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第三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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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我们一行人又去救了一个被炸药困在石堆下的人。我们这档综艺一共有六位嘉宾，那五位分别是我，闷油瓶，阿宁和霍玲，而剩下的一位叫江子算。
这个叫江子算的，就是我们最后去救的人。他似乎和阿宁走得很近，我推测他应该也是裘德考旗下的艺人。
先前我们简单接触了几次，他对人的态度总是不冷不热，似乎除了阿宁他都懒得搭理。我不是个喜欢热脸贴冷屁股的人，所以我们的关系很一般，去救他的时候我搭了把手，意料之中的，他并没有说出任何表示感谢的话，只是眼皮一耷看了我一眼。
当天录制结束后，导演邀请制作方和我们吃饭，作为出品人之一，胖子也来了。他偷偷和我说，江子算在业内评价很差，咖位不高，人却傲得很。
“他就演过一部爆火的剧，”胖子长筷子一捞、手腕一转一夹，半盘酱香牛肉就进到了他的碗里，“我跟你说，保不齐他是被阿宁包养的小白脸，”他的筷子在空中煞有介事地一点，“胖爷我眼睛毒得很——不然他怎么只有一部爆剧就神气成这样？”
我斜睨了他一眼：“埋汰谁呢？我不是也就主演过一部爆剧么？”
他“嘿”了一声：“也是，你还不如他呢，你连包养你的人都没有。”
我骂了一声，又是包养，我一听到这个词就头疼：“谁他妈稀罕。”
胖子牵起半条西湖醋鱼，吃得满嘴都是油，含糊不清地说了句什么，我没听清，摸了摸兜里的烟就往门外走。
该敬的酒都敬了，该客套的话都客套了，现在除了胖子还在桌子上狼吞虎咽，几个导演和出品人离席的离席，上厕所的上厕所，我终于找到机会出去转转。
包间外有一个宽阔的小阳台，我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走过几个转角，忽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
闷油瓶站在夜色里，神色淡淡地看着远方。怪不得闷油瓶喜欢这个位置，在这个阳台的角落，可以俯瞰到整座城市。
雾紫色的天空从南延伸到北，由万家灯火汇聚而成的光轨消失在地平线的尽头。
换成其他人，我会觉得丫真装逼，可是换成闷油瓶，我却觉得很正常。
我思考了一下，走到离他不远的地方，用余光偷偷打量他。我有很多问题想要问，比如他当时救我后有没有留下后遗症，他当时为什么要给我的微博点赞，他为什么要同意录制这档综艺，还有，他那条视频到底是不是真的。
但是我问不出口。或许在他心里，我只是有一段共事经历的普通同事，无论是从身份地位还是从关系来看，我都不是能对他问出这些问题的人。
心情不禁有点郁闷，我掏出打火机抽了一根烟。
忽然一阵风迎面拍了过来，我一口烟全部呛在肺里，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等我泪眼婆娑地抬头，才看到闷油瓶面对着我，视线从我的脸，移到我夹烟的手，最后落到我抬手露出的手腕上。
我愣了一下，抬起手看了我自己的手腕，才后知后觉地想到之前我和他接触的时候，是一直戴着那条红豆手链的。但是后来拍电影时，因为这条手链不符合关根的人设，我就摘掉了。
阳台后传来了黎簇和导演交谈的声音。我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这时我突然听到闷油瓶开口叫了我的名字。
“吴邪。”
嗯？我下意识抬头，有些惊讶地看了看他。他的脸在夜色中很模糊，只能看清眉眼下的阴影。
他又不说话了，只用那双晦暗不明的眸子盯着我，我被他盯得有些发毛，连手上夹着烟都忘了，差点被烧到屁股的烟烫着。
我迟疑了半晌，问道：“怎么了？”
他摇了摇头，转头看向阳台外的夜色。
我心想既然你不说话，我可就要说了，于是鼓起勇气道：“那个......之前在片场，谢谢你救了我，”思考了一会儿我又补充道，“对不起。”
终于把一直想说的话说了，我的心里顿时敞亮多了。就像张海客那天所说的那样，其实对于闷油瓶救我这件事，我不知道该道歉还是道谢。但这是我欠他的，他救了我那么多次，无论他做过什么，就算他让我给他做牛做马，我都认了。
“你不用感到愧疚，”闷油瓶说道，“无论是谁，我都不会见死不救。”
