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唯一人类，作威作福！》甄新

6、第 6 章

　　甄新一切聪明才智，都能在游戏方面发挥极致。

　　见过嘤嘤在动画里摸爬滚打、颤抖小腿都要站起来的大眼睛，甄新觉得心里充满了力量。

　　反正小奶猫在睡觉，她必然是要为了游戏而努力的。

　　虽然猫星电脑的图标，她一概不认识。
　　但她玩游戏，拼的就是艺高人胆大。

　　甄新手掌拍上去，光幕立刻响应迅速，列出了更多可选图标。

　　纯文字的跳过，长得不够花哨的跳过。
　　甄新居然发现，有个图标会动。

　　一只形似猫猫的小动物，守着一根树苗，摇摆着细长尾巴。
　　幼小绿苗，在猫猫快乐守护下，沐浴阳光，缓缓成长为参天大树，着实可爱，显眼突兀。

　　甄新毫不犹豫下手，就你了。

　　瞬间，不大的光幕延展出数倍光芒。
　　甄新面前迅速长出了一颗栩栩如生的参天大树。

　　覆盖了整个头顶的树冠，招摇着枝叶，仿佛生长于盎然夏季，抖擞着修长躯干，严严实实遮挡了房间光线。
　　唯独树叶缝隙里隐隐透出斑驳痕迹，掩映出和煦明亮的灯光。

　　甄新仰头看向震撼的电子化巨树。
　　我幼苗呢？
　　我猫猫呢？
　　这是图标诈骗了吧！

　　没等她怒斥巨树，头顶树冠随风轻摇，抖下来无数透明果实。

　　掉下来的速度不快，透明果实里似乎还装着东西。

　　甄新可太熟悉这种模式了。
　　猫星人版水果忍者？

　　念头一起，那种全息水果忍者的感觉来了。

　　她猛然抬手，冲着透明果实一划。
　　果然，手掌划过的气息变为无形利刃，破开了掉落的果实。
　　里面的东西展开，甄新眼前写满了陌生文字。

　　水果忍者，切开选奖？

　　甄新看不懂奖励是什么，但能看懂二选一。
　　我11111——

　　图标诈骗的巨树，没有幼苗，没有猫猫。
　　只有甄新在树下努力切水果。

　　她漆黑眼眸盯准了巨树，发现这些东西会随着她的选择，还发出嘟嘟嘟的提示，间或出现“叮咚”的清脆悦耳。

　　嘟嘟嘟，果实掉落速度变快，还会砸在甄新头上。
　　叮咚，果实掉落速度变慢，甚至还会悬停几秒，给甄新喘息空间。

　　甄新被果实砸头，忽然顿悟。
　　什么猫星水果忍者，小学生的选择题是吧？

　　成就感是有的，乐趣性是没的。
　　什么猫星破烂小作业。
　　可怜小奶猫平时都在遭受这样的摧残折磨？

　　这种作业是不会带来快乐的！

　　冷英在连续不断的提示音惊醒。
　　那种近似模拟训练场的准备、开始的提示音，吓得他一身冷汗。

　　他睁开幽绿的眼睛，却发现噩梦没有消失，声音还在继续。
　　甚至伴随着小宠物柔弱的叫声。

　　“多选还是单选？怎么连个选项框都不标明一下。”
　　“不是吧，这一排符号我看跟刚才一模一样，选1错，选2也错？玩我？”
　　“谁做的破游戏，我砸了制造商！”

　　冷英揉了揉眼睛，确定房间里长出了知识树。
　　而他可爱的珍珍，正在树下努力做习题。

　　冷英的害怕恐慌，都变成了惊奇。
　　他坐在床上，竖起尖尖的耳朵，仔细端详甄新的动静。

　　知识掉落的速度十分迅猛，珍珍已经能够挥动手指，省时省力的划破果实，然后利用答题间隙来思考休息。

　　温柔知识光辉里，珍珍神色平静。
　　冷英恍惚觉得，她还能悠闲腾出手来，喝上一杯果汁。

　　她是有谋略的。
　　冷英意识到这点，心情更为沮丧。
　　……珍珍都比他会刷题。

　　他心情复杂，捧着小脸，耳朵痛苦后卷，只想一睡不起。

　　系统嘟嘟嘟的错误提示，让许许多多知识果砸在甄新头上。

　　甄新不玩了。
　　她正准备看看这图标诈骗的玩意儿怎么退出，就听到了小奶猫的声音。
　　“珍珍，你喜欢学习吗？”

　　甄新听不懂，但眼睛一亮。
　　她冲到冷英面前，努力比划。

　　简单好懂的手语，一定可以清楚告诉小奶猫——
　　你们游戏太难玩了，真的没意思！
　　帮我退出这个界面，我要换游戏！

　　冷英看懂了。
　　“既然你想学习，那我……带你去网上看看？”

