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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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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已渐渐破晓。大地朦朦胧胧,如同笼罩着银灰色的轻纱。一路快走,五人疲惫极了,无暇欣赏这苍莽广阔的日出之景。
徐坤:“原地休息一会吧。”走了将近两个小时,他们需要修整一番。
孟鸽一屁股坐在地上,浑身上下都是汗,而脚踝还隐隐作痛。她吃了一包饼干,喝了几口水,便躺在了地上。
摸出那块介石,随意一撇,却发现了不同之处。
忙坐起身来,对其他几人道:“你们快看自己的介石。”
最上方的几个数字变化了。她清楚地记得,介石刚刚滴血认主之时,这行数字是364,0,368。
现在却变成了364,0.2,241。
她看向张静怡的介石,她的数字是368,0.2,241。
“第一个数字应该是我们的编号。而最后一个数字应该是进入试炼场的人员总数。我们是最后认主介石的几人。静怡姐先是扎破了我的手指,接着是小茹,九一,阿坤哥,最后才是自己。所以我们的编号分别是364,365,366,367,368。中间这个0.2,应该是每个人的积分数。我们五人合力杀了一人。1积分,每人得0.2。”
“那为什么现在最后这个数字成了241?”方茹话未说完,突地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低声呢喃:“难道一夜之间就有100多人死了?”
话音落下,是长久的沉默。虽然难以置信,但真相怕就是如此。
徐坤拢了拢她瘦弱的肩膀,安慰道:“别怕,我们都还活着。我们会好好活着的。”
“呵呵,人命如草芥。”张静怡冷冷一笑,这鬼地方。
天色已大亮,意味着他们的行迹更容易暴露了。徐坤让几人快点躺下休息,自己则坐在一旁警戒。
孟鸽感觉自己就眯了一会,就被徐坤叫醒了。
五人一路往西,走走停停,一路上渺无人烟。
这试炼场中天气十分诡异,夜半时冷得结了霜,而正午时却热得让人中暑。
好不容易熬到了傍晚,暑气渐消,他们却遇上了麻烦。
是的,他们迷路了。在一望无际的荒原上迷路了。
在第四次路过自己做的标记后,孟鸽再也走不动了,坐倒在了地上。
五人情绪低迷,围坐在地上,任凭徐坤怎么打鸡血也没用。
后来,徐坤也说不动了,呆呆地坐在一旁。
凉风袭来,舒爽极了,孟鸽迷迷糊糊地闭上了眼,睡了过去。
‘哒哒哒,哒哒哒’木棍敲击地面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方茹警惕地坐起身。她见哥哥姐姐们都疲惫极了,便自动自觉地要求负责警戒。一一将几人叫醒,那哒哒声越来越近。
一个拄着拐杖的佝偻老者出现在几人视线之内。
老人年纪十分大了,行动迟缓,渐渐靠近,见了他们竟然毫不意外,反而呵呵笑道:“小友们与某家去吧。”
徐坤警惕地将弟妹们拦在身后,问道:“您是谁,这是什么地方?”
老者微微一笑,脸上的皱纹像是扭动身躯的蚯蚓:“我是这附近村子里的村民。你们在这绕了好几圈了吧。别怕,那是用来逮些小动物的陷阱。”
老者随手用拐杖拨弄了几颗石头:“你们出来吧。”
五人半信半疑地向他的方向走去。不过十来步,就走到了老者身旁。
“好了,走吧,家去。老头家中可冷清许久喽。”说完,便带头往前方走去。
“怎么办?”张静怡低声问。前路未知,她怕一朝不慎,又落入险境。
老者见几人没有跟上,好笑地回头:“别怕,我一个半只脚进了棺材的老头还能害了你们不成。而且入夜后,村子周围泛起毒雾,你们留在此地怕是凶多吉少。”
听到毒雾这词,几人对视一眼,瞬间明白他们到了第一个任务地点。
不管前头有什么,他们若想活着出去,只能硬着头皮跟老头走。
“米老爹,又有客人啊。”
“米老爹,吃了没?”
