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第44章 你为什么不娶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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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婶节哀。”
孙跃言生怕孙太太受的刺激太大，万一精神失常了他的罪过就大了，赶紧朝着一旁的辅警使了使眼色。
那个年轻的辅警立马会意，低声安抚孙太太：“凶手我们已经在追查了，等查到了定会给孙家一个交代，还请太太积极提供线索，以求能早起抓到凶手给令爱报仇。”
“凶手！对，害死琪……周玲的是谁？”
孙太太低头抹泪，听到面前辅警提及凶手，这才想起来另一个女儿也是被人害死的。
她说不清心里什么滋味，既痛恨周芸芳害死了琪珍，又为周芸芳的死痛不欲生。
两种感情交织着几乎快要把她折磨疯了。
“这个……”
宽慰她的辅警一脸为难。
他们查了一整天了只查出来周芸芳案发的第一现场，其他的都还没有消息，除了刚才巡捕房来报说发现周芸芳尸体的老头已经抓到了，其他具体的线索还一无所获。
“那……周玲是什么时候回沧城的，我怎么不知道？”
孙太太见问不出来个所以然，又抬眼看了一下周围破旧的小院子，不敢相信她住这样邋遢的地方。
且她认定周芸芳回沧城一定会联系自己。
她这个女儿是个最吃不得苦的人，回沧城怎么着也得找她要上几回钱。
自己养大的女儿自己清楚，之前周玲身份还没被发现的时候，在孙家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地位，家里佣人众多，凡事都惯着她不让她做，就差把饭直接喂她嘴里了。
她除了和同学出去打球买洋货就是和她几个表姐一块打打雀牌，旁的一概不会，家里也给她留足了嫁妆就等着她嫁进婆家继续享福，只可惜……
孙太太想到这些，心里略微有些愧疚和遗憾。
当初她要是肯低头求自己，自己未必会赶她出门。
“堂婶，周玲她……应该一直在沧城。”
孙跃言已经从巡捕房调出来周芸芳这些年的档案，发现她离开孙家的第一年就改了名字一个人躲了起来。
孟婳坐在一旁隐约听明白了孙家和周芸芳之间的关系。
“她在沧城怎么不去……找我？”
孙太太话说到一半，后半句气势弱了下去。
因为她心里明白，周玲的离开，她也脱不了干系。
而且当时那种情况，便是周玲真的找她了她也会当即把人赶出去。
“好了，堂婶，这个院子我们已经排查完了，琪珍……琪珍的尸体我们要运到巡捕房，等结果出来了你和堂叔……把她接回去吧，至于周玲……等找到凶手再说吧。”
孙跃言并不太想孙太太过度关注周玲的事情。
在他心里周玲早在四年前脱离孙家的时候就不再是他的堂妹了。
当初的事说到底是孙家对不起她。
想必周玲泉下有知也不想让孙家人准备她的后事。
“孙探长……这里我们是不是不能住了？”
孟婳见他们两个人说完了话，终于插嘴站起来问了一句。
今天发生太多的事情了。
周芸芳的事情发生的太突然，她今天一天都没有机会出去，更别提找房子了。
“这个……你们得跟着我去一趟巡捕房做一下记录，等结束了，我在祥和街还有一个弄堂空置着，你们可以免费住在那里。”
