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花会开》三度半

18、一块儿蛋糕

　　别人第一份工作的工资是多少，姜致不知道，也没有问过，第一个月发工资，她还是小小激动了一把，给室友群里的每个人都发了红包，庆祝自己拿了人生中第一笔正儿八经的工资。

　　梁永安一边乐滋滋的收着姜致发来的红包，一边看着台上正在录节目的季凉川，时间是怎么过去的她不知道，唯一可以确定的，这时间过的太快，一眨眼，她已经陪在的季凉川身边大半年了。

　　“我是不是可以功成身退了？”这是梁永安第一次因为想走而给王哥发微信。

　　收到微信的王哥，小心脏也是一颤，要是梁永安走了，他应该怎么去安抚季凉川的情绪？要是他突然又发起疯来，还有谁能解决？当即给梁永安转了十万块钱过去，拜托她一定要多待两个月。

　　梁永安看着微信转账，这就是她为什么不想提离开的原因。

　　季凉川有梦想，她也有呀，她也想当一个闪闪发光的人，也想······

　　看着台上的人，发现他正在看自己，梁永安挥了挥手上的灯牌，看见他笑着转移视线后，才重新无力的垂下来，算了，过一段时间再说吧。

　　姜致给老宅的人都买了礼物，老爷子的最贵重，姜奶奶其次，其他人都是一片心意，她没有漏掉给她发工资的贺北笙，却也真的什么都没有给他送，贺北笙不介意，因为他已经得到了最想要的。

　　收到录取通知后，姜致又重新回了总裁办工作，用她自己的话来说，就算是摸鱼她也是在挣自己的零花钱。

　　和她交流最多的就是琳达和刘圆圆，之前走的时候，她给总裁办的每个人都准备了礼物，也给刘圆圆准备了一份，不贵但胜在一片心意，也因为姜致收获了职场的第一个朋友。和刘圆圆熟悉之后，两个人下班之后还经常八卦，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不过涉及到公司的，姜致从来不会搭腔，久而久之，刘圆圆也就知道了分寸，两个人的关系也越来也好。

　　她和贺北笙之间，说不清楚，说是交往，可是两个人谁也没有提过交往的事情，说没有交往，他们之间的相处早就超出了朋友之间的距离。

　　姜致甚至还百度过他们这样的情况到底算什么，得到的最多回复是渣男渣女。渣男渣女也不好自己承认，翻了翻其他回复，最后姜致决定间歇性忘记自己曾经问过这个问题的事情。

　　总裁办偶尔也会拜访客户，在这方面，姜致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就是她想去，办公室的人可能也会掂量，因此她也算得上是整个办公室最闲的人。

　　上次在送文件在贺北笙办公室遇见的高管，之后姜致也遇见过，每次都有点做贼心虚的感觉，隔着老远看见了都绕道走，那场景不得不让人想起小时候在路上遇见老师一样。

　　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沈苏白的消息，两个人的微信聊天记录还停留在的过年的时候，如果不是这个人偶尔还会更新一下自己的朋友圈，姜致几乎以为自己认识沈苏白这个艺术家只是自己的错觉。

　　从过年他去了国外后，好像一直都没有回来，朋友圈发的内容也尽是些伤春悲秋的文字图片，完全没有一点正常人的样子，如果不是习惯了他平时的风格，大概率会被人误会他可能脑子不正常，难怪当初她主要要加微信时，沈苏白会那么为难。

　　中午吃饭后，姜致不怎么想睡觉，想着做着玩手机也是无聊，干脆下楼去了公司旁边的咖啡店。

　　周柠还没有回去，早在几个月之前就跟公司总部申请了留在四九城，这段时间调令才下来，今天也是借着共事来找贺北笙一起吃饭，刚进贺氏就看见一个眼熟的女孩儿朝自己走过来，路过自己跑去了外面。周柠下意识的回头去看那个只剩下一个背影的人，明明就很眼熟，可就是想不起来到底在哪里见过，也许只是自己想多了？

