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猫钓鱼》放个碗

3、第 3 章

　　橘猫在A大的迷弟迷妹那可是比镜湖里的鱼还多，不说每个人类都喜欢他，但是那些喜欢他的人类叫他，特别是叫他学长的时候，他也是会喵喵两声回应一下的。
　　他自认为是一只有礼貌的猫，比之前在A大那只一见到陌生人就把“喵”声拉得长长的猫猫恶霸温柔不要太多。
　　是顾瑜这个人类不喜欢温柔的猫猫吗？还是说……不喜欢猫猫呢？

　　顾瑜会不会发现他其实是一只猫，然后把他赶出去，让橘猫又要流浪街头？
　　程淼越想越害怕，他想起冰冷的雪花落在毛发上，化成水，一点一点地渗透过皮肤，寒冷刺骨。没有人听到他的声音，没有任何一只手覆上他的头顶，抚摸他潮湿凌乱的毛发，只有他一个呆在冰冷孤独的空间里。
　　程淼不喜欢那样，可是顾瑜为什么不理他。

　　程淼整个人都被这种不知名的情绪所淹没，他难受极了，猫猫的情绪都是直接的，他问顾瑜：“你是不是不喜欢我。”
　　如果你讨厌我，我就会离你远一点……
　　“没有。”
　　顾瑜回答得很快，像是想要掩盖些什么。

　　程淼立马就相信了，完全没意识到在人类社会中一般人不会对初次见面的人问这么直接的问题，而一般人也不会对初次见面的人就说讨厌。但猫就是很直接，每一声猫叫都是真情实感，它们还不会人类某些时候虚假的谎言。
　　“那你刚才为什么不理我？”
　　顾瑜心里是有那么一点想招惹人家的心思，可他什么都还没做，程淼的眼眶就红了，看上去有委屈又可怜，让顾瑜简直不知所措。
　　原来是因为这个才难过的吗？
　　真是太可爱了吧。

　　顾瑜看着他亮晶晶的眼睛，嘴角不自觉沾染上一丝笑意：“对不起，我刚才没有听清。”
　　这句话让程淼又一次意识到顾瑜不是猫，他没有猫猫一样敏锐的听觉，但是没听清怎么不说呢。
　　于是他极为认真地说：“你以后没听清直接说啊，你放心，我不歧视你。”
　　“好。”
　　顾瑜眼看着他情绪在短短几分钟就多番变化，也是搞不懂这人奇怪的脑回路，只是又怕他又像刚才那样动不动就难过，心里感慨真是个小麻烦精。
　　要是程淼听到，肯定想要反驳：我是程淼，现在不是小猫，更不是什么小麻烦精。
　　当然也只能是在心里默默地反驳了。

　　开学初的数学课难度还不算太大，程淼没想到自己能听懂，甚至对这些知识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就好像自己已经学过了一样。
　　不过这也让一只本来好奇的小猫失去好奇心，教室里实在没什么好玩的东西，加上他昨晚确实没睡好，身体总是觉得疲惫，不多时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程淼梦到自己变回了一只橘猫，在A大的教室里睡觉，教授在讲台上说着他听不懂的内容，那与他无关，他把自己团成一团，把脸都埋进自己的前肢下，像一颗安静的毛土豆，上课的时候没有人会来打扰他，他总是能睡得酣畅淋漓。
　　但是这一次，他感觉有人在戳他的脸，他明明都把脸遮住了，怎么还会有人戳到他的脸呢。
　　不对，怎么会有人打扰他呢，难道是下课了？
　　下课了，他就要走了，不然就会有一堆人类围着他……