孙跃言在这里耗时了一下午，他被两个堂妹的逝世刺激的头疼脚虚，整个人又被一天的工作量折磨的疲惫不堪，早就忘了对孟婳她们两个的安排，此时经她一提醒，这才尴尬的想起了还有两个人没安置。
“这太不好意思了。”
孟婳没想到孙探长竟然把她们两个安排在了他名下的房子里。
“没关系，这件事你们受到的影响不小，如若不嫌弃，可以先在那里住着。”孙跃言并不十分在意房子的事情。
他出身孙家，家中虽然和当慈心医院院长的堂叔一家不能比，名下几套房产还是有的，眼下孟婳和林小环虽然表面无辜，却依旧称得上是半个嫌犯，还是放在眼皮子底下的好。
孟婳当然猜到了他的想法，她觉得住孙探长的房子里，比自己找要放心许多。
“对了，孙探长既然是巡捕房的人，能否帮我查一个人？”
孟婳之前被巡捕房的态度寒了心，早就对巡捕房的人不抱有希望了，可是如今偶然接触到孙跃言，她发现巡捕房还是有靠谱和公正的警察的。
纠结了片刻，孟婳决定拜托孙跃言帮自己找顾径洲。
“孟小姐要查谁？”
孙跃言揉了揉脑门，眼神流露出不解。
他今日查周芸芳的时候顺道儿一块弄清楚了孟婳和林小环的来历，知道她们两个是受火车维修的缘故临时留在了沧城，其他的倒没有仔细纠察。
难不成她们一块来的还有其他人？
“是我丈夫，他叫顾径洲。”
“你说谁？！”
孟婳话音刚落，孙跃言立马诧异的惊呼了起来。
一旁坐着闭目凝神的孙太太被他吓了一跳，拍了拍胸口：“你那么大声音干什么？”
“你说顾径洲是你丈夫？”
孙跃言大为吃惊，认为这事太荒谬了。
他怎么不知道这件事？
“什么？顾二少爷是她谁？”孙太太闻言“腾”的一下站起来，这下彻底听清楚了。
她愣了一下，一双上挑的丹凤眼上下打量着孟婳，眼底的震惊毫无掩饰：“你说你是顾二少的妻子？可是……顾家结婚不可能不会邀请我们呀？这位小姐，你是不是搞错了？”
孙太太瞧着瞧着突然想到了什么，顿时面露复杂。
近来海城出现了不少专坑富家小姐太太的拆白党，眼前这个貌美年轻的小姐该不会是被人骗了吧？
“我们在北城登过报纸，顾老太太也来过沧城找过我，应该不会搞错。”孟婳温和又带着几分尴尬的解释道，并不十分在意他们的猜疑。
“那我们这样还算是亲戚了。”
孙太太犹豫着点点头，心中了然了几分。
前几日确实听过顾老太太坐专机过来了沧城，当时她还纳闷什么大事能惊动这位“老祖宗”，以为老太太看重她大姐的女儿露露，即便不是刻意过来这边，也该来孙家坐一坐。
没成想人家当天晚上就走了，对孙家连影子也没见到。
因着这件事孙太太都在家里气了几天了。
她好歹也是露露的亲姨妈，顾家竟然这样不把她放在眼里，虽说他们孙家确实没法和顾家比，可是到底是姻亲，总要给个面子吧。
“您是？”
孟婳知道顾家关系错综复杂，就是没想过顾家在沧城竟然还有亲戚。
要是早知道这些，她也不用着急忙慌的联系赵家了，直接在沧城找人算了。
“我是顾大奶奶的亲姨妈，你们两个是平辈，也可以叫我姨妈。”
孙太太心里虽然对顾家的做派不太满意，可是表面上还是对顾家人十分热情的。
尤其是顾家这两位少爷的家属，那可是未来的顾家掌权人的太太，她当然要巴结着才好。
“顾家大太太？你是说陈露露小姐？”孟婳闻言有些讶然，她感觉自己好像听见这个名字很多次了。
从一开始顾径洲和她提及，她察觉到顾径洲对这位大嫂的感官还不错，到后来火车上那位陈家做煎饼汤的老厨子，以及今日的沧城，虽然她还没见过这位传说中的大嫂，可是却已经接连见了和她有关的许多人。
孟婳心神微动，有些好奇这位大嫂到底什么样子了。
“对，露露前几日还说要来沧城玩呢，到时候你们妯娌两个可以好好叙叙旧了。”