　　一直到进电梯，周柠脑子里都是那个女孩儿的跑出去的模样，她肯定在哪里见过，不然不会有这么熟悉的感觉，可是是在哪里见过呢？

　　电梯“叮——”的一声到了贺北笙办公室所在的楼层，一只脚刚跨出去，猛的想起来，她的确是见过那个女孩儿，只不过见的不是真人，而是一张照片，还是她无意间看见的。

　　有一年圣诞节，他们几个人在酒吧喝酒，但是贺北笙说有一个很重要的电话要打，走的比他们都早，结果周柠发现了他落在座位上的钱包，她以为这是个机会，可是当她打开看时，却看见了一张贺北笙和别的女孩儿的合照。

　　女孩儿看着年纪不大，一脸稚嫩的模样，可是长得很好看，照片上贺北笙的笑容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那个女孩儿是谁？一直到现在周柠都不知道，无数次猜测过，抱着侥幸心理想，那也许是贺北笙的妹妹，可就在刚刚，她看见照片上的那个女孩儿，她就在贺氏上班吗？贺北笙知道吗？

　　周柠看见了姜致，姜致也看见了她。

　　姜致的记忆一向不错，尤其是关于贺北笙的，更是细致，之所以对周柠的记忆格外强烈，完全是因为有一次大晚上的她给贺北笙发了微信，她可不认为普通朋友会在大晚上给别人发睡了没，没有多余的心思，说出来任谁都不会相信。

　　贺北笙真是到哪儿都喜欢招桃花。

　　姜致有些生气的跺了跺脚，决定今天的晚餐让贺北笙自己解决，她今天要罢工！

　　对于林巍来说，相比于阮秋，周柠可就看的顺眼多了，虽然阮秋长得比周柠好看，但是周柠的智商在线，交流起来不费劲，还有一点如沐春风的感觉，因而林巍脸上的笑容也就越发和善，莫名的求生欲也在这个时候上线，似乎只是不经意间想到了现在在总裁办工作的姜致，林巍几乎是在瞬间收敛了脸上笑容，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周柠看他变脸速度之快，都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想要罢工，就要找一个合适的理由，姜致给刘圆圆发微信，问她下班之后要不要一起去看电影。

　　“下班之后要回家带孩子，没时间【哭唧唧.jpg】”

　　姜致以为自己看错了，孩子？

　　“你有孩子了啊？”

　　“我没告诉你吗？我女儿三岁了。”

　　“······”

　　这个的确是没有跟她说过，刘圆圆长着一副娃娃脸，看着年纪就跟她差不多大，竟然已经有孩子了！

　　其实关于工作的事情并没有多少要谈的，有些事情，贺北笙也根本不会插手去问，周柠心里其实也清楚，不过他们之间隔了太远的时间，彼此之间的记忆还停留在当年读书的时候，那时候说是青春年少一点都不为过，现在要如何缩短这段时间，才是周柠最想做的，也是最急迫的事情的。

　　周柠的工作能力贺北笙是认可的，和她之间还夹杂着一丝当年的同学情谊，不过有些事情还是要点到即止，越界了，谁的面子都不好看。

　　“北笙，这段时间你一直都在忙，今天有时间一起吃饭吗？”

　　不知道是不是周柠的错觉，刚刚贺北笙的脸上竟然闪现过一丝温柔，

　　“家里有小朋友等着，要是回去晚了，该生气了。”说起小朋友时，贺北笙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眼里甚至带着不易察觉的笑意，“吃饭的事情，下次吧。”

　　虽然失落，周柠却也知道感情的事情只能循序渐进，适得其反的道理，她在很早就知道，当下也只是洒脱的笑了笑，“那我就先不打扰你了，公司还有事情，我就先走了。”

　　“林巍，送一下周总。”

　　林巍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周总，请。”

　　小丫头今天不知道在忙些什么，中午吃饭的时候就没上来，发了微信也一直没回，打了电话也是没人接，手指在办公桌上点了点，干脆起身去了总裁办。

　　本来有说有笑的总裁办，因为贺北笙的突然到来，突然安静了下来，贺北笙环顾了一圈，没有看见的姜致，曲着手指随意敲了敲一个人的办公桌问，“姜致呢？”

　　“她刚刚出去了。”

