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丘鼻特唱歌》翟茉优

1、第 1 章

　　（一）
　　　　昨晚我梦见萧凯了，梦见他从白云深处走来，梦见他回到了我身边，梦见他亲吻我泪湿的脸……梦里的萧凯有着不变的温柔。早上我起得很早，是从那个梦里醒来的，我迫不及待地打断它，惟恐会忘记些细节。我希冀着，这梦也许可以分成一部分一部分的，让我每天都有回忆，每天都能感觉到萧凯的体温，哪怕只是在梦里。
　　（二）
　　心情烦躁的时候，我喜欢在操场上一圈一圈地走。有风的日子，也会坐在场外的栏杆上，让凉凉的风吹我的脸。那个时候，手腕上累累的刀痕便会因用力扶栏杆而生生作痛。我喜欢让它们痛，喜欢看它们慢慢地渗出点点斑斑的血，那些血滴象极了萧凯看到我受伤时心疼的用针扎伤的萧凯的手背。我的心就会伴着我的伤口生生地疼，生生地疼，于是我继续一圈一圈地往下走，直到再没力气迈步了，我对自己说，可以睡觉了，萧凯都睡了。然后我习惯性地踱回宿舍，在被子里偷偷流泪。
　　　　（三）
　　葳葳说，你和萧凯之间不是死结，你们只是差对方一个解释。我只能苦笑。我们已经错过了可以解释的时间了。现在，两个骄傲到不能低头的人，我们只是不能向对方坦白而已。可是，我一直都很想知道一个答案，萧凯的心里，是我重要，还是白鹿重要？
　　（四）
　　什么样的女孩子最可怕？萧凯用温柔的带笑的眼睛望着我说，是西西，她把我的心都偷走了。我在一旁装傻，嘻嘻哈哈地顾左右而言他。我现在终于知道了。西西确实是个最可怕的女孩子。她有孩童般干净的外表，却有着黑洞般不可猜测的内心。西西更是个贪婪的女孩子她游走于各色的人群中，用尽心机和手段，获得人们的喜爱。西西追求的，是众星捧月似的女王一样的生活。西西给人的是希望，是从没有承诺的绝望的希望。可是，傻傻的萧凯依然飞蛾一样义无返顾地去扑火，聪明的西西就在这义无返顾中迷失了方向。可是为什么呢？为什么我要到现在才明白，原来我早就迷失了，原来萧凯对我是那么重要呢？
　　（五）
　　高中的时候，我并不喜欢说话，每天学习累了，就趴在窗口看天空，白天看云彩，晚上看星星。赋词说愁的年龄，我的心思曾出奇得苍老。看着周围人们的日子那么精彩绚烂，看着他们每日为恋爱忙碌，看着他们为羽泉狂呼为王谢呐喊，我笑笑地对自己说，“小孩子，一群小孩子。” 那么萧凯便是小孩子中的小孩子了。那个时候，是高中伊始，学习不忙，萧凯就日日遨游爱情海，还每日坐在我前面吹嘘他的无穷魅力，直到唾沫横飞。然而有一天，骄傲惯了的萧凯触了礁——一个前卫的女孩子，名叫安安的，据说甩了他。如此小事一桩，在青医高中天天上演的剧码，萧凯竟然想不开了，这让终日躲在教室最后端角落里的我很是吃惊。然而更让我吃惊的是，一向开朗豪放的萧凯会选择自虐！每每闭目清修的时候，我时常听到教室后墙与某人头骨碰撞的声音。而在当时，我关心的问题是，此类运动属弹性碰撞还是非弹性碰撞。
　　（六）