孙太太还不知道孟婳一次也没有去过顾宅，只当她是顾家明媒正娶的门当户对大家闺秀，对她很是热情。
孟婳朝孙跃言看了一眼。
如果她没记错，孙太太好像刚失去两个女儿吧，怎么有心情和她说这些。
孙跃言瞧出来她的意思了，面色有些复杂和无奈。
他早就清楚堂叔堂婶是善于钻营的人，无论多大的事，一旦遇到了生意场上的事，凡事都得往后靠，包括巴结人也是同样这般，而且堂叔堂婶虽然表面上疼孩子，可是实质上更看重利益，不然当初也不会两个女儿闹得两败俱伤了。
其实……周玲杀害琪珍的事情，他一点也不意外。
只是不敢相信当初天真烂漫的堂妹，如今竟然成了刽子手。
想到这里，孙跃言满眼复杂的看着对面缠着孟婳滔滔不绝的堂婶。
这一切都是当初由她引起的，可是如今两个堂妹都死了，她也只有浮于表面的悲伤，见到顾家的人立马就抛之脑后了。
这何其可笑。
他实在于心不忍琪珍这样年轻的年纪，竟然悄无声息死在了这样一座破财的院子里。
她们两个都还这样年轻，琪玲还有一个孩子这样年幼。
“探长！抓到那个小孩了！”
门口传来一阵响亮的声音，伴随着轻微的骚动，众人寻声望去，看到中午那个陪着孙跃言一块过来的警员正拎着顺儿朝这里大步走过来。
“放开我！”
顺儿蹬着小腿挣扎着，几次三番想要脱掉被攥紧的衣服从中逃跑，只可惜他两只瘦骨嶙峋的细手被死死捆绑住了，根本无法逃脱。
孟婳见到顺儿被抓了回来，和林小环避到一边看孙探长他们盘问。
孙跃言对顺儿感官并不好，黑着脸问了许多问题把顺儿吓哭了。
一旁的孙太太见到有个小孩子，疑惑的瞟了一眼，总觉得这孩子看着有几分眼熟。
顺儿哭哭啼啼的被捆着，后来撑不住把什么该说不该说的都说了。
孟婳这才知道，周芸芳这些年为了生存，经常夜不归宿和许多男人来往，不过她怕遇到孙家熟识的人，一直都很谨慎，只找些小富的商户。
“琪玲怎么成了这样？！”
孙太太简直难以启齿。
她没想到她亲手养的女儿竟然成了交际花。
“这个孩子八成也是她和别的男人厮混的野种！”
孙太太一辈子体面惯了，此刻听到这些腌臜事简直脏了耳朵，她被这个早已经决裂的女儿气的咬牙切齿，恨不得不认识这个人。
怪不得眼前这个邋里邋遢的孩子看着眼熟，原来是琪玲的孩子，琪玲从小是她养大的，她瞧着眼熟也是正常。
不过再眼熟也改变不了他是个野种的事实。
孙太太现在看顺儿就像是看脏东西一样，嫌弃的不行。
“堂婶。”孙跃言不认同的皱了皱眉头。
虽然他也不赞同周玲这些年的做法，但是对孩子他并没有特别大的怨气。
“幸亏你当年没和她结婚……不然……”
“堂婶！”
孙跃言高声呵斥一声，示意她别乱说话。
孙太太呐呐的站在原处，看到周围一双双八卦的眼睛，这才反应过来现在的场合确实不合适说这个。
“原来你们之前关系这样亲密？那你为什么后来没有娶她，让她一个人带着孩子吃这么多的苦？”
林小环出声接过他们的话。
她丝毫不顾及两个人想要遮遮掩掩的想法，非要把话题重新扯过来。
周芸芳曾经在顾家救过他父亲一条命，无论如何她也该替她说两句。
“而且堂哥和堂妹……这关系似乎有点不对吧？”
林小环仔细想了想，脸上的表情随即有些一言难尽。
“我们是同一个本家，早就出五服了，而且那个时候琪玲已经不让孙家的人了，堂叔为了留下她，决定让我和她订婚。”孙跃言生怕其他人误会了，赶忙尴尬的解释。
作者有话说
第44章 第44章 你为什么不娶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