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玩美

7、Chapter 07

　　一辈子就这样在苦痛中模拟欢乐，做砖做瓦，做牛，做马。

　　放完长假回来后，由于我跟幂言不是一个team，所以没有再一起出过差。只不过，我们晚上常常一起留下来加班，几乎天天能在一起。她看到我晚上到公司的时候，总是对我笑一笑。幂言很高兴有个和她志同道合的加班一族。我们也时常一起出去吃个饭。

　　和她相处久了，发现生活中的她迷迷糊糊的样子，完全没有工作上的精明。周末的时候，我们加完班，有时候她也提议说一起去K歌。只不过这位姐姐唱歌实在是有些五音不全，这也让我着实心理平衡了点。上帝造人总会对某些人偏爱一点，但绝对不会捏出一个完美的毫无无瑕疵的。她唱歌的时候喜欢缩在一个角落里，我嘲笑她肯定是对自己的歌声感到抱歉，所以不好意思。

　　有一次她出去洗手间，我等了15分钟都还没看到人影。我心想，就算拉肚子也应该拉好了，便出去找她。一推洗手间门，她马上抱着我胳膊，嘟着嘴，一副小媳妇的样子。
　　我问她怎么了。
　　她说忘记怎么走回去了。
　　我说：“你不会报房间号，让人带你去啊？”
　　她回答：“没有记住号码。”声音很委屈。
　　我听了有种吐血的冲动，然后抽出我的手左右搭着她的肩，很认真的看着她说：“姐姐，我很怀疑你是怎么活到30岁的。”

　　后来，每次当她要推门出去的时候，KTV又吵，我总是河东狮吼似的对她报房间号码，怕她一出去又上演一次恶性循环。我这一吼，惹得外面的服务生用怪异的眼神看我，可能在想哪来的神经病，我觉得我真亏啊。

　　这段时间忙着往外跑，我几乎每个星期都要出差一趟，这位姐姐比我的还要频繁。在我经历过两次，她搭乘飞机，早上出去中午便回来的情景之后，终于忍无可忍。不然，我们全部门以后出去都要戴口罩，当蒙面人了。因为她乘飞机忘记带身份证。所以我怕又陷入另一个恶性循环，在她出差前天晚上，登陆MSN跟她讲明天要记得带身份证！

　　我从小是在上海的弄堂里长大，神奇的是旁边一圈没有一个比我大的小孩。很快我就成了别人的领导，每当我在弄堂口振臂一呼，旁边就Pia，飞来一群小毛孩。然后我组织他们玩各种游戏。所以我天生就有种照顾弱小的潜质，而幂言柔弱的外表，很快我就将她归类为这个行列。

　　渐渐的我都习惯了在前一天晚上，跟她说明天的天气怎么样，别忘带什么东西。等我反应过来，怎么成她妈似地，刷刷跑过去跟她抱怨。只见，她头一仰，露出她好看的下巴，一副吃定我的样子，说：“怎么样，要什么你说吧？”

　　我看她这样也只好认命了。以至于她看到我就更得瑟了，每次将收复了个主管当文秘，来捧自己到天上夸赞自己的魅力巨大。我很没出息的，没有反抗。在我看来，她实在不像是会照顾自己的人，于是就一心一意当起了我的专职秘书。

　　不久，不幸的就遇到了做年度Plan，做过Marketing的都知道做年度Plan那绝对是个苦差事。意味着一整个月都要进行大量的竞争分析，消费者，各类市场，自社等的数据处理。然后大家开会讨论战略，制作长达几百页的PPT。真是累得跟狗似地。

　　公司还特地为我们包下了整个宾馆，我们拔了电话线，过上与世隔绝的生活。每天就是头埋在一堆数据里。晚上吃饭的时候聚集到一起谈的还是工作。

　　幂言也是一忙起来便全身心投入的人，早上等我一起来看到的是她，当我们所有人都睡了，她还在拼命的加班加点。距离最后的倒计时10天时间，我们转战公司，恨不得一天当两天来用。

　　吴桐也是每天工作，夜不归宿。而我们这群女孩子，都是凌晨3、4点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家。更夸张的是幂言那个team，一天中午一排七个人累得全倒下了。请假的请假回去的回去，最后只剩下幂言和Cat两个人在孤军奋战。据Cat说，幂言每天回家都在对自己说，绝对不能倒下，一定要坚持住。我心想她还真是把自己卖给公司了。

　　好不容易熬到了发表会结束，我们全体都在欢喜鼓舞。到了第二天，我去公司，却得知幂言病倒了，请假。这在我的记忆里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曾经我还为此嘲笑她日本人的体制，真是非我汉族人士所能匹及的。我想去她家里看看她，Cat却阻止我说：“你放心，我会看好她的，你晚上不是有个聚会吗？难得一趟。”我想想，那些个因为工作繁忙而冷落了的朋友们，最后还是去了。

　　由于刚干过辛苦活，加上我们又好久没见，几个女孩子在一起就聊的格外开心。惹得旁边的人频频向我们看来。中间，我给幂言发了条简讯：身体好点了没？很久都没有回复，我心想可能睡着了。

　　等到聚会散了的时候，已经凌晨1点左右了。我掏出手机一看，11点多的时候，有通幂言的未接来电显示。这个时候也不知睡了没有，但我还是打了个电话，估摸着应该是没人接。

　　“喂。”很快，出乎意料的电话那旁传来有点沙哑的声音。
　　“姐姐，你还活在这个地球上啊，我还以为你已经乘黄鹤归去了。”我嘴里就是没好话。
　　“要让你失望了，我还死皮赖脸的活着。”她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有气无力的样子。
　　“你现在怎么样？”我担心的问。
　　“早上测了一下，发烧。我就在床上躺了会，一直没好。现在还引发牙炎，疼得我睡不着。胃还有点痛。”

　　正是病来如山倒，不来就没有，要来一起来。“那你去看医生了没？”
　　“没有，走不动。”
　　“药吃了没的？”我真的觉得我快成她妈了。
　　“家里没有药，胃痛，只想躺着。”
　　“你看，家里要是有个男人多方便。你可以打电话给你前男朋友啊，叫他帮你送。”事实证实有些时候是不能随便乱开玩笑的。
　　她很快就说，我没事了，先这样，拜。我对着嘟嘟响的电话，心有点空空的。她父母远在日本东京，现在跟男朋友又分手。我想起了她在飞机上紧紧握着椅子泪流满面无助的样子，平时挽着我胳膊的柔弱和需要依靠。

　　于是就打定主意拼命奔回了家，我妈看着我翻箱倒柜的，眼睛瞪的圆圆的看着我。我找着消炎药、胃药还有退烧药。蹬蹬蹬的跑出去，幸亏我妈没看到我拿什么纱布、绷带之类的，不然还以为我在外面犯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