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桑》恐却东难飞

16、137

　　秦霄贤打了电话叫何九华来酒吧，“哟，怎么今天来这儿啦！小黎总今儿个不在家吗？”一进来就看见秦霄贤耷拉着脑袋在喝闷酒，顺势就坐在了他边上的吧台上。
　　“猫儿，猫儿昨天出差去了，说是广东那边有点事儿。”秦霄贤抬头看了看何九华，用手拉着他胳膊，“大华，猫儿说她要搬出去，”喝了口酒，“我还发现有个小瘪三儿最近好像缠上她了，但是她好像挺开心的，净会些花言巧语的烂把戏！”红着脸不知道说些什么。
　　“嗐！你都和她订婚啦你怕什么！该不会你还没把这事告诉她吧？”拿过秦霄贤的酒杯，“少喝点！这玩意儿伤身体！”
　　“没呢还，我不是，我不是想让她多玩儿几年嘛！她说她不想那么早结婚。可是我今天看她聊天记录，那男的还约她吃饭，还约她看电影，还送她巧克力！你说他是不是对猫儿图谋不轨这男的！”
　　“那小黎总去了吗？”
　　“猫儿倒是没去，但今天我看见那篮球不见了，准是送人了！”端着酒杯晃晃悠悠的用手指着，也不知道到底是指哪。
　　“送人了就送人了呗，反正你也不喜欢，说不定人就是送客户，送朋友了呗！”
　　“对，肯定是送给那小鳖犊子了！再说了，她送什么我都喜欢，嘿嘿，都喜欢。”
　　看着秦霄贤一脸痴笑的样子，何九华不屑地哼了声，“走走走，别喝了，我送你回家了！”
　　好不容易把秦霄贤拖到车上，秦霄贤还嘟囔着，“我没醉，大华，再喝一杯！来来来，大华你养鱼呢！”
　　看着一身酒气的秦霄贤，何九华摇了摇头，关了车门，点火走了。
　　开了有一段路了，秦霄贤突然说话了，“大华，她的劫要来了，我的劫也要来了。”
　　何九华没听清，“你说都说不清楚就少说两句！”
　　“我去西单问过了，猫儿买东西的时候问的是男孩子喜欢什么。我知道，她的劫要来了。我的劫也要来了……”
　　“我还恩赐呢！还劫！你电视剧看多了吧！”
　　“自从她回来的那天开始，我就时常有一种冲动，我想把她带回民国去，我呢！负责说相声养她，她就每天倚在小楼的窗户上，啥也不干，天天盼着我下班陪她……”说着说着把自己逗乐了，“路上遇到行人问我‘小伙子，娶亲了没有？’我就说‘娶了，家中已有妻室。’然后人家就问‘娶的是哪家的姑娘啊？肯定貌美又贤惠吧？’我就告诉她‘那是。貌美又贤良，是位金枝玉叶的贵人，我从小就喜欢的，喜欢了很多年，费尽千辛万苦，这才追上。’她主内，我主外。等回了家，她就像个小媳妇儿似的，和我撒撒娇，问我为什么回来那么晚，然后抱着我让我多陪陪她。”
　　“呦呦呦，这小日子过的，真滋润。你也是想瞎了心，就黎夜那种性子，就不可能甘心一辈子锁在大宅子里做小媳妇儿的！哎哎，你睡不好不会是因为这个吧！你要不直接跟她摊牌，说‘你就是我秦霄贤的媳妇儿’怎么啦！跟她说明白了，她自然也就远离那些男人了，还用你操心这！”
　　“她是我的恩赐呀……”
　　“屁话，她是你的劫！你怎么就那么想和她结婚呀，真是着了魔怔了！”见秦霄贤没反应，“着了？还真说睡就睡！”
　　“我太想跟她结婚了，没有钱也结，结了离婚也结，结了后悔也结……”说着说着自个儿还笑出了声。何九华蹙眉回头看了眼已经不省人事的秦霄贤，摇了摇头。

　　“到了到了！钥匙呢？”何九华扶着秦霄贤的腰，伸手去摸他口袋，摸出一把钥匙。
　　听见门外有动静，黎夜赶忙从沙发上弹起来，趿拉着拖鞋就出来了。
　　“慢点慢点，”何九华给秦霄贤脱了鞋，一抬头刚好看见黎夜出来，“搭把手，来搀着点，别让他摔了。”
　　黎夜赶紧伸手馋住秦霄贤，等何九华换好鞋，一起拉着秦霄贤去他卧房，“啪——”一声把秦霄贤丢床上了，“我走啦！你看着点儿！”说着就往玄关走去，“有啥事就上楼找我。”黎夜点点头，想要送他出去。“得得得，别送了，他今天喝了好多酒，你防着点儿。”说着就摆摆手让黎夜回去。
　　黎夜回到秦霄贤卧房，把秦霄贤挪好了盖上被子，正要起身。
　　“猫儿，猫儿，”手不安分地从被子里伸出来，悬在空中扒拉着什么。
　　黎夜把手递给他，“在呢，在呢。”
　　两只手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般，死死的拽着黎夜的手，皱着眉头就往胸口处放去，“猫儿，咱好好的，好好的行不行？”紧张中带着些许央求的语气，委屈得几乎要哭出来了。
　　黎夜看他醉得不省人事，顺声应他，“好，咱好好的！”
　　秦霄贤瞬间咧嘴笑了起来，“好好的，我真的好……”
　　见他已经睡死过去，黎夜把想把手抽出来，没想到却被拉得更紧了，拍拍他的手安慰道，“我在呢！我在呢！珠珠你拽疼我了。”没想到还真管用，秦霄贤一下子泄了力，黎夜立马撤出手来，“明明不能喝还喝那么多。”嘟囔了一下进了厨房泡蜂蜜水去了，不一会儿又端着水折回卧室，放下水后又从旁边挪来沙发，瘫在上面陪着秦霄贤。