我怔了怔。是啊，以他的能力，他会救所有人，所以我不是特别的那一个。但是他救过我，所以他对我而言是特别的。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自己有点苦逼。或许在他眼里，救人这件事很重要，救的人是谁不重要，我这样道歉，反而有点自作多情了。
闷油瓶沉默了一会儿，忽然问道：“你之前怎么退圈了？”
我猛地抬头，诧异地瞪着他，那一瞬间甚至以为他在消遣我——他怎么会问我这个问题？在震惊之后，我细细回味咀嚼了一下他的表情和语气，感觉他不像在骗人，况且他也没必要演我，这未免太恶趣味了。
于是我仔细回想了一下当时退圈的经历，才发现其中确实有端倪。
首先，三叔的手段我是十分相信的。他当初说会封锁剧组出事的消息，那么以他的应对措施，肯定不会有问题。既然如此，被传出去应该就是在三叔环游世界后发生的事了——我当初只是简单地认为是人多眼杂，走漏了风声，如今看来并非如此。
而且我现在才意识到，原来在我心里，我从来没有想过闷油瓶会做排挤我的事情。我诧异的原因不是因为我以为我退圈这件事是他做的，而是诧异于他居然对此不知情。
我不希望他讨厌我，或者排挤我。事实上我是在害怕，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但我确实在害怕，所以我在脑中直接排除了这种可能性。
先前我一直以为闷油瓶对于我退圈这件事是知情的，他知道我没有资源，也知道那些传闻，但是他不表态，毕竟我是否在圈内对于他来说可能并不重要，所以他也不用去费力去澄清些什么，干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如今知道真相后，我不知道我该不该高兴。至少他没有像我想象的那样无视我。
我自认目前在娱乐圈没有树敌。但无论消息是走漏还是被故意传出去的，肯定有人在这件事传出去后代替闷油瓶为这件事表了态，再添油加醋一番，让所有人都对我避之若浼。比如表态说是我连累了闷油瓶让他受伤（其实从某些角度看，也确实如此），让闷油瓶很不满，导致我在争取资源的时候四处碰壁。
那么这个替他表态的人肯定在平时就接管了闷油瓶的很多事务，才能在表态的时候有说服力。
这样推理下来，这个人的名字就呼之欲出了——张海客。
我瞬间有些头疼。
不知不觉我已经盯着闷油瓶思考了很久，他估计觉得我的状态很奇怪，伸手在我面前一晃，我才回过神来。他探究性的目光落在我脸上，我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退圈都是好久之前的事了，那个，不提也罢。”
闷油瓶刚想说些什么，身后忽然传来了脚步声。
“哟，天真，”胖子的大嗓门蹿了出来，“我还想着你偷偷摸摸的干啥去了，和偶像面基呢？”
我心说你喝了点酒别几把在这添油加醋，黎簇从旁边走了过来：“有没有烟？”
这小子什么时候开始抽烟了？我掏出烟盒看了看，还剩最后一根。胖子突然伸手抽走：“黄鹤楼，好牌子，胖爷来一根。”
黎簇瞬间对他怒目而视。胖子毫不在意，抽了一口烟对他说道：“你成年了没？小孩不能抽烟，”他晃了晃燃烧的烟头，“玩火尿炕，你知不知道？”
黎簇大声反驳：“我已经成年了！”我愣了一下，才想起从拉他合伙拍电影到现在，已经过了很久，第二年的高考都快开始了。
“你高考了吗？”
黎簇愣了一下：“没有，我不是读书那块料，”他耸了耸肩，“杨好也没去，只有苏万去了，不过他现在天天旷课，依我看，大学不也就是那么一回事吗。”
我叹了一口气，心想这小子是真不给自己留后路啊。
胖子“哎呦”了一声：“小文盲欸！跟你胖爷一样，以后说不定将来能继承我的衣钵。”
黎簇翻了一个白眼：“我好歹受过九年义务教育，不和你们这些大字不识一个的人一般见识。”
胖子重重拍了我一下：“说谁呢？我们天真可是浙大毕业的，名正言顺的大学生——”
我心说你喝多了就别给我丢脸了，赶紧去推他，没想到他一个趔趄就往地上倒，眼看着他头就要摔到地上去了。闷油瓶忽然一个箭步冲上前，稳稳地扶住了他。
阿宁推开阳台的门，轻快地说道：“找了你们好久，原来在这儿呢。车到了，时候也不早了，要不我们先回酒店休息？”
几个人应了一声，坐上了回酒店的出租车。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第三十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