进村路上遇到的村民不时地与老者打招呼。而对于他们五人,似是一点也不感兴趣,连眼神都不吝投到他们身上。
穿过村中的一颗异常高大的番石榴树,他们跟随老者来到位于村子西南角的一间低矮茅草屋前。
“鄙室简陋,还望几位小友不要介意。”老者说着,掀开了挂在门上的破布帘子,招呼几人进屋。
屋内狭小,但十分整洁,一张木质单人床,一把木椅,一张木桌,还有一些零碎的生活物品。
五人挤在屋内,连转身都十分困难。
在老者的招待下,九一陪着三姐妹坐到了单人床上,徐坤则坐在了屋内唯一的一把椅子上。
攀谈了几句,就有一妇人在屋外喊:“米老爹,今天的晚饭好了。听说你家有客人,我特意多做了一些。”
米老头慢吞吞地转身,出门,接过了妇人手中的篮子:“麻烦你了。”
“您客气了。”妇人利落地走了。
跟在他身后的徐坤忙接过篮子:“老爹,我力气大,还是我来拎吧。”
老者闻言,抬手轻抚脸颊,神情显得悲伤又落寞,低喃道:“老了,老了。”
五人蹭了一顿饭后,又厚着脸皮霸占了唯一的床。老者安排好他们后,便乐呵呵地去邻居家中借宿了。
床太小,孟鸽和方茹一人睡一头,你靠着我的脚,我挨着你的腿,挤在一起。
徐坤,林九一和张静怡则躺在地上的一张牛皮毡子上。
盖着不算厚实的被褥,冷风时不时地透过破布帘探入屋内,携走好不容易聚起的温度。
孟鸽忍不住出声道:“阿坤哥,咱们能用那桌椅堵上这门吗?”
“这会不会不太好?”张静怡有些犹豫。那桌子老旧的像随时都会散架。
“咱们明天早上再放回去。”方茹小声建议。她躺在床上,盖着被子都还是觉得冷,更何况他们睡在地上的。这样子睡上一夜,怕不都得感冒了。
两人男孩子起身,先将桌子侧倒,用桌面堵在门上。发现还有一条20厘米左右的缝隙,就又在桌子上加了个椅子。
林九一看到门框上几道深深的划痕,打着手语告诉他们:“有人经常这么干。”
众人心下大疑:为何不装个门?
终于不再有冷风灌入,狭小的屋内立时暖和了些。
五人风餐露宿,担惊受怕了一天一夜。躺下后,不一会就睡熟了。
而另一头,邵家招纳的10人小队,过了一夜,只剩下了7人。这可把邵家小少爷吓坏了,不许剩余7人离开他半步,务必保障他的人身安全。
整整一天,他们只走了10来公里。恶劣的天气本就折磨人,还有一个娇生惯养的小少爷。
这次试炼,四大隐世家族都派了家中后辈参加。洪,刘,吴三家行事低调,不似邵家这般张扬。家中子弟参加试炼,各凭本事。混在人群之中,反而是一种极好的自保之策。
随着科技革命,经济发展,社会进步,原先的以家族为核心的传承方式已落后。一种新兴的以学院为载体,传播知识和力量的教学方式逐渐成为主流。
如今隐世家族式微,学院的长老一派逐渐成为这个隐秘世界的话事人。
为了对抗西边那些蛮夷的联盟,争取掌握更多的小世界,家族和学院一直小心地维护着表面的和谐。
入夜后,邵家一行人挑了一个背风处安营扎寨。
帐篷外,钱新和陈明严拉着王卫走到了一旁的僻静处。
“卫哥,阿才死了吗?”钱新忍不住问道。这话他憋了一天了。昨晚王卫和赵建才一起出去巡视,却只有王卫一人回来。
这本就让他们生疑,再加上四麻子时不时地挑拨,更是让他们心里直打鼓。
王卫长叹一口气:“我还是那句话,我不会对自己兄弟下手,阿才不见了,我也很着急。”他解释了好几遍了,奈何他们不信。
邵景又严禁他们离开,让他根本无法去寻人。
“我说你们两个,还巴巴地往人跟前凑。我要是你们啊,就寸步不离地守着景少爷,起码人没那个胆子敢对景少爷动手。”四麻子抖着腿站在帐篷前嬉笑道。
“行了,都闭嘴,别吵着少爷休息。”邵平出了帐篷,喝止了他们无意义的争吵,又指着王卫,“今晚你守夜。”
“是,邵管家。”王卫应道。
邵平出面,几人立时便散了。
邵平一家服务了邵家四代人。若是在古时,他就是家生子。因为这份信任,邵家长房将嫡支唯一的独苗苗交到他手上。
而独苗苗邵景完全当自己是来旅行的,任何事情都是这位邵平邵管家出面。
邵平确实能干,不过30出头,就将这帮老油条管得服服帖帖。
“阿平哥,我的游戏机呢?”邵景的声音从帐篷内传来。
邵平转身进了帐篷:“少爷,我来拿。”
30/368,12个人里才录取一个。竞争压力可想而知。
不知底细或误打误撞来参加试炼的只当是一个冒险游戏。但如邵平这样一直服务于隐世家族的人当然明白,这是一个生死局。
哪怕从试炼场上苟活了下来,但积分没有排进前30,等待他们的不是死亡就是一辈子的禁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