　　贺北笙点了一下头，没在多问什么，等他走了之后，总裁办才松了一口气，也反应过来，大boss为什么会为认识姜致？

　　姜致要了一个冰淇淋坐在靠窗边的位置一口一口的吃着。

　　周柠指着窗边那个坐着吃冰淇淋的女孩儿偏头去问林巍，“那个女孩儿认识吗？是谁？”

　　被问到的林巍耳观鼻，鼻观心，淡定的扶了扶自己的眼睛，“我也不认识。”说起谎话来一点心里负担都没有，脸上的笑容都保持着恰到好处的弧度。想起刚刚林巍的变脸速度，周柠也知道问出什么，干脆往姜致的方向走了过去。

　　林巍通风报信的速度很快，犹豫了片刻，他还是跟了上去。

　　一个人对另外一个人是否友好，凭借直接就能感觉出来，周柠看自己的眼神，姜致太熟悉了，这些年有太多女人像她这样看着自己。

　　“你好，我是MH的周柠，小姐，方便问一下您贵姓？”

　　“姜致。”姜致回握了那只手，脸上的笑容的要多真诚有多真诚，让人看不出其他多余的情绪。

　　“可能是我的错觉，方便问一下，姜小姐你和贺北笙是什么关系吗？”

　　姜致收回了自己的手，强忍着想要擦手的动作，微微抬手指了指已经过来的贺北笙，“周小姐，你可以自己问问贺先生，我出来好一会儿了，先回去工作了，失陪。”

　　路过贺北笙的时候姜致的眼睛都没斜一下，只有贺北笙听见了她路过时发生的那一声轻哼。

　　周柠面色自然的等着贺北笙过来，她是个聪明人，就算心里对姜致好奇的要死，也知道该问谁不该问谁，想要从林巍这儿得到消息，不可能，从贺北笙这儿更不可能。

　　不过，所有问题，向来不是只有一个答案。

　　“北笙，要出去？”周柠微微一笑，露出标准的八颗牙齿，“有时间送我回公司吗？”

　　“恐怕没有。”说着瞥了一眼林巍，“林巍，你送一下。”

　　“好的，贺先生。”林巍微微一点头，转身再看向周柠没有刚刚的惊慌，“周总，您稍等一下，我去开车。”

　　贺北笙进了刚刚姜致出来咖啡店，要了一块儿黑森林，周柠有些错愕，在她的记忆里，贺北笙从来不吃这些甜食，那块儿蛋糕是给谁买的？

　　他自己？

　　还是刚刚的女孩儿？

　　周柠从包里拿出手机，给一个没有备注名字信息的号码发了一条信息。

　　对面那人没有回信息，那无关紧要的话语此时好像石沉大海，没有荡起一点涟漪。

　　琳达一看见姜致从外面回来，就跟她说了刚刚大boss来找过她的事情，没有想像中的慌乱和紧张，相反，姜致表现的很淡漠，只是嗯了一声，还不忘把带的咖啡给她。

　　琳达觉得姜致这个表现不太对劲。

　　难道大boss在她的眼里还不如营销二部总监？前两天她看见陈总就绕道走，今天竟然对大boss这么平淡，听见大boss亲自来找她，一点反应都没有。

　　就在琳达在纠结要不要八卦的时候，大boss去而复返，手里还拎着一块儿······蛋糕？在众人惊愕的眼神中轻轻的放在了姜致的工位上。

　　说实话，姜致也吓到了。

　　看看总裁办其他人，又看了看一脸笑意的贺北笙，她真是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挡住了半张脸，对着贺北笙用口型说了句，“你有病吧？”

　　就跟刚刚一样，贺北笙来了，又走了。

　　只是这次留下了一块蛋糕。

　　总裁办的人耳观鼻鼻观心，人人都好奇这个离开又回来的实习生和大boss是什么关系，可是没人主动去问，依旧有条不紊的做着自己手上的工作。

　　他们之所以能够在总裁办工作，就是知道分寸，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该听，什么不该听，什么该看，什么不该看，刚刚那一幕，他们可以和公司以外的任何人分享，唯独不能和公司以内的人说。

　　姜致以为会有人来问她什么，可是等了好一会儿，就连琳达都没有问一句，这件事好像就这么过去了，或者对于总裁办的人来说，这件事情可以当作从来没有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