　　　萧凯的失恋之痛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所以我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持续研究物理学上的碰撞问题。是不是我的定力太足惹到了萧老大呢？这已无从考察，总之后来萧凯将自虐的精力转移到了我身上。起初他喊我“叶同学”，会恭敬而调皮地请教我理科题目，请教我写作技巧。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萧凯的眼睛盯着我看的时候，我刚刚兴起的“征服计划”便毁于萌芽状态。第一次，一个男孩子让我感到了退缩的压力。萧凯是个活泼的刚性的男孩子，可是，他在我面前总是很静，静得让我害怕。他“恬静”地邀请我去看他打球，“恬静”地请我去夜市吃刨冰，“恬静”地请求我看他带来的杂志，恬静得让我无法拒绝。可是，事实上，萧凯的篮球打得很烂，我吃了刨冰会胃痛，我也不喜欢看那些关于明星的八卦杂志啊。萧凯都不管不闻的把他的意愿强塞给我。有一天，萧凯又带了鹌鹑蛋给我，我刚剥掉蛋壳，萧凯突然轻轻地说，西西同学，你该请我吃饭哦。我迷惑，他又说，西西同学，你不觉得自己变的开朗了很多吗？这都是我的功劳啊！我心里一抽，惊觉自己是在不知不觉中与一帮小孩子为伍做了些疯疯癫癫的傻事，一些以前我不屑的傻事。萧凯不知道，他犯了我的禁忌了，叶西西是鄙视这样的自己的。他所知道的，只能是接受我再度由冷变热的态度。日子又回到了相识最初的状态，唯一不同的是，萧凯不再用脑袋撞墙了，他始终锲而不舍又小心翼翼地企图打开我的心门。直到高二的时候，新换了语文老师，姓杨的年轻老师。恰巧我用“倾城”的笔名在杂志上发表了一系列的文章，行事的低调注定了我只是在同学们赞叹“倾城”的文笔时心下窃自欢喜。然而，几次作文点评课下来，那个杨老师竟在班里大发感慨道：“好一个叶倾城，文字果然倾国倾城啊！”一时间，我成了名人。性子里的征服欲望在蛰伏了许久后空前地勃发生长起来。一夜间，我好象开朗了很多很多。同时的，一度沉默的萧凯也活跃了起来，我们重又和好如初了。
　　（七）
　　　　我一直以为自己是个聪明的女孩子，可以象小天使丘比特一样，架在高高的云端，随心地掌控他人的感情。谁知道，感情的事真的是不可言语的。我和萧凯一直稀里糊涂的把日子往下过，有时候我也会想这算什么呢？似情侣似死党的，可是我已经鸵鸟惯了，既然萧凯不提，那我也不提好了，所以，日子还是这么往下过。叶西西天生就是个药罐子，萧凯便每日细心地照顾。从一日三餐的时间到每日的食谱，从穿衣多少到运动休息，萧凯每天捧着保健书在我身边晃啊晃的，还定时带来萧凯妈妈亲手做的药膳，感动得我稀里哗啦的。记得萧凯第一次用保温杯献宝似的带来红枣莲子粥的时候，我问他，怎么弄的有毒没？萧凯坏坏地笑着说，喝吧喝吧，我妈做的，放了敌敌畏呢，她说谁让那个女孩抢走了她儿子的，毒死她吧。我一看快要牵扯到敏感话题了，便不敢再问，继续嘻嘻哈哈地装傻。萧凯是个聪明的男孩子，有时候我就想，我之所以这么留恋他，是不是就因为他从来不逼我做什么呢，他总是只表达自己的情感，然后静静地等待我的反映。他恰倒好处的让我习惯他的温柔，又恰倒好处的离开我，让我难受，让我明白自己离不开他，他现在不就残忍地把我从鸵鸟的壳里拉出来了吗？我是真的离不开萧凯的，可我不知道该怎么对他，情侣？死党？我不知道。我以为他是小孩子，是我曾经不屑的不会理解我的小孩子。叶西西，那么高明的游戏高手怎么会喜欢小孩子呢？我只好装傻，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地装傻。直到现在，我才明白，萧凯不是小孩子，他是最了解我的人，他连我的弱点也摸得一清二楚。
　　（八）
