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欢》莲五

1、第1章

　　微光
爬过她的眼角
爬过她被撒旦舔舐过的眼角
那里有妖娆的纹路
召示着一个瑰丽的灵魂
......
两个艳鬼在地里打滚
芦花晃碎了血阳
是谁在风中笑了
带出一耳动听的回音
......
毒药
诡艳带香的毒药
灌进她的喉咙
无法呼吸
无知还是无畏
她乐此不疲
......
请记得收殓我的骨头
她说
请记得收殓我的骨头
放在灰白色的盒子里
用你的头发缠缚捆绑
......
作为我的礼物
作为我的嫁妆
埋在院中央的合欢树下
请记得空出一部分
我要装上继续爱你的梦想
......
过往 零碎又斑驳
悄悄地 自缝隙中闪着光
她只偏好那一味毒药
合欢花开
如絮
留香
......
欢情结文了，一路看过来，有很多话想说，也说了不少。现在最想说的，还是旗小漾。原因无它，一如素的结束语：永远只有一个旗小漾！
旗小漾这个人，对于众人来说，是神，也是魔。前一刻，笑得轻柔温和，纯净善良。后一刻，却在心中生出啃噬对方的利牙，狠辣阴鸷。
对于其它女人来说，旗小漾这样的容色，这样的资质，是绝品，更是毒药。表色华丽，诡艳带香。其实那毒，狠绝，且穿肠。
对于渺渺来说，旗小漾......素说得好：对彼此的念想是融在血里面的毒，面不改色，毫不动容，里面却都是溃烂的痛，谁也碰不得。这就是渺渺与小漾----一起欢动，一起疼痛。不分你我的骨血交融。
渺渺，自小被人遗弃在寺庙门前，一个美丽自信，灵慧通透的女孩。她有着骄傲的眼角，却能用最低调的目光观世察俗。她有一身难敛的风华，却从不卖弄，摒除杂念地做自己。
说她平顺温良，她会在漂亮的车子上印上自己红红的唇印，而后像恶作剧后的孩子一般笑的得意，再换上一副与我无关的表情潇洒转身。说她张扬恣意，尽管在拍卖会偏厅的一场私人演奏会为她赚足了掌声与欣赏的目光。但她的初衷只是为了陪伴一个孤儿院的小女孩。
旗家没落后，渺渺依旧过着平缓的日子，不嗔不怨，不悲不叹。没有一夜骤变、贵族失势后的狂乱或惶然。除却身处的环境有所改变，其余，照旧。在对待生活上，她有一种很难得的，收放自如的态度。也许，这叫做天性。
织颜同学（小漾党一号骨干）这样评价渺渺：即使走下了舞台，她依然是自己的女王。我喜欢这句话。的确，于渺渺而言，没有好与不好。只有喜欢与不喜欢。这样肆意又随性的生活态度，包括习惯，见解，甚至人生观，源自于一个男孩----旗小漾。他深深影响了她。
她信任旗小漾，这个世界上，只有旗小漾才能和她玩得最默契最好。
他放任她的鲁莽，默许她的胡来。用纵容又骄傲的眼光。
也许，自菩提寺殿前的那一眼对视，他就扼住了她的灵魂。也许，自旗知微出殡的那一天，他口中反复呢喃的话语，便是收了她一生的咒。
抱歉，又说回了旗小漾。关于他跟渺渺，织颜同学已经剖析的很细微很清楚了，深厚，且缱绻。这里，没有阮东庭，没有裴越，没有各色各样的男配。我，只想说旗小漾。
旗小漾其人，明澈，阴狠，优雅剔透，荒唐古怪。美丽的容色，卓绝的手腕。不时天真，不时残忍。
作为男主，旗小漾这个角色很奇特，拜赐于素对他奇特的设定。自中篇之前，他一直出现在渺渺的回忆中，素以一种遥想的姿态为我们侧面呈现了这个人的形象。甚至全文，对他的正面描写也很少。可是，即便是姗姗来迟，他依旧征服了我们的心，斜倚在宝座上的王，高傲的眼角眉梢，如烈阳般耀眼，高高在上，不可窥伺又光芒万丈。
初识旗小漾，来自一尊欢喜佛，他送给渺渺的生日礼物。面对打开包裹后室友的讶然与问询，渺渺只是轻轻地笑，静静地看着那尊欢喜佛。然后，神思飘远。
佛，一个无比神圣的字眼。我们会想到大殿内巍然肃重的神像，会想到香火缭绕间一张张虔诚的脸。而欢喜二字，加上男女交合的暧昧姿势。又沾染了多少诱惑与情色？两极，但协调。是挟带着禁忌和神秘的神圣庄然。就是这样一尊欢喜佛，素带我们正式走进了旗小漾存在的世界。
一个苍白赢弱的贵族少年，一个思想、行事不可思议的贵族少年。明媚，邪佞。清澈，狠重。标新立异，特立独行。狂妄又恣意的笑，如太阳花迎风时的自由与舒展。流着泪的他的脸，凛冽又破碎的泪容，偏却美好的让人心碎。一个无法用言语准确形容的少年，很多人恨他，很多人爱他。
一个地道的玩家，一个出色的赌徒。岁月与年华是他的筹码。人生，于他眼中。不过是一场热闹的狂欢。
王者归来这一章，旗小漾正式出现在我们的视线里。印象很深的一个章节，夕阳下闲适的旗小漾，目光澄澈又犀利的旗小漾，手插在裤袋里，看着对面的阮东庭，放肆的，笑得旁若无人的旗小漾，美丽，别致。尖锐，冷然。
他笑着，然后缓缓地踱到渺渺面前蹲下来，他说：“渺渺，我想你。”顷刻间，眼泪大颗大颗地落下。黯然神伤...... 猝不及防......
