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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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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亦笙溺死在周沈然的眼睛里,他揪住周沈然的衣领吻下去,唇舌相撞,陈亦笙的接吻水平下降了,周沈然想。
眼泪终于落下,陈亦笙的吻变得柔和。他双手紧紧揪住周沈然的衣领。陈亦笙感受到周沈然的手覆上他的后颈,从后颈到后脑。他渴望周沈然能加深这个吻,可他只是揉揉陈亦笙的头发。
“做什么。”
“记得我。不要走。”
在苦难中回头,迎接的不是欣欣向荣的春天,是被打碎重组的脊骨。
陈亦笙把这一切归咎于他舍不得周沈然这样一个不要工资的免费劳动力。
周沈然没有说话,静等他下一步动作。
陈亦笙吻吻他的眼睛,手慢慢下滑,解开了周沈然衬衫的第一颗扣子,“周沈然。不要结婚,不要忘掉我,我爱你。”
陈亦笙可以忍受周沈然结婚,可以承受周沈然的恨,偏偏受不了周沈然的遗忘,于是他讲爱。
他说:周沈然,我爱你。
为了不那么狼狈,他又说:不要结婚。
可是如果周沈然真的要结婚他能怎么办呢,他敢怎么办呢。
这是他的底线,不要结婚,不要忘记。
陈亦笙继续解周沈然的扣子,一颗接一颗,吻接踵而至。
周沈然没有一丝报复的快感,他好痛苦,原来恨也这么痛苦。
十七岁的周沈然一次又一次的爱上陈亦笙;十九岁的周沈然说我懂你的苦衷,我会永远爱你,我们来日方长;二十五岁的周沈然用恨困住陈亦笙,他一次又一次的说恨。
“爱我啊。”周沈然摸摸那张日思夜想的脸,吐出几字,“拿出你的诚意。”
周沈然又点了根烟。
陈亦笙看了周沈然半晌。半跪下解他的皮带,陈亦笙左手抖得厉害,怎么解都解不开,他只好放弃。
左手搭在地下,另一只手扶住周沈然的胳膊,用嘴去解周沈然的皮带。
陈亦笙真是漂亮的很,那双眼睛就那么静静看着你,也好像在勾人。
“做什么。”
“做。”
周沈然气极了,他不管不顾,“这么糟蹋自己?贱不贱?”
“贱。”
和爱的人分离,和不爱的人结婚,他也挺贱的。
“有摄像头。”
“没关系。”
“我要录像。”
“好。”
“恶心。”
经年的苦痛让周沈然口不择言,他重复,“恶心。”
陈亦笙绷住了身子,彻底败下阵来。
他又帮周沈然整理好衣服,一颗颗把解开的扣子重新系上。
系好后,他又看周沈然,他想吻他。
“可以结婚。”
周沈然把烟蒂按在陈亦笙锁骨上,隔着一层布料,缭绕的滚烫痛的陈亦笙无法呼吸,但他面色如常,平静如湖水,掀不起一丝波澜。
陈亦笙闻到一股焦糊味,“提前祝你新婚快乐。贺礼送去广深了,改天我登门拜访,一点薄礼。”
语无伦次,陈亦笙不知自己说了什么。
陈亦笙继续道,“你的选择我都尊重。我爱你,周沈然,我爱你。”
骗人的,陈亦笙可以接受周沈然结婚,也可以接受周沈然的遗忘。
他记得就好了,就让他记得,永远记得。
陈亦笙想说点什么,他想要的太多了,他只是又给了周沈然一个吻。
陈亦笙想要周沈然幸福到天长地久,无论是和谁无论在什么地方,他想周沈然永远记得,想周沈然永远恨他,也祈求他不要爱上任何人,不要遇到任何危险。
这场长达十年的纠葛终于分出胜负。周沈然终于靠着滔天的恨意立足。立于不败之地的他竟然想要结束,感情里的上位者究竟清不清楚他早已获胜。
他竟然在害怕。
怕什么呢。
是怕决出胜负,还是怕分离。
看似互不干涉、看似毫无干系,实则周沈然应该比谁都清楚,他们的爱盘旋交错、地底的根盘根错节,无法割舍,究竟是在怕什么。
恨来恨去也只是恨不讲爱,对吗。
怕来怕去,只是怕讲了爱就分离,对吗。
不是怕决出胜负,也不是怕分离。
是怕决出胜负后分离。
于是周沈然说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