　　　　杨老师在我的习作本上写道：“飘忽的淡定，骨子里的平静，生命线上的执著。” 我以为杨老师是我的知音，我强迫自己接受杨老师是我的知音。因为我以为我已经征服了萧凯了，可以选择不要他了，那么杨老师便是最好的借口。可是，为什么，我的脑子里想的都是萧凯呢？为什么我想不要他的时候，心里充满了不舍呢？杨老师是个很好的男人，成熟，而且帅气，他还有我梦想中的机车。梦想中，我的白马就是用机车载着我叱咤风云的。杨老师载我出去兜风，帅气的人，用同样帅气的机车，还有一个舍不得萧凯的心里痛痛的女孩子叶西西。我看到了萧凯黯了的眼睛，虽然我没有回头。
　　　　（九）
　　　　校园里关于我的流言四起的秋月，我在落英缤纷里与杨老师谈笑人生，心里充斥着萧凯的黯了的眼睛。满地满地的枯叶，满地满地的忧伤。杨老师在满目的忧伤里轻轻地说，“倾城，不要让俗人的言语玷污了自己的灵魂，我们是真正的好朋友，是真正的好朋友。我们都不是会为了别人而放弃自己的人，你不是，我也不是，你明白吗？”我点头，但我不明白。这种不明白只持续到了第二天的语文课，我们又换了新老师了。这次是个中年的头发已经谢顶的老师，姓什么我忘记了，或者说我本来就不曾知道过，我们叫他\"中央部（不）长。望着他白面馒头一样圆圆胖胖的脸，我心里泛起一阵酸涩，杨老师哪儿去了呢？
　　（十）
　　听说，杨老师被调到了普中，听说，是因为有人反映他为人师表和学生走得太近，特别是个别女学生。那一刻，我明白了杨老师的话了，他只是要告诉我叶西西不是他被调走的原因，他只是不要我自责。可是，铺天盖地的自责还是压倒我心里来了。 “中央部长”在讲台上颁布他的课堂纪律的时候，我在台下兀自悲哀着。杨老师走了，萧凯没来上课。叶西西怎么这么失败呢？杨老师不是摆脱萧凯的借口吗？萧凯不是摆脱了吗？可我却没有预想的轻松和潇洒，我心里空空的，很难受。我发现我做不了云端里的小丘比特了。课间休息的时候，“中央部长”走到我面前，用一种居高临下的眼神望着我：“叶西西？”“是。”我必恭必敬地回答。这世上有一种人，一种自以为很清高的人，开始认识他会表现得谁都看不起，可你只要顺着他的心思恭维他几句，他就会哈巴狗一样的围着你，因为从你身上他会得到更多的虚荣。人怎么都这么爱犯贱呢？中央部长显然从我这里满足了虚荣心。他居高临下地说你文章写得不错以后继续努力不要胡思乱想说完拍拍屁股满脸微笑一副欠揍老学究样儿的离开了。我悲哀的想起萧凯，想起我们谈论的《西游记》里那个被磨掉了棱角磨掉了自我又被高歌传颂的可怜的孙猴子，想起萧凯信誓旦旦的说我们是自由的人，是真正自由的人。悲哀蔓延开来了，我问自己我还是自由的人吗？杨老师还是吗？萧凯还是吗？
　　　　（十一）
　　萧凯住院了，学骑机车的时候摔断了腿。我去医院看他的时候，他正龇牙咧嘴的想立起身来活动活动，萧凯的妈妈在一旁急得直跺脚。萧凯看到伫在门口的我先是楞了一下，然后灿烂地露出牙齿说，西西快进来啊，快进来啊！萧凯的妈妈在一旁很温和的笑着拉我坐下说，我常听萧凯说班里有个女孩一直帮他学习，现在终于见到了，西西你果然很可爱啊，你们慢慢聊吧，西西你帮我管管萧凯啊，他很听你的话的，书都没念好非要学什么机车的，我管不了他了。萧凯的妈妈一路笑着走出病房，我一路笑着说好。回过头我劈头盖脸就骂开了，我说萧凯你疯了你告诉你妈我帮你学习？你疯了你干什么非学机车？你看你现在这样子，都成什么了啊？骂着骂着我的泪就流出来了，这几天没有萧凯我心里的委屈可多了呢。我就趴在萧凯的病床上使劲儿地哭，萧凯很温柔的抚摩我的头发说，西西你真的不明白吗？你喜欢坐机车所以我去学，我喜欢你所以我要让我的家人也接受你喜欢你，我知道你一定会说我们还小还小，所以我不逼你，可是我是认真的认真的在喜欢一个女孩子这总不是错误吧你说呢？我不敢哭了，萧凯把话挑明了可我一点儿准备都没有，我所有可以想到的借口他都替我说了，我该怎么办呢？怎么办呢？我们都在沉默的时候，我看见萧凯眼睛里隐藏不住的忧伤，满眼满眼的苦涩，一冲动我脱口而出，我说萧凯我也喜欢你我们在一起吧。萧凯眼里的忧伤最终化成了一颗颗晶莹的水珠。