“渺渺，抱抱我。”
苍白细致的肤色，红润的唇。忧伤的眼神，绝美的呢喃，透明莹亮的泪珠。多么美妙又令人心碎的画面！就这样，一个天生骄纵狂傲的王者以如此软弱无助的姿态，轻而易举地击中了我们的心，一时间，肝肠寸断......
与渺渺冷战的那段日子，我想小漾应该是惶然不安的吧，面对渺渺难言的眼神，他束手无策，甚至慌乱。
一声轻浅卑微的问，微不可及。“渺渺，你不要我了吗？”黯然的语调，带着委屈，带着渴求，让人心疼到几近窒息。
渺渺的心其实是疼的，在小漾离开的几年里，她想他，想一次，哭一次。她惦记她的小漾，冷了，饿了，谁为他添衣做饭？烦了，厌了，谁陪他说话聊天？
这样心心念念的记挂一个人，不就是爱吗。
所以，她对他说：“心不动，万物皆不动。心不变，万物皆不变。”
渺渺自英国回来后住进了菩提寺，她摸着还未显出形状的肚子，一边赌气似的抿着嘴嗔怪着小漾的无声无息。一边对着她的孩子讲话，每提及一处，又都会想到小漾----她孩子的父亲。有一张容色艳丽，内里狠毒的皮囊，有一副不羁也不善良的心肠，有一套随心所欲，翻转红尘的手段。就是这么一个人，无人能比，精妙绝伦。
看看，他多能胡闹。搬开了正殿的佛像，弄上那样高的一块大石膏。执拗的递上工具，依旧是一脸的散漫随意。目光投注给他的女孩，他说：“这个东西，我只想你第一个看到。”
当石膏表层随着叮咣的声音逐渐剥落而露出本来面目时，所有人震惊了，大逆不道又荒唐透顶的旗小漾啊。竟然亲手将渺渺塑成了一尊孕中的观音像。
通体雪白的玉雕观音，与渺渺有着同样眉目的玉雕观音，独一无二的礼物，由旗小漾亲自雕琢，他要把这份礼物，送给他的女孩。
那瞬间，我们无法想像，渺渺的内心是怎样的波澜暗涌。
看到渺渺有片刻的呆怔，旗大神笑了，如冰消雪融，隔岸花开。他缓缓地将脸贴到她的肚子上。以环绕的姿势拥住她。然后抬起头，一笑倾城，璀然莹亮，同时，红了眼眶。
他说：“渺渺，我只要你。”
他说：“渺渺，我来接你回家。”
剧终。华丽流光。
......
素的笔下能开出花来，对文字的拆解堆叠与运用，无一不彰显着深厚的功力。那些悉心描画的事物与场景，就像她用来借喻的西府海棠。无香无味，却艳丽饱满，美得不可方物，美得不动声色。
感谢素为我们讲述了这样一个奇妙又美好的故事。透澈、鲜明。字字入骨，声声入心。我爱旗小漾，只爱旗小漾！
......
合欢----旖旎又风情万种的名字。合欢花昼起夜合，盛放的时候粉茸茸的，好看喜人。细风掠过，乱若飘絮，迷蒙一片。伸手拂过，指尖染香，浸入心脾。
这是小漾与渺渺的合欢。
以上。
鞠躬，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