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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游园*惊梦 ...

  •   魇湄屏退众人,仅留秋醒一人在内室。特别嘱咐若是其他人看紧大门,若是端木峯前来,定不能让其进来。

      魇湄和宝钗仅着小衣,魇湄小心翼翼的施展内力,细细发功引领宝钗体内残滞的内力循环了周身大穴几个周天,恢复其破败的血脉经络,顺通过后,方看见宝钗雪白的脸色上有了一丝人气,二人已经是仿佛从水里捞了上来般汗水淋漓。

      丫头便准备服侍二人沐浴换衣,魇湄本不愿再留,但此时夏木丫头回来报说,宫内端木峯不知为何被外派出宫,来不成,才放下心来。

      “穿惯了这么多日的尼姑服,换上了女儿的精致衣物,倒是舍不得脱了。” 魇湄打量着身上着着的素雅女装,看着靠躺在床上,瞅着自己露出笑意的宝钗,打趣道。

      “若是当年,姐姐何曾能穿我这些,怕是你门下的丫头都比我穿的好了。”宝钗此时只觉得精神虽好,却浑身气弱的很,“看姐姐气色,姐姐所说的生死泉,果然有用,我猜你内伤恢复至少一半了吧?”

      “那是自然,可见上天果然厚待你我,天无绝人之路,生死泉对于你我习的阴柔派的路子的内伤最是有效,你的伤不可再拖,已然伤了你的根本,下个月贾府出的皇妃要回门探亲,贾府上下戒备紧了,我出来多有不便,你也想办法住到大观园一阵子方是上策。”

      “这不难,我那姨母前日还来请,说是大观园特给我留了屋子,只是,我师弟现在下落不明,我放心不下,若去了贾府疗伤,怕更是难得他的消息了。”

      魇湄听着宝钗细细说来那晚的行踪,和自己的不解,魇湄见宝钗说的认真,她听着难受,因为一直要捏着大腿,浑身筛糠般忍着笑意。

      听到宝钗那一句:“还不是听你上次和我说的别吊着,所幸要了他。”

      魇湄只差没笑的把一口鲜血喷出来了。

      “你那师弟一身的本事,阎王爷哪里敢收留他,我看啊,定是你风流快活的时候,被他撞见了,喝了一池子的老陈醋,躲着不见你罢了。”

      “当真吗?”宝钗这下仔细回想起当晚的混乱,仿佛是有着沈昇的气息过。

      “你师弟年纪小,好弄,你身体养好了,见着他,多说点好话,必然能哄过来的。现在他怕是气头上呢,你就是见着了,他妒火一上,都能一剑刺死你,你打也打不过,追也追不上,逃也逃不开。” 魇湄回想起和宝钗这个妖孽师弟的相交血泪史,也不禁抖了三抖,“倒是水溶,这样的男人,你退路布好前,你得笼着他,顺着毛捋,别和他杠着来。他既然得了你的人,心里悬着的那颗心,怕是落下了七八分,只要你和颜悦色点,还怕他不乖乖的把那剩下的两三分的心也搁在肚子里?”

      “我师弟应该是受伤了,我还是怕他吃了亏,又不愿回来好好医治,你先前说的南疆有一个寻人的什么蝶,拿出来给我试试,好歹让我知道他一切安好我才放心去贾府疗伤。”宝钗说罢,微微喘了几下,秋醒知道她怕是施针的效力要来了,忙上前劝道:

      “主子还是先睡下吧,否则伤神,沈昇公子的下落,您师父和大公子都在出力,不愁找不到的。”

      宝钗摇摇头,强撑着,“阿昇脾气扭,武功好,隐匿的本事更是一等一的,若是不愿意被找到,你们翻遍京城也不一定找到他,这次是我疏忽了他,不知道他安好,我心实在难安。”

      魇湄叹一口气,“你我相交多年,和我一样是个异类,我只当你年轻,性子乖戾别扭比我更甚,但愿你底子里别真是个无情却似有情的人。你说的寻踪蝶,我身上哪里带着,放在贾府了,只有蝶卵,还需培育十天才能出巢寻人。你若寻人,需要沈昇的头发指甲之物,和你的心头血一管,用来掺在育蝶的蜜水中方有效。”

      春晓听着心惊,连忙开口,“主子谨慎,现在的身子哪里经得起取心头血。还是我来!”

      “春晓丫头来也不是不行,只是这个法子,必是最为亲近的人来做献血之人,寻踪的效果才能最好。不过,宝钗你目前的确不好动刀取血,不若退而求其次,你先来贾府,身子养好一点再施此寻人之法,说不定,还等不到你来寻,你那个粘人精的师弟就自己找来了。”

      众人都觉得这个法子好,却不知宝钗是病糊涂了还是怎的,就是等不及,最后强令秋醒动刀取血,众人哪里能抗她的指令,也只能随她。

      取晚血的最后一刻,话都来不及多说一句,就陷入沉沉的睡梦中。

      魇湄将春晓收拾好的物什拿过,看着一脸担心的众人,开口安慰:“看着凶险罢了,我此次带来的丹药,伴着我取来的那壶泉水服下,极有效果,她福气大,早日安排好入贾府便无事了。”