　　冷英，六岁。
　　已经深懂成年人“我不感兴趣，我只是带孩子看看”的谎言与借口了。

　　甄新熟练的顺着冷英手臂，爬到了毛绒绒的头顶。
　　刚刚睡醒的小奶猫，绒毛里还有香香暖暖的气息，极好治愈了她的疲惫。

　　“要去吃饭了吗？”
　　“中午吃什么啊？”
　　甄新坐在小奶猫头顶，游戏先不管了，她必定要吃了睡，睡了吃，抚慰一下上当受骗的心。

　　谁知，冷英不知道做了什么，甄新眼前一黑。
　　她感受到短暂轰鸣，意识断开片刻，又重新接驳。

　　粉嫩浅黄的猫屋消失不见，眼前出现的是高耸入云的冰冷建筑，流光溢彩的街道，还有无数穿梭其中的人影。

　　她站在地上，穿着浅白朴素短裙，像是误入大都会的游客，诧异端详着这片喧嚣繁华的城市。

　　甄新往身旁一看——
　　陌生又熟悉的幽绿眼眸，笑容温柔的垂眸看她，金灿灿的短发，压在黑色棒球帽下。
　　是个青春洋溢的小帅哥！

　　“珍珍？”
　　陌生小帅哥挠了挠脸颊，低声解释道：“我还没有成年，所以用的是哥哥的账户。”
　　“形象也是随便捏的，哥哥说，这样安全。”

　　熟悉的声音，立刻让甄新意识到，这是冷英。

　　冷英也变高了，变得成熟英俊帅气。
　　澄澈眼眸仍是稚嫩的幽绿，腔调依然奶声奶气。
　　可配上他这张青春阳光的少年脸，简直比他软糯的奶猫模样俊朗了不知多少倍。

　　他毛绒绒的耳朵和尾巴，消失不见，藏在了漆黑棒球帽下，帽檐稍稍压低，两旁长出了锐利的漆黑犄角，像是装饰，夺目抢眼。

　　很酷，很危险。
　　甄新看来看去，觉得他有点像漂亮大猫，又比漂亮大猫多了一些少年的悠闲单纯。

　　你怎么变成这样……
　　然而，甄新的声音消失在空气中，再怎么出声，都没有一点点响动。

　　甄新明白了，她不能说话，是外来黑户。

　　冷英看到甄新的诧异、错愕，习惯的摆了摆虚无的尾巴。
　　“声音没有了？可能是网络没有录入你的数据，所以不能说话。”

　　他犹豫片刻，幽绿的眼睛眨了眨，“……而且，你的形象更像是小女孩。”
　　好可爱。

　　三四岁，猫族娇小的女孩。
　　乌黑长发，白皙脸庞，一双眼睛晶莹剔透，穿着网络初始化的白色小短裙，矮矮小小，仰头看他，柔弱得令冷英充满了保护欲。
　　哪怕冷英自己也是个小孩子。

　　甄新的新形象，只到冷英腰际。
　　她转头看向热闹街道，无端感慨：这里和人类的大都会好像。

　　她的视角狭窄矮小，仰着头也只能看耸立高楼。无数车辆空中穿行，看不清的人影熙熙攘攘，更符合她对未来的刻板印象。

　　小奶猫带她出来逛街？
　　又或者这里是可以随意改变形象的虚拟世界？

　　甄新有许多猜测。

　　忽然，一只八爪鱼直立前行，一闪而过！
　　她瞪大眼睛，盯着那道触手卷曲的身影，试图踮起脚——

　　哇！
　　甄新被冷英抱在臂弯，极不适应这忽然失重的感觉，下意识揽住冷英的脖子。

　　身旁陌生的冷英，拥有少年青涩的脸庞，有力修长的手臂，像个成熟的大人。
　　“虽然你不能趴在我头上了，但我可以抱着你。”

　　……谢谢你，贴心的好主人。
　　甄新伸手揽住冷英脖颈，稳稳坐在他的臂弯，能够更近的欣赏这张得天独特的漂亮脸庞。
　　小伙子，你好帅，是潜力股啊。

　　甄新不能说话，没法嘤嘤的温柔出声。
　　但她很快发现棒球帽旁的漆黑犄角，坚硬又光滑，简直是她坐在冷英手臂，最佳的扶手。

　　可爱小宠物像是小女孩一样，抓住了冷英的角。
　　虚拟的装饰罢了，冷英却能感受到温热的触感，还有珍珍真实的重量。

　　他不去细想，只觉得虚拟犄角发红发烫。

　　冷英抱着可爱珍珍，如同拥有小妹妹似的，兴奋的介绍这座熟悉的网络都市。
　　“这里是卡尼拉空间，是国内最大的网络群集。”
　　“我最喜欢那家店的果汁、甜泥，但是哥哥说不能多吃，会长不高。”
　　“那栋楼里有更多的知识树，我们可以去看看，有没有适合你的树苗，带回去给你学习。”

