日你做不好，就不用留下来了。”店里的小掌柜说道。东家前夫拿着东家祖宅房子抵押一百二十两银子，又消失不见的事情，他听田戎说了。他可不认为蔡家人是好东西，是好的，蔡家人不会拿着银子就写了和离书。眼前这人还压着和离书，指望靠着两家关系卖了亲侄女。

　　呸，现在看东家发达了，又想过来蹭富贵。脸昨个那么大呢？

　　说什么救命之恩，按照蔡家人的习性，不害人就算不错了！搞不好，之前的救命之恩就是个套！

　　蔡三妹自然看到了店里众人的白眼，心里难过忿恨又后悔，若是棠氏没有发现和离书，现在就该是自己训斥他们了。

　　唉，心里已经有了一百一千一万个后悔了。

　　到了中午的时候，这种忿恨和后悔又上了一个新高度。

　　在“棠家馒头”铺子上做工的人是有午餐的，等客人走后，蔡三妹就在收拾桌子和扫地。其他人则拿着一个碗，围着一个大簸箕各捡了两个馒头，找了张大桌子坐下吃饭。

　　蔡三妹看着簸箕里还剩下十来个馒头，也就没慌，准备打扫完以后去吃。

　　谁知来了一个人，提着个盆，将剩下的馒头装到盆里，端走。

　　蔡三妹上前，说道：“我还没吃。”

　　男人转过脸，看着她嗤笑地说道：“你就是蔡三妹？想吃？”他是最疼爱自家妹妹了，最见不得买女子的人。

　　蔡三妹被他满脸的狰狞和长长的刀疤吓得退了几步，点点头，又摇摇头。

　　刘毅没有理她，端着盆子就走了。

　　蔡三妹打扫完卫生，去问细辛，“自己没吃中午饭怎么办？”

　　细辛看她潸然泪下，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公事公办的说道：“店里除了刘毅，中午每人两个馒头，馒头没有了，我也没办法。”

　　作！在我面前还作！

　　蔡三妹饿着肚子干一天的活，到了晚上完工时，终于领到一个馒头了，狼吞虎咽几口就干掉了。

　　等回到家里，累得倒头就睡。女儿过来摇醒她：“娘，听说‘棠家馒头’比以前的还好吃，你有没有吃过？”

　　蔡三妹半睁着眼，迷糊地回答：“吃过。”

　　女儿追问：“那是不是比以前的更好吃？”

　　比以前的更好吃？

　　“我吃得太快了，没品出味道。”

　　女儿期待的声音传来：“娘，你给我带馒头回来了吧？”

　　蔡三妹感觉到女儿在翻自己的袖子，衣服，她太累了，不想动。今日是被针对了吧？明明说是扫地，结果还得收拾桌子，一天一下来，比在家里做三天的活还多。

　　第二日，蔡三妹警醒许多，簸箕一上来，她就跑过去。却被众人挤到一旁，待她接近簸箕，伸手正要拿馒头，一双大手伸过来，直接端走了簸箕。

　　又没抢到馒头，她看到旁边还有盆子里还有一些粥。到厨房里拿了一个碗，拿着勺子正准备舀。

　　程娘子拦下她，“大家用的都是自己带的碗，店里的碗是给客人用的。”

　　蔡三妹见大家幸灾乐祸地在一旁看着，羞得捧着脸跑开。就在众人用完餐，以为她不回来时，她又跑回来了。低着脸，默默打扫。

　　细辛将店里的情景说给东家听，楚茨听了不吭声。就这样都还能忍下来，看来这次蔡三妹所图甚大啊！

　　上工第二日，蔡三妹依然是晚上吃了一个馒头。

　　到了第三日，她乖觉了不去抢馒头了，中午喝了一海碗粥，晚上吃了一个馒头。这让她想起，棠氏初初嫁入蔡家时。每顿都由她娘亲自分饭菜。棠氏自然是最后分到，轮到她时，就只剩下半碗粗粮粥了。后来棠氏和他哥在外赁房子，她娘不高兴地说，谁家儿媳妇不是这样过来的？就你矫情。

　　矫情？饿着肚子就不矫情了？

　　她早上走得早，也没吃到什么东西，这一天就一个馒头一碗粥。她想买馒头，手里没钱，仅剩的一点钱被杨有酒讹走了。回到家里，儿子女儿还问她，馒头呢？

　　问她哥要钱，哥让她再等等，自己的钱也被杨有酒讹走了。现在连做行商的钱也没有了！

　　这样的日子何时是一个头啊？看着程娘子每日抬着装满铜钱的木箱子往后走，她嫉妒的双眼发红。捏紧了拳头，总有一日，这些，所有，都会是蔡家的！

　　蔡三妹回家，昔日她请来为绿衣的梳头娘子，邻居冯氏。蔡三妹想将人邀请进门，冯氏说不用。

　　“我就在这儿说两句话。听说你去你在你前大嫂那儿找到个差事了啊？怎么样，她给你多少钱一月？”

　　蔡三妹恼怒地说道：“给了一百文，像打发叫花子似的。”

　　“都什么活啊？包饭不？”

　　蔡三妹有气无力地回答：“是个很不体面的活儿，扫地，擦桌子。吃馒头和粥。”

　　冯氏道：“你这是用过了晚饭回来的。”

　　“是啊，晚上就吃了一个馒头。”

　　冯氏看她嫌弃的样子，暗暗骂道这人不知足。这么轻省的活儿，一月一百文，还能顿顿吃馒头，蔡三妹还嫌弃。想开口说你不去，我去！终究没说出来。过几日叫儿媳去看看，铺子上还要不要人。

　　蔡三妹只管自己疯狂吐槽输出，没注意到冯氏越来越不耐烦听她说了。

　　好在蔡三妹自己也困了，告别了冯氏回家睡觉。

　　冯氏回家给儿媳妇说：“棠东家多好，蔡三妹先前要卖了人家女儿。棠东家不计前嫌让她在铺子里上工，蔡三妹不知足，还在背后骂人家棠东家。以后你们有幸到人家铺子里上工，可不能这么没有良心。没有良心就像蔡三妹，我看她能得到什么好报应？”

　　两个儿媳附和，“是啊，我看前阵子，蔡三妹没上工时，她去捡人家丢掉的菜叶回家。被我碰到了，她说拿回家喂鸡。”

　　“骗人，她家里根本就没有养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