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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二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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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式拍摄《地狱探险》前,胖子给我发了一份节目的嘉宾表,录制的大致内容和方向等等。我低头扫了一眼,不出所料地看到了闷油瓶和黎簇的名字。除此之外,还有霍玲,阿宁等人,估计也是一线或者超一线明星。
节目主题就是在各个严苛的环境下进行闯关探险。有在精神病院的,有在古墓的,有在热带雨林的,相当于高级plus版本的密室逃脱。我问胖子:“这综艺拍完不得掉一层皮?”
胖子不以为然,丢给我厚厚一摞资料:“怕什么,都有剧本的。”
我皱着眉接过,打开一看,大致只能总结出以下两条:
有闷油瓶的地方,我最笨,各种机关都是我踩;
没有闷油瓶的地方,黎簇最笨,各种祸都是他闯。
“你丫是不是拿错剧本了?”我不可置信地看向胖子,“整得老子像傻帽一样,怎么我到哪哪出事?”直觉上,我觉得这个剧本应该是女演员的。柔弱,天然呆,总是不小心惹出麻烦,这不是她们经常塑造的人设么?
胖子掏出一根烟,“嘿”了一声:“你懂个屁。”
我大怒:“那你懂?”
胖子悠悠地吐了一口烟:“那个叫阿宁和霍玲的,脾气硬得狠,说什么都不肯拿这个剧本,胖爷我可惹不起两个姑奶奶。那你拿,搞个反差,不也挺吸睛的么?再说了,你放心,黎簇那个剧本比你的还笨。”
我沉默了一会儿,被胖子的歪理说服了。胖子接了个电话,转头对我说道:“明天综艺就开拍了,你回去好好休息。”
我点头,回到酒店,一夜无眠。
第二天我们驱车前往拍摄场地。车程有些久,我一走下车有点想吐,眼睛涨得生疼。干呕了几次,泪眼朦胧间抬头,忽然看到一辆吉普车前站着一个年轻人,穿着深蓝色帽衫,清晰的下颚线和碎发在帽衫下若隐若现。
我心跳一滞,目光不受控地盯着他的侧影。
他调整了一下站姿,骨节分明的手从兜里掏了出来,露出手背鼓起的青筋,整理了一下帽檐。
一瞬间他似乎感受到了什么,眼皮一瞥,朝我的方向看了过来。我看到了一双久违的眼睛。
我们的视线在空中撞了一下,我立刻别开头,忽然看到黎簇站在不远处瞪着我。
我打了个招呼:“好久不见。”
黎簇朝闷油瓶的方向看了一眼,有些不满地回道:“我们前天才见过。”
我怔了一下,才想起来前天有一次杂志的拍摄。最近的工作太多,我的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很多不久前发生的事情,在我的记忆里,仿佛已经过了很久很久。
正想再说几句,忽然听到导演在喇叭喊集合的声音。我们朝着拍摄地点走去,只见导演站在场地中间,几十个摄像机和机位已经就绪。
我看着导演,突然觉得他十分眼熟。我们似乎在哪里见过,但是我怎么想都想不起来。
一声“开始”,所有摄像机都亮起灯,嘉宾按照剧本一个一个走进场地。无论认不认识,都互相微笑着打招呼。站位都是提前安排好的,闷油瓶站在中间,那个叫霍玲的站在他旁边。
霍玲是个很漂亮的女人,比我见过的所有女人都白,两双眼睛极其出众,水汪汪的十分媚人。
闷油瓶一副睡不醒的样子,我站在离他稍远的一侧,用余光偷偷瞄他。唉,真想上去直接问他,那个视频是不是真的?胸前纹麒麟的人,到底是不是他?
黎簇最后上场,在场的嘉宾忽然都扭头看我,脸上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我心里咯噔一声,知道此刻为了营业,必须要表演一下,于是稍微往前迈了一步,正想表演一下兄弟情深,没想到黎簇从离我远的那一侧走了过来,和嘉宾一个一个鞠躬打招呼,走到闷油瓶前面的时候,忽然问道:
“你就是张起灵?”
这一句掀起千层浪,所有人都张大嘴,惊讶地扭头看他。闷油瓶从半睡半醒的状态恢复了过来,抬眼看着他。只见黎簇伸出手,握住闷油瓶的手上下晃了两下:“久仰久仰。”
我在一边看得一头黑线:这他娘的是想干什么?
黎簇握完手之后,云淡风轻地朝我走过来,煞有介事道:“吴邪,好久不见。”
我真想一巴掌给他扇地里,可惜有别人在我施展不开。接着便听到主持人说道:“初次见面,大家下午好!”