　　（十二）
　　萧凯出院以后，我们很快乐的在一起，学习，聊天，干蠢蠢的幼稚园的小朋友才干的傻事。我爱上了萧凯的眼睛，本来就黑黑亮亮的很好看的眼睛，有了快乐的滋润越发好看起来了。可是，叶西西依然是个贪婪的不知满足的女孩子，依然喜欢游走在各色的人群里，追求征服的快乐。很多男孩子都喜欢我，喜欢和我聊天，我也喜欢他们崇拜的爱护的目光，可是萧凯竟然会不快乐了。他不喜欢我的身边有别人，不喜欢别人对我好了。萧凯开始不理我，我知道他是同样优秀的男孩子，他是同样骄傲的男孩子，可他竟会用安安来刺激我，他又和安安和好了。我知道安安甩他是一时意气，我知道安安一直都喜欢他想和好，我知道萧凯也一定知道这些的，可他依然和安安好了。我很难受，很难受，可我不能低头啊，我是那么骄傲的叶西西，萧凯曾对我那么好，为什么他不再对我好了呢？萧凯不再照顾我了，我的身体又垮了下去，神经性的心口痛，我吃不下饭，因为萧凯惹到我了，我心情不好的时候胃会痛，只能吃流食，于是我的衣服很快地变肥再变肥。萧凯最终投了降，他心疼地抱着我说西西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是我不好，于是我们就又在一起了。
　　（十三）
　　是不是在乎一个人，就真的不能放他自由？我和萧凯一次次的因为自由争吵争吵，一次次地分手和好分手又和好，最终都累了。我渐渐发现，如果一个人多次伤心却只有一个理由的话，心会老得很快。第一次也许会有伤口，然后结疤，再伤口，再结疤，时间长了也就麻木了。
　　　　（十四）
　　我和萧凯平静地分手了。高三伊始，我在普中上学的好朋友白鹿走进了我原本恢复平静的生活。白鹿和萧凯在偶然的机会下经我介绍成了好朋友。从此，我成了局外人。萧凯天天粘在我身边问我关于白鹿的事情，然后给我讲白鹿的温柔漂亮善解人意，我不得不讲也不得不听，因为我是叶西西，是骄傲的叶西西，是最最拿得起放得下的人，我必须让萧凯知道我不在乎他，必须让他知道！ 然而事实是我确实在乎他，所以高三整整一年，我过的很不好，心情差，身体差，成绩直线下滑。倒是萧凯过的春风得意，情场得意，成绩也节节升高了，于是我心里更恨他了。每天晚上，我在日记里画代表萧凯的小人，然后使劲的扎；我会在梦里幻想我又找到了新的更优秀的男朋友气得萧凯直瞪眼而我却得意的笑。事实是在我眼里真的没有谁比萧凯更优秀了，于是我就孤独到毕业。高考结束后，萧凯请我和白鹿去他家做客，我去了，很勇敢的去了。整整一天，萧凯当我是隐形人，和白鹿聊天说话，我只好一个人看电视，陪萧妈妈，我在心里说我恨死你了萧凯，我再也不会原谅你了，我不知道那个晚上会更难过。晚饭以后，我们出去玩，在市民广场上一圈一圈地走，我依然是个第三者，只会搅局的第三者，萧凯和白鹿搂着说话的时候，我一个人在以他们为圆心方圆几十米的圈子上绕啊绕。夏天的晚上，我一个人，听着我喜欢的男孩子和我最好的朋友说情话，我冻得发抖，很想哭，第一次，我后悔自己的决定了。一个男孩轻轻地走过来，盯着我看了半天，“叶西西？你怎么在这儿？”