　　第二天八点多，秦霄贤摸了摸脑袋，闭着眼睛从床上挪了下来，去完洗手间后正想回床上再眯一会儿，却看见对面卧房门大开着，用手挠了挠头就走了过去，一进门就看见东西被收拾得整整齐齐的，柜子里的衣服包包都堆在倒着的行李箱上，化妆品帽子也被归置在收纳箱里，见床上的被单都没人睡过，扭头就找手机，刚好撞上端着蜂蜜水的黎夜。
　　“哎呦，珠珠你着急忙慌的干啥呢？”双手护住水杯。
　　秦霄贤一把抱住她“我还以为你走了呢！”像个小孩一样差点想哭出来。
　　没反应过来的黎夜只觉得胸口被挤压得喘不过气来，艰难地挤出字来，“珠珠你先松开，我要断气了，咳咳咳！”
　　秦霄贤拉着她的胳膊，“你整理那么多东西要去哪啊？咱不是说好不走的吗！”还没完全醒酒的秦霄贤有些站不稳，双手搭在黎夜肩上。
　　“上次我不是和你提起过吗，就西郊那，离公司近而且还不会影响你。”黎夜把水递给他。
　　秦霄贤推开了杯子，有些着急上火“影响什么啊！我是你的意定监护人不是说好了嘛！这白纸黑字的，怎么就影响了？你昨天也答应我了，要好好的！”
　　见黎夜没有说话，秦霄贤松开了手，拿过水一口气喝了大半杯，回房间去了。
　　“我去买早饭，顺便带奶球和八宝溜一圈。”看着秦霄贤走回房间，黎夜也回到自己卧室洗漱去了，没一会儿就带着狗狗出门去了。
　　听见那丫头关门声，秦霄贤拽起枕头就往墙上扔，“阿西！气死我了！靠！”吼得太大声，何九华从阳台探出头来，“干啥呢！一大早就骂街。”秦霄贤叉着腰没理他。
　　“咚咚咚——”“开门，你们干啥呢！”何九华从楼上下来，敲了敲秦霄贤的门。
　　秦霄贤气呼呼地走去开门，还踢了脚八宝的水盆，水洒了一地。
　　“干嘛呢你？”何九华穿着睡衣进门，换了鞋用手拉秦霄贤的衣服，“从来没见你发这么大的脾气。”看着一地的水，问到。
　　瘫在沙发上的秦霄贤气呼呼地，好久才开口，“你看看，那丫头竟然要搬走，还说什么为了不影响我，都是借口！还有那篮球，前几天都还藏在化妆台下，今天我一看，没了！靠！越说越生气！气死我了！”
　　“哎呀，本来男女就有别，再加上你俩都是公众人物，她有这样的想法也是正常的呀！”何九华坐下来圆场。
　　“那内篮球呢！还用小盒子装起来，还包得这么好看，一看就知道她被手机上那个耍嘴皮子的臭流氓骗了！我给他把皮都给扒了！”
　　何九华笑了笑，“咱干的就是嘴皮子功夫，你这内涵谁呢！”
　　“我和那小瘪三儿不一样！我是她监护人！”秦霄贤意识到自己理亏，有些急了。
　　“行行行，您就甭解释了，就您有理。”何九华并不想和秦霄贤争下去，草草结束话题。
　　“不行，我得把她东西藏起来。”说着就要起身。
　　“哎哎哎，你给我站到去！她都多大了，该有自己的想法和生活了，你别老像个孩子似的，咱应该尊重人姑娘的想法。”一把拉回秦霄贤。
　　“她有个屁想法她有！她啥都不懂，万一被骗了呢，我好不容易才养大的给我拐走了咋办！越说我越上火。”顺手拿起茶几上没喝完的蜂蜜水，咕咚咕咚喝完。
　　“搬家这事儿咱可以商量嘛不是！你不就是觉得她离你太远了，见不着难受嘛！咱给她找一个近一点的地儿不就行了嘛！干嘛非得给自己添堵呢！”
　　听见门外有动静，“我回来了！今天那个买早点的阿嬷做了好多，我多买了点，叫大华哥一起吃吗？”坐在玄关处边换鞋边说。
　　“你看，说曹操刘备就到，咱好好说，”何九华轻声和秦霄贤商量，“哎！黎夜黎夜，我在呢！刚刚我们还提起你了。”何九华探头向黎夜笑着打了个招呼。
　　“那你们先洗手去，我拿盘子去。”径直奔向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