　　耐心细致的讲解和分享，在甄新耳朵里无异于小奶猫的嘤嘤呜呜。
　　幸好她听不懂。
　　不然一定会强烈拒绝，才不要什么诈骗树苗。

　　冷英抱着她，走过一家奢华宽阔的店面，大门猛然一开，传来惊喜的声音。

　　“哎呀，多么帅气的小朋友。”
　　招揽顾客的店员，身高约有两个冷英的壮硕，他脑门全是烫染柔顺的黄发，遮盖了整个脸颊。

　　但是丝毫不影响他的视力。
　　他伸手抓住冷英，激动强硬的把人往店里塞，“欢迎免费尝试我们全新的服装，高贵的蜥族。”
　　还不忘帮忙温柔放下甄新，“不过，小妹妹不能进哦。”

　　小奶猫被抓走，虽然那副不愿接受推销的模样令人同情。
　　甄新依然挥挥手，乖巧等候在店门口。

　　这就是猫星文化？
　　随机挑选幸运顾客？
　　甄新完全不急，冷英可是本地猫，就算被抓紧去阉了，也会有邪恶的漂亮大猫，为他讨回公道。

　　她才是真正的不速之客。

　　甄新这样的念头闪过一秒，脑海响起了亲切温柔的女音提示：“正在为您加载翻译系统。”

　　甄新眼睛闪亮。
　　原来猫星不是没有翻译，而是翻译藏在这地方。

　　忽然，周围陌生嘲杂声响，变成各种闲聊。
　　“Mlex知道吗？刚出试玩，排队挤爆了。”
　　“……这个好难喝啊，退货退货，浪费我的钱。”
　　“不行，我待会没空耶……哈哈哈……行吧行吧……”

　　熟悉的语言，熟悉的世界。
　　甄新甚至伸手敲了敲身边玻璃橱窗，试图用冰冷坚硬触感，提醒自己不是在做梦。

　　下一刻，信息屏被她敲了出来。
　　“您好，欢迎光临萨拉美容店，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不用。

　　“……”
　　甄新的声音，消失在虚拟空间，似乎没有什么能够传递出来。

　　那种感觉很奇怪，像活在真空中，没有任何声音反馈。

　　信息屏似乎是广告宣传单，并没有消失。
　　“本店提供脱毛、整容、更换废旧四肢服务，您有任何需要都可以联系。”
　　“如果您有资金困难，本店还可提供贷款、抵押、以物易物等多种方式，先做后付，安全无忧。”

　　声音吵闹机械，像极了推销。
　　它坚定的等候甄新，一定要她回应点什么。
　　即使甄新往旁边挪步，信息屏也跟随着她。
　　简直猫星贴脸广告，根本甩不掉。

　　甄新左顾右盼，尝试找出关闭信息屏的方法。
　　片刻，她听到了一声轻笑。

　　低沉戏谑的笑意，好似幻觉，轻轻消散在身旁嘲杂闲聊之中。
　　却在她微微皱眉的时候，重新彰显存在感。

　　耳畔陌生而磁性的男音直冲脑海。
　　“陌生人，欢迎来到我的领域。”

　　……过于中二了兄弟。

　　甄新不确定这句是中文还是喵话。
　　也不确定这是系统提示语还是有人在对她说话。

　　毕竟，周围的吵闹笑声，像极了网络自由麦，大家都在说她听得懂的闲聊。

　　唯独脑海这道声音的主人，持续不断的用他低沉磁性的嗓音，轻抚甄新耳畔。
　　挥之不去。

　　“出于对你的保护，并没有加载人类发声系统。我可以告诉你想知道的一切信息。”
　　“但是，你只有一次提问机会。”

　　啊？
　　提问？
　　还限定一次？

　　甄新心里完全没有感谢、激动、惶恐。
　　她眼见面前持续等候的信息屏，大约能明白这突如其来的考验是什么东西。

　　这次的提问机会，可以瞬间考验一个人的智慧、决断、运气。
　　问得好，提供资源，恢复人格，收为同伴，走向征服宇宙康庄大道。
　　问得不好，直接人道毁灭，消香玉陨，空间蒸发。

　　甄新脑海里的神秘男音，足够耐心。
　　等候着她从宇宙开天辟地，思考到人类为什么要学习。

　　最终，甄新郑重写下迫切想知道的事情——
　　“有可乐吗？”

　　字体方正，绝对的中文。
　　她正打算补充一下，要可口的。

　　耳畔咔的一声，通讯断线。
　　信息屏消除中文，瞬间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