“我在等人啊，他们甩我了。”“你到琴房里来吧，小心着凉啊。”我不知道他是谁，但是我很委屈所以我跟他走。一个很帅气的男孩子，在我倍受冷落的时候，弹琴给我听，热牛奶给我喝，还会守着我睡觉，他让我感动得想哭，因为我想起了萧凯，他曾经对我那么好。萧凯找到我的时候，好象是凌晨吧，我还在睡梦里，听见他急促的声音传进来，然后是那个男孩温柔的阻止声，他低低地说，轻点儿啊，西西在睡觉。我睁开眼睛，对上萧凯的温柔，他说西西你吓死我了，你吓死我了。我没理他，站起来走向门口的那个男孩，我柔柔的说，真是谢谢你了没有你说不定我就死了呢。他说哪里话，你这么好，怎么会死呢？我说有缘再见吧，他说有缘再见。然后我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琴房。那一刻我感觉自己很累，很累，累到没有力气去想萧凯的眼睛，他不是要白鹿吗？那好，我输了，我退出，这还不行吗？
　　　　（十五）
　　高考成绩出来的时候，我一点儿也不惊讶，萧凯的成绩高高在上，我侥幸过了重点，白鹿落榜。我听说萧凯所有的志愿都填的本省，而且都是省会，高二的时候我们是这么说好的，可是萧凯不知道我反悔了，我不要和他在一起，不要看见他了，所以我所有的志愿都报了省外。录取通知下来的时候，我如愿看到了萧凯失望的脸，我一脸漠然地走过他身旁，走向等在大门口的杨老师，我依然忍不住想，萧凯的眼睛是否黯了呢？不期然的，会遇见白鹿，白鹿拦住我的车说西西我要和你谈谈。自从白鹿插进了我和萧凯，我们已经很少说话了，然而那天我是胜利者，胜利者是大度的，所以我停下了。白鹿说，西西你知道吗？我一直都嫉妒你，嫉妒得发恨，从小一起长大，你什么都有，什么都轻而易举地获得，可你从来不在乎。我那么努力的争取却也总比不上你，所以我很想教训你，很想让你明白你不是什么都可以的，所以我才和萧凯在一起，我知道萧凯喜欢你，那有什么关系呢，他是和我在一起的，不是吗？今天的结果我早就知道了，知道你一定会反悔承诺，一定会离的萧凯远远的，我就这一个目的，我达到了，西西你也会输的，你知道吗？你也会输的一无所有。白鹿走了，我依然只感觉到累。小的时候，妈妈告诉我说，每片云彩的两端都是有缘的人，会有一个人是从你出生那天起就一步一步向他走近的，所以，我很喜欢看云彩，我以为我是丘比特一样的小天使，可以随心的操纵一切，可原来我什么都不是，也什么都没有。
　　（十六）
　　一个人在异乡的时候，我依然喜欢看云彩，看星星，只是不再有什么征服欲望了。我现在是真正的不喜欢和人接触了。葳葳说，我是在逃避，逃避受伤害。她说其实你和萧凯之间只是一个结而已，你就真的要输给白鹿吗？我说葳葳你不要再提白鹿了，我连友情都输掉了不是吗？葳葳就说西西我没想到你这么鸵鸟。我是很鸵鸟啊，那么想萧凯，却不敢打电话，只好用刀子割手腕，然后咬着牙告诉自己会忘的会忘的。我就是很鸵鸟啊，鸵鸟得自己恨自己没出息，可是，我能怎么办呢，我能怎么办呢…… 后记：现在，我在上大二，南京的枫叶红透栖霞山的时候，我接到了萧凯的电话，萧凯在电话里轻轻地说，西西是我，对不起，我是混蛋萧凯，我现在一个人在济南看星星看云彩，可是，这边的云彩里没有叫西西的小丘比特，西西，我错了我错了，你原谅我了吗？你还愿意和我一起看云彩吗？我在电话里哭得稀里哗啦，萧凯在另一端柔柔的说话，葳葳悠闲地躺在床上，贼贼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