有人欢呼起来。他开始继续介绍今天活动的内容和主题。简而言之,就是一会儿有个抽签环节,决定今日探险队伍的分组。第一期的探险维持两天,如果提前通关会有相关的奖励。两天过后,没有通关的队伍会有相应的惩罚。之后队伍将会和,前往下一道关卡。
轮到我抽签的时候,我心说,按照剧本,我不是一组就是二组。一组有闷油瓶和霍玲,二组有黎簇。如果我去一组,就是去衬托出闷油瓶的英勇;如果我去二组,就是要和黎簇组队增加收视率。
我叹了口气,伸手一捞,展开纸条一看:果然是一组。
一组去的是一个精神病院,二组去的是一个地下迷宫。
我们前往的精神病院叫做格尔木疗养院,它坐落在城市一处很偏僻荒凉的地方。开始拍摄前,导演给我们每个人一个对讲器,又安排一位摄影师跟拍。我打开我的任务信封,上面写着情景介绍:
1984到1992年,一只西沙考古队在一次探索深海沉船活动中,不幸落难。在海底沉船中,服下神秘丹药的队员被秘密运送到格尔木疗养院。在长达数年的囚禁中,他们经历了怎么样的结局?请你找到格尔木疗养院,进行探索,拨开迷雾,解开谜题。
我展开信纸,反反复复看了几遍,并没有找到关于格尔木疗养院位置的线索。
这要怎么找?
闷油瓶已经抬脚出发,霍玲追了上去,问出了我很想问的问题:“没有线索,怎么找啊?”
闷油瓶没有看她,大步向前,我和霍玲在后面一路跟着他。路越走越窄,走到一片筒子楼。已近黄昏,天色昏黑,天地一片萧瑟。零星有人从筒子楼里走出来,面目狰狞,眼神阴狠,直直地盯着我们看。我被看得不舒服,心中有种不妙的预感。
等找到疗养院,天已经很黑了。惨白的月光下,只能认清身边人的轮廓。
我抬眼看向鬼气森森的建筑,后背有些发凉,刚想出声说话,四下一看,竟然没一个人影,差点吓得大叫出来,
闷油瓶呢?霍玲呢?
心慌了一阵,正要颤颤巍巍往前走,忽然肩膀被人捏了一下,我惊愕地回头,却看到闷油瓶不知何时出现在我身后。
我瞬间松了口气:“霍玲呢?”
闷油瓶轻轻摇了摇头:“不见了。”
不见了?不见了是什么意思?
我刚想出口询问,闷油瓶已经朝建筑走去,我赶紧跟在他的身后。
门是拱形的红木板门,看上去十分破旧,有种阴森狰狞的感觉。我鼓起勇气推了几下,发现推不开。闷油瓶绕到一边,到了一个路灯下面,双手用力握住路灯杆,向上一蹬,整个人荡到了三米高的围墙上。我走到围墙下面,伸腿比划了一下,上不去。
闷油瓶本来已经跳下去了,回头发现我没跟上来,就又从里面翻了上来,蹲在围墙上朝我伸手。
我抬头看向他。
昏黄的灯光下,从下往上看的角度,有些似曾相识。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砰砰狂跳了起来。
有了闷油瓶的帮助,我很容易就翻进了院子里。
院子里全是杂草,地面上铺了一些青砖,很多已经碎掉了,踩在脚下十分硌脚。院子里还有一棵树,已经死了,靠在一边的院墙上。
走到小楼跟前,我打开打火机照了照,才得以了解它的破败,是雕花的窗门,不过都已经耷拉了下来,到处是纵横的蜘蛛网,大门处用铁锁链锁着,贴着封条。
闷油瓶扯开一扇窗,我跟着他小心翼翼地翻了进去,被一屋子的灰呛了一个跟头。
他不知道从哪掏出一个手电筒,拧开,整个一层瞬间清晰了起来。
这是一个很简单的大堂,没有其他的家具,地上和外面铺着一样的青砖。从一楼到二楼有一个旋转楼梯,楼梯上的踏板上积了一层厚厚的灰。我们顺着楼梯上去,看到一排雕花的木质房门。
接下来要干什么?一边唱“小兔子乖乖把门开开”,一边挨个敲门?
闷油瓶一边轻敲墙壁,一边侧耳倾听。我不敢打扰他,只能屏住呼吸。不一会儿他说道:“有暗道。”我疑惑地走了过去,闷油瓶又敲了敲墙壁的一处地方,敲击时发出了正常墙壁不该发出的沉闷声响。
我瞬间明白,抬眼看这个墙壁旁边的房间号:306。
应该就是这里了。我们合力把门踹开,便看到一张床,一张写字台和一个大柜子。
闷油瓶走到柜子前,两手卡住开裂的柜门两侧,胳膊绷紧,用力一提,一声刺耳的“刺啦”声响起后,柜门就像玩具一样被轻松地卸了下来。
我一直盯着他的手腕。我还记得他的手腕为了救我受了伤。这是我心中永远过意不去的地方,现在看,他的手腕恢复得相当好。
闷油瓶把手电往柜门里照,我伸头去看,果然看到在柜门靠里的水泥墙上,有一个黑黢黢的门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