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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岁月是朵两生花 ...

  •   施定柔说:一个男人想对你好,办法是层出不穷滴。同样,一个男人想对你不好,办法也是层出不穷滴。

      我诚然同意。

      我和易笙都是新手入门,在感情方面当然青涩。爱得傻气,但很甜蜜。

      可惜,如此认为的竟只有我们。

      我怎么也没想到老班会私下通知我妈。当她出现在办公室时,我还天真的以为自己看花了眼。

      我那么相信他,甚至不愿隐瞒任何,他却将我的信任弃之如泥。面对我的震惊,老班一副凛然的正义表情:“郝郝,你以后会知道我的好的。”

      是么?他凭什么这样以为?我笑得讥讽,再不留任何余地,当着老班的面就转头问我妈:“怎么,你要管?”

      她迟疑了一下,倒没有说什么,既不应,也不说,只是深深地看着我,瞳眸里是我反骨的模样,亦是那样的眼生。

      那么熟悉的我们站在这里,却像在演绎一场和自己全然无关的戏。每个人都套上了诡异的面具,这世界着实荒诞得可笑。

      我再看不下去地别开眼,满心疲惫:“于老师,我不会和易笙分手的。”

      我们约定过的,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要坚定地走到最后。

      我不会背叛他。

      **********************

      我不知道易笙是怎么收到风声的,待我尾随老班他们出来时,他已等在了门口。

      老班对我难得的不驯很生气,见着他就骂:“都是给你小子给害的事儿!眼看就要推优了,你就不能放过郝郝么?”

      易笙不吭声,静静地凝望着我,眸子竟流转出一抹淡淡的不安。

      心下一抽,我直觉地回以肯定的微笑。

      他愣了一下,薄唇轻勾,帅气而阳光。

      我鼻子一酸,真的很想扑到他的怀里。

      但此时此刻,我能做的却只有握紧拳头,强行忍耐着心中的委屈。

      即便如此,老班也没有放过我们,不依不饶地非拆散我们不可。

      学生不与老师斗,如同天理。

      可那时的我们不懂,只会咬着牙,倔强的面对。流言蜚语,各种压力。

      我其实很害怕,总是忍不住地想起初三那年的春天,那灿烂的阳光,鲜血溅开时噬骨的疼痛。

      我觉得自己好像变成了玻璃娃娃,脆弱得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总是动不动就掉眼泪,整天精神恍惚的,只有握住易笙手的时候,才觉得踏实。

      我知道他很担心我,可我改变不了。

      我的期末考得一塌糊涂,可不知道为什么,拿到成绩的时候,我竟一点儿都不觉得难过,反而有松了口气的感觉。

      我甚至天真地想:是不是只要我不再当优等生,老师的反对也就不会那么激烈?

      我真是EQ低下。

      老班痛心疾首的在全班公开批判早恋的危害,字字句句都针对成绩退步的我。我却默然无视,径自对着窗外发呆,任由他取缔我学习委员的身份。

      我没想到他这么不了解我,对于那些东西,我从来没有在意过,甚至一直觉得没有或许会更好。我是扶不起的阿斗,想要的不过是简简单单的快乐,我不明白为什么他就不愿意给。

      早恋会引发的任何问题本不存在于我和易笙的身上,我不懂他为什么就不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很多年后,我终于多多少少有了那么一些懂得,可或许我对老班有的不仅仅是一个学生对老师的尊重,刚刚被父亲抛弃的我还帮他当做了长辈在仰慕。所以,我无论如何都无法原谅。

      作为优秀毕业生,这几年我受过校方多次邀约,但我始终不愿回到那个带给我刻骨疼痛的地方。甚至于即便在大街上碰巧相遇,我也会选择淡然地和他擦身而过。

      我不知道他是否还记得我,又是否对自己的残忍有过哪怕一点点的后悔,但有些事是一生都无法原谅,不管理由是什么。

      如同那年那月,老班对我的伤害,又如同……我对易笙的。

      **************************

      高三下学期一开始,教室里就充斥着紧张的气氛:有节奏的翻书声噼里啪啦,背单词的念叨不绝于耳,更多的是钢笔在纸上淅淅沥沥的踩过。

      紧闭的窗户隔离了寒风,将一室的□□包裹得更为结实,仿佛要将这里与外界彻底隔离。

      期末考的失利好像没带给我任何。我依然和易笙不温不火却无比固执地交往着,依然上课下课都努力看书,还是和过往一样在开学的第一个礼拜就看完老师发的资料。

      只是,我已走出那段彷徨不安的恍惚期,又变回到过去那个少言寡语的优等生。这都是易笙的功劳:

      寒假刚一开始,他就陪我痛痛快快地玩了三天。

      最后一天下午,我们安静地依偎在小河塘边。他紧紧握着我的手,无声地望着已然枯竭的荷叶残骸。

      直到夕阳的金光在我们的身上披上了柔和的光缕,他才突然转过头,认真地说道:“郝郝,我会加油的,我会考上你要去的大学。”

      我一怔,随即用力地点了点头,我会和他去同一个学校,不管他考得如何,我只愿去有他的地方:“好啊!”

      不想,易笙却一脸无奈地看着我,屈指猛弹上我的额,疼得我哇哇乱叫:“笨蛋!我才不要你来迁就我,我也不想让人说我毁了你,我要让那群猪脑知道,你和我在一起才是最好的,能给你的幸福和快乐的人,是我。”

      我不很明白他的计较,只隐约知道他很介意别人说秦云比他跟我更般配的事。不过易笙要真能一起去我理想的学校,我当然欢喜。

      我滔滔不绝地对他说那个学校的好,那里有宝库一般的图书馆,还有各种各样的奖学金。最重要的是,在那里读书的话,就可以远离这个伤心地,也可以自己养活自己。

      易笙拍拍我的脑袋,犹豫了很久才说:“郝郝,我知道你对你妈意见很大,事实上我也真的很恨她。但我想……她应该是真的爱你的,远比你爸更加爱你。她也许不是一个好女人,但未必不是一个好母亲。”

      他跟我说了很多、很多事,多是关于我和我妈无声的家庭战争的。

      他爱怜地摸着我的发,感慨于我和自己的过不去,拒绝了最后的关爱,硬是将自己一个人锁在道理的冷漠界限中,独自沉沦寂寞。

      这些话,他说得结结巴巴,前言不搭后语,真的很笨,但我却听得直想掉泪。

      我很清楚易笙有多恨我母亲,甚至只要说到她,就会下意识地捏紧拳头。但他却为了我能过得好一点,真心真意地为她说话。

      我胸口的矛盾枷锁因他的劝解,真的有了一些松动的迹象。

      我想他是知道的,其实我一直很担心,担心他会要我和他连成一线,同仇敌忾。我妈不管做了什么总还是我妈,我纵然气她恼她甚至也恨她,但同样也爱她。

      年少时的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能这样的矛盾,但看着她默默迁就我,不管我怎么摆冷脸都没有骂我或撒手不管我,没有抛弃我,更没有饿到我,我就没办法撇开这矛盾。

      夜深人静的时候,我总是反反复复地问自己:这样做,真的值得么?为了不要我的爸爸,这样和妈妈作对。

      她一直以自己的方式让别扭中的我尽量过得好一些,知道我心里不痛快,就尽量不让易笙的父亲出现在我的视线里;

      她怕我会寂寞,三天两头就睡在家里,我不是没听到她打电话和易笙的父亲说抱歉,也不是完全看不出她的疲惫,只是我选择关起心门,什么都不想。

      我总是反复地告诉自己:如果不是她外遇,不是她自私地要去爱,那根本什么都不会发生。我们一家人可以和过去一样快快乐乐的,我和易笙也能更加自然,甚至不会有那多年的冷战。

      我爱着、恨着、痛着,怎么也无法在道德和亲情中找到平衡。

      我实在很笨。

      易笙的安慰让我好心酸,这些日子里,他又何尝不是在矛盾中呢?

      我甚至在想这样的我们,真的应该在一起么?

      紧紧揪抓着他衣服的手给了我一个肯定的答案。

      我想,纵然这是一个天大的错误,我也没办法回头了。

      我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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