　　睁开眼睛，脑子还没清醒就看到顾瑜在拿手指戳他，他有些不爽，眉头微蹙：“你干嘛。”
　　顾瑜也像他一样偷偷摸摸地凑过来，压低声音：“刚刚老师一直在看你，我怎么叫你都不醒。”
　　他这会儿完全清醒了，有些紧张地问顾瑜：“上课睡觉会怎么样啊？”
　　“会……没事。”
　　顾瑜话没说完就笑起来了，他觉得看程淼做什么都那么好玩，被吓到的样子也那么可爱。
　　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猫和人的悲欢更是恰恰相反。
　　程淼松了一口气，然后斜斜地瞪了他一眼，真要吓死他了。顾瑜真讨厌，比逗猫撸猫完不给食物的人类还讨厌。
　　顾瑜笑得更开心了。气得程淼偏过头不理他。
　　不过程淼后面的课也都不敢睡觉了，好像真的没有看到人类在上课的时候睡觉。他想要捂好自己的小尾巴，强撑着没有睡觉，不让人类发现他是一只爱睡觉的橘猫。

　　顾瑜问：“生气了？”
　　“嗯。”猫猫生了很大的气。
　　“那我给你道歉。”
　　程淼刚想说话，这时候数学老师讲课的声音停了下来，看向他们这边的方向，他赶紧闭上嘴巴，双手放在桌子上，拿起笔，真诚地看向数学老师，示意：老师，我在认真听课，没有开小差。
　　数学老师眼神警告一次，继续讲课。

　　在上课的时候程淼一直在和瞌睡作斗争，整节课都如坐针毡般难受，好不容易熬到下课，就发觉好多人都偷偷往他的方向瞄，他的前桌——一个看上去高大强壮的男生转过头就问：“我叫梁峰，是我们班的体委，新同学你好啊，你是哪个学校转来的啊？”
　　程淼：“……”
　　虽然这位同学你很热情，我也很想回答你的问题，但是这个我也不懂啊QAQ。
　　梁峰没得到回应也不气馁，一口白牙笑得灿烂，继续搭话：“你喜欢打篮球吗？”
　　程淼不时回答几句，梁峰一个人就能持续输出，从喜不喜欢我打篮球到他们篮球队的种种战绩，看上去两人聊得热火朝天。

　　顾瑜回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番景象：梁峰双手在不停地比划着什么，程淼认真地看着他，笑得很开心，露出尖尖的虎牙，就像只小猫一样。
　　明明是一幅开心的画面，他却有些说不上来的烦闷，
　　他走回自己的位置，没有急着坐下，就那样站着，不冷不淡地说了一句：“你们篮球队缺人啊？”

　　梁峰认识顾瑜一年了，也就一起打过几次篮球。他当初一见顾瑜那身高那体格就知道这是个打篮球的好苗子，他也是像现在这样热情地邀请，可是顾瑜一直冷冰冰的像是不感兴趣，后来相处下来才知道顾瑜这个人是对什么都不太感兴趣，平时又很高冷，没事从来不找他聊天，平时他也习惯了这样。
　　看起来不像对这个感兴趣啊。
　　“没有啊。”梁峰对上他凉飕飕的目光，急忙回答，转身，端正地坐好在自己的位置上。

　　“你喜欢打篮球啊？”程淼不明所以，看向顾瑜。
　　“还行。”顾瑜坐回位置，手随意地搭在桌子上。
　　“你想加入篮球队的吗？”
　　顾瑜的身材确实没话说，短袖露出的手臂肌肉线条流畅，看上去蕴藏着巨大的能量。
　　“不想。”
　　程淼迷惑了：“那你怎么问他缺不缺人啊？”
　　“就是随便一问。”顾瑜状似随意地回答，话题一转:“我请你吃饭道歉吧，当作赔礼。”
　　“啊？不用了，我已经原谅你了。”程淼早就忘记了，他其实没怎么在意。
　　顾瑜突然认真：“不行，你不接受我的道歉我会一直难受。”
　　其实请吃饭也行吧，猫猫最爱免费的午餐了，但是：“我今天回家吃饭。”
　　林叔说等他下课来接他回家吃饭，不过明天林叔要出任务了，明天他要自己来学校，自己做饭吃。
　　顾瑜没说话，程淼又说：“明天好不好？”
　　顾瑜：“行。”
　　程淼疑惑了，怎么顾瑜给他道歉，他还要担心顾瑜会不会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