      说罢,看了宝钗一眼,摇头离去。

      --------------

      雄鸡打鸣,天刚蒙蒙亮,京城大半还笼在淡雾中,京城瑞霞戏班的练功房内,白发的老师傅执着教鞭,不时的呵斥着,数十个童子们练把式、练身段,呼号、开嗓声早已将房内折腾个热气腾腾。

      只有略微停息,喝水的功夫,几个小脑袋凑在墙头上,偷看墙那头蒋玉菡师兄练功的情景。

      此刻老师傅拉的正是牡丹亭的《游园》,蒋玉菡素面而立,一身淡粉银丝蝶恋花水袖长袍,闺门旦的装扮,一个甩袖,一个回眸,皆是万般风情。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断井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

      “我若是能唱成师兄这样的角,我死了也甘心!”一个小童痴痴的小声说话。

      “痴人说梦,你也不拿镜子照照!京城算命瞎子张说玉菡师兄是天上下凡的,你,也就是个泥腿子,没投胎做个会咕咕叫的□□就是祖上有福气了……”

      “好你个狗嘴吐不出象牙的豆子……”

      “嘘嘘嘘,你看,今天给师兄搭唱的小子是谁,怎么那么面生,长的真好看,天啊,若不是天神真的下凡了。”

      正说着,一个玉面公子,乌发白袍,双眸如水,满目的春情,启齿如珠落玉盘,扮的正是痴恋杜丽娘的柳梦梅,道白一句:

      “小姐,咱爱杀你哩!”

      七个字,确道出此人心底中感到缠绵和爱意,哪里是做戏了。

      两个玉人,皆是一等的风流,一等的容貌,扮作的痴男怨女早已人戏不分,几个小童看的更是忘了情,被师父几个木棒抽了过去才知道哼哼唧唧的去继续练功。

      瑞霞戏班班主端着紫砂茶壶也驻足半晌,听了一会,不禁点点头,对着身边的教习说道:“是个好苗子,可惜不是童子功,不然,京城里又会多一个名角了。”

      “可不是,干我们这行可不就是老天爷赏饭吃,这个孩子来了不过几日,身段唱功就能拿出手看了,问他可小的时候学过,也问不出所以然了,听说是烧坏了脑子,先前的事情都不大记了。名字都是飞鸾阁的珈蓝阁主后取的,因玉函也极喜欢他,把自己小时候的名号——琪官给了他,现在大家伙都叫他“小琪官”。“

      “珈蓝这孩子?此人倒真是好手气,京城里都在笑话他苦心培育出来的头牌君墨瑾,前几日竟然和一个富家女私奔了,搞得他一个头两个的大,收了那么多包银,得罪了几个权贵,现在又得了个这个尤物,还怕不能翻身吗?这几年,咱们戏班帮着他调-教了几个苗子,包括这个君墨瑾,资质都不远远不如这个“小琪官”” 瑞霞戏班班主开口笑道。

      “倒也奇怪,珈蓝说是自己远亲的表弟,得了病来京城投靠他,并没有说白了要过明路的。只说来散散心,刚来的几日的确一言不发,我还当真是烧成了傻子,谁知他到是会攀高枝儿的主,言眼高的玉菡不知怎的,也青睐上他了,这几日,除了王爷的宴请,竟然到哪里都带着他。”

      “罢了,让他们年轻人去折腾吧,我老了,也管不了那么多。”

      正说着,珈蓝带着竹辛已经从门口走进来,都是旧识,珈蓝幼时还师从瑞霞戏班两年,珈蓝走上前,还是施以师徒礼。

      瑞霞戏班班主早已拉起珈蓝的手,“这孩子,早已不是师徒名分,你一阁之主,哪里用的着和我这个老头子如此客套。”

      “一日为师,终身为师,师父嫌弃,徒儿还是得认。”

      瑞霞戏班班主知道他的个性,随他去了,“珈蓝,陪老头子散散步。”

      珈蓝看着班主踱步而行的方向是往蒋玉菡的院子,也就知道班主是有些话要背下说,便让竹辛后面远远跟着。

      “你家里我还不知道吗,哪里能蹦出个表弟来,你办事素来稳妥,我老头子也不多说,指一条,莫要妨碍了你一阁里面上下十几口人的安身立命,京城里藏龙卧虎的人多,闲事少管!”

      班主说的恳切,珈蓝听的慎重,忙下拜说:“是!师父说话,徒儿记住了”

      “你又来了,我不过是倚老卖老,做个长辈提醒一下罢了,听与不听,全在你!”

      到了蒋玉菡的院门,班主知道他们年轻人有话说,便过而不入,自己散去了。

      珈蓝步入,轻推开门环,见二人相依,生角柳梦梅正唱到“则为你如花美眷,似水流年,是答儿闲寻遍……”

      蒋玉菡的半副水袖搭在他手,二人一抽一送间,眉目传情,丝竹声慢。

      “……玉菡!”珈蓝不知怎的,以往沉稳的声线变得几分尖利。

      一声高唤,仿若春雷惊醒梦境,正是好若“一霎无端碎绿摧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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