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朗》辣个橘子

7、早餐

　　孟川征求了宋惊的同意后，当天晚上就拎着许文艺和烧烤啤酒打开了天台的门。
　　确认宋惊回来了后就一直趴门口念叨：“宋惊？少爷？小少爷？出来喝酒啊？没有什么事是一顿酒解决不了的，有就来两顿。”
　　他很确定宋惊今天情绪不高，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一个好学生，上课走神，可见情绪肯定是被影响了的。
　　三顾茅庐都不是这么顾的，宋惊合理怀疑他今天不出去，孟川能把门板敲烂。
　　关了电脑，宋惊顺过桌子上的手机，到了外面。
　　只有孟川和许文艺，酒倒是搬了两箱放在墙边，葡萄架下的桌子上摆满了烧烤，扑鼻的肉串味迎面而来，食欲蹭蹭上涨。
　　“来，少爷，坐。”
　　宋惊坐在孟川对面，右手边是许文艺。
　　“咱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一直没跟你道个歉，李建军那天那事，把你拉进来了实属意外，碰一个，咱们往事随风，后面有什么需要的，尽管找我们就行。”
　　按照孟川这说话逻辑，很显然李建军就是躺着哥了，情真意切到让宋惊不喝一个都不合适。
　　许文艺兴致挺高：“就是，宋惊，兄弟，咱们安阳这边，提我川哥好使。”
　　“之前对你有误解，没想到啊，兄弟你京城来的也能这么平易近人，你这个兄弟，我许文艺先交了，跟川哥一样，有事你说就行。”
　　许文艺说话的时候手舞足蹈的，显然是把骂宋惊人傻钱多的事忘脑后了。
　　宋惊可没忘，拿开许文艺搭在他肩上的手，和两人的易拉罐酒瓶碰了下。
　　一饮而尽。
　　两件啤酒实在不够三个少年喝的，酒量不好的另说。
　　许文艺舌头都打结了，偏偏不服，硬说自己没醉，话多的一匹。
　　站在藤椅上，够架子上的葡萄，被孟川踢了一脚：“没熟呢，你敢动手给你掰了。”
　　许文艺扑宋惊身上哭：“呜呜呜，好哥们，你看吧，川哥就是这么凶，他下个月生日我们不给他惊喜了，不跟他玩了。”
　　然后抬起头看着一脸无语的宋惊：“你来吗？”
　　宋惊挑眉，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
　　孟川拎着许文艺的后脖梗子扯开：“别动手动脚的，坐好，别撒酒疯。”
　　然后突然凑近宋惊：“你不躲？”
　　宋惊微笑，也凑近了几分：“我为什么要躲？”
　　不知道孟川悟出了什么东西，笑着退开，然后无辜的许文艺再次得到了孟川的一脚。
　　宋惊心跳的极快，差点蹦出喉咙的那种，直到孟川坐到对面去了，重新开一瓶啤酒，单手“哧”的一声。
　　宋惊内心：bking！
　　“说实话，第一次见你确实氛围有点微妙，我真以为你是不太好接触的人。”
　　孟川笑了笑，隔空和宋惊碰了一下。
　　宋惊冷哼：“你张嘴就骂我傻逼玩意儿，谁跟你接触啊？当时没揍你都是我忍了又忍的。”
　　“什么时候骂你了？哦……许狗子说的，我复述了一次，这你真的是有点冤枉我了。”
　　宋惊踢了一脚许文艺的椅子，咬牙：“傻逼！”
　　孟川笑了，嘎嘎笑，跟着踢了一脚，骂：“傻逼！许狗子傻逼。”
　　许文艺醉的厉害，四仰八叉躺在椅子上，哼哼唧唧的，至于他哼唧了什么，没人在乎就是了。
　　眼看着时间往凌晨走，酒也见底了。
　　孟川再次拎着许文艺，摆手：“明天我来收，先走了，你早点休息，明天不要迟到了，早自习老赵要来守着的。”
　　老赵就是语文老师，叫赵刚，别看名字显得特别威武，但人才三十多岁，外表挺斯文的，因为英语老师齐彦总叫老赵，被同学们听到，也跟着叫了起来。
　　次日。
　　宋惊没迟到，但孟川却是早自习下课后才到的教室。
　　“楼上我收拾了，早餐吃吗？”
　　桌上放了一堆早餐，包子油条韭菜盒子豆浆茶叶蛋，还有一盒青菜稀饭。
　　“现在不到吃酥油茶的时候，到时候你一定要尝尝，特好吃。”
　　拜蘸水肥肠所赐，宋惊对孟川嘴里的特好吃三个字不是特别的信任，但现在这些还热腾腾着的早餐，还是可以吃一吃的。
　　“豆浆和鸡蛋就好，多少钱我转你。”
　　孟川话到嘴边停下：“五块，微信支付宝都行。”
　　许文艺和李晋转头，领了自己的早餐，叩谢君恩。
　　“感谢川哥的恩赐，川哥帅惨了。”
　　孟川微笑：“爹咋养了你们这两个儿子啊，太不容易了。”
　　嬉笑打闹，宋惊默默看着，有些格格不入。
　　孟川坐下解释：“传统，我翘了早自习，等于背叛了早起队伍，所以请他们两吃早饭。”
　　“你不会是因为收拾楼上所以迟到了把？”
　　“那倒不至于，就是纯粹不想早起，顺便收拾一下，要不了多少时间的。”
　　哦。
　　宋惊转头，看着窗外。
　　他心里很不安，感觉有什么事要发生了，这几天过的很充实且随性，都没考虑过如果秦女士知道他来了这边会怎么样，也没想过秦巧的病情怎么样了。
　　只有昨天秦女士发了一张秦巧画的画。
　　好的不灵坏的灵。
　　宋惊早上才在想是不是有什么事发生，下午秦女士就打了电话过来了。
　　刚好放学，宋惊避开和自己同一方向回家的孟川和许文艺。
　　接起电话。
　　“宋惊。”秦女士的声音很平静。
　　像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宁静一般。
　　“嗯，怎么了？”没叫妈妈，秦女士明显顿了一下。
　　“你爸怎么跟你说的？”
　　宋惊知道秦女士问的什么，他不想回答，避开：“巧儿的病怎么样了？她还好吗？”
　　“你别转移话题，巧儿怎么样你自己来看，锦城啊，那么远，你说走就走了，她想哥哥了怎么办？林漠今天中午又来了一趟，你叫的吧？以后别叫他来了。”
　　“宋惊，你长大了，我管不了你，但你也得为自己的未来负责任了，你爸怎么跟你说的我不管，既然你都过去了，就好好上学，你不想出国的话，那就考京北，你爸我会跟他聊的，他做这些事太难看了，你怎么不跟我说呢？跟我说我能让他放你到那么远的地方去？”
　　秦女士越说越激动，越说声音越大。
　　宋惊怕被秦巧听到，语气温和了点：“妈，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就算来了锦城，我也不会荒废我的学业，我的梦想，我想走的路，我有一直在朝着那个方向走，我会回来看巧儿的，现在交通这么发达，飞机几个小时就过来了，你也照顾好自己的身体，有什么需要的就给我打电话，发消息都行。”
　　宋惊话里有话，秦女士也察觉到了，突然就说不出话来了。
　　哽咽了两声，秦女士留下一句：“你也照顾好自己。”就匆匆挂了电话。
　　宋惊收起手机，眼里全是冷漠。
　　是啊，要一个母亲跟自己的孩子说要他的肾救另一个孩子，怎么开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