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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挑拨离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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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就要追上甄文博,梁攸宁伸手从腰间的挂袋里摸出一颗砾石,瞄准甄文博的小腿狠狠一扔。
甄文博发出“啊--”一声,猝不及防之下,摔了个嘴啃泥。
梁攸宁见状,一个箭步冲上去,坐在甄文博的后背上,左手拽着他的衣领紧紧勒住他的喉咙,右手握拳狠狠朝他脸上砸去,一拳接着一拳,把他打得鼻青脸肿,嘴角流血。
此时的梁攸宁就像一只疯狂的狮子,瞪着一双愤怒的眼睛,不顾一切地揍着甄文博。
随后赶到的李缵心里一咯噔,大喊一声:“快住手!”然后上前一把推开梁攸宁,蹲下来把甄文博翻了个身。甄文博吐出一口鲜血,冲梁攸宁咧嘴狞笑。
梁攸宁双手紧紧握拳,胸脯剧烈起伏,见他如此挑衅,朝他肚子狠狠踢了一脚,咬牙切齿地凹道:“他害死我阿兄,害死十多名工匠,他死有余辜!”
“梁攸宁!你冷静一点!”李缵拦住他,“他作恶多端,自有律法来制裁他。但是你如果就这样打死他,你很可能会因此获罪,甚至被革职。”
“哈哈!梁司马,你和你阿兄一样,都是懦夫。来啊!打死我啊!”甄文博阴笑道。
梁攸宁闻言又要发作,李缵按住他,随后闭上眼睛再睁开,转身朝地上的人狠狠踹了一脚,\"你!\",接着又是一脚,\"才!是!懦!夫!\"一连踢了几脚,把甄文博打得抱头求饶.他又啐道:\"死到临头还嘴硬.回到牢房有你好受!”
他拍了拍手,对梁攸宁说:“好了,我也帮你揍他一顿了。你放心,我阿爷一定会秉公处理的。”
见梁攸宁没有说话,但脸上已经没有了刚才那股怒气,于是用肩膀推了他一下,“把他绑起带走吧,天快黑了,我们回去还有很长一段路呢。”
梁攸宁这才冷着脸从腰间取出麻绳,把气息奄奄的甄文博五花大绑,再留出一头绳子牵着,三人回到了山脚的马厩。
把甄文博横放在一匹马的背上,梁攸宁和李缵骑着两匹马,朝城里飞奔而去。
回到城门不远处的三岔路口的时候,已是夜幕低垂,蛙声四起,路上空荡荡。
忽听得草丛里传来窸窸窣的声音,道路两旁冲出几名蒙面彪形大汉,个个手持大刀,把他们围了起来。
“你们是何人?”李缵勒住马头,大喊。
“放下你们抓到的那人,就让你们平安过去。”一名黑衣人沉声回答。
梁攸宁冷哼道:“我是广州司马,背后那个是官府通缉的犯人。”
“我管你是谁,把人留下就可以走,否则你们三个都得留下!”
梁攸宁和李缵对视一眼,随后两人从马鞍右侧抽出长剑,“那就试试看吧!”
那群蒙面人挥着刀冲上来围着他们一阵猛攻。刀光剑影之中,梁攸宁被迫翻身下马迎战,因为要护着甄文博,他被三名黑衣人夹攻,渐渐有点招架不住。李缵也是被两名黑衣人打得退到草丛中。
梁攸宁趁着机会,长剑一横,挡开三名黑衣人齐齐攻上来的大刀,从腰间取出信号烟筒,迅速拔下引子。
只听“嗖”地一声,一个烟花升腾至上空然后“砰”一声绽放。
那几名黑衣人抬头一看,顿时明白他这是喊救兵了。于是更加疯狂地朝两人攻击。
李缵也抬头微怔,眼角突然瞥到右边寒光袭来,他急忙朝左边闪躲,右臂一痛,长剑脱手,随后被人踢中腹部,连连后退跌坐在地。
一名蒙面人快步走到李缵面前,举起大刀便要砍下去。
就在这时,一颗飞石以破空之势\"啪\"地一声击中那举着大刀的手腕,那名黑衣人痛得一松手,大刀脱落,直直掉到了李缵的面前。
李缵吓得脸色发白。
一个瘦小的身影闪现到他的眼前,一道寒光闪过,那黑衣人已经被割破喉咙,捂着不断涌出的鲜血倒地而亡。
站在李缵面前的另一名黑衣人还没反应过来,也被来人骑到后背上,迅速地一抹,喉咙顿时血流如注。
这个不速之客的速度如此之快,让其他黑衣人当场愣住,他们急忙拔出小刀快速扔出,均被来人成功躲过。
未等他们反应,来人已闪电般窜到面前,腾空而起,两腿分开,狠狠踢在两个黑衣人胸口。
来人个子瘦小,上身穿着短袖小衣,下面是短小精悍的原色麻布裤子,露出黝黑的小腿,脚上穿着一双草鞋。他整个人黑不溜秋,差点和夜色融为一体。
\"纳伊!\"梁攸宁惊喜地喊道,随后也挥着长剑反攻一名黑衣人。
来人正是消失了许久的昆仑奴纳伊。
有了这得力帮手,梁攸宁很快就把黑衣人打得节节败退。
突然一匹马扬起前蹄嘶鸣,接着嘚嘚马蹄声响起。
“啊,甄文博跑了!”李缵惊呼一声。
原来甄文博趁着众人打斗的时候,悄悄解开了绳索,随后在两匹马的屁股上都扎了一刀,马疼得撅起蹄子狂奔而去。他坐在其中一匹的背上,仓惶逃走。
梁攸宁心中一急,奋力挥出长剑,刺中眼前黑衣人的肩膀,一脚把他踢翻在地。回头看着远去的甄文博,气得用长剑狠狠朝路边杂草挥去。
纳伊把黑衣人打倒在地,举起刀子准备让其毙命,李缵连忙制止:\"别杀他!留个活口!\"随后又是两手交叉,一通比划,怕他听不懂。
纳伊点点头,把黑衣人反剪双手压在地上。
“唔!”那黑衣人突然低头咬住衣领处,咀嚼了几下,嘴角流血,瞬间毙命。
李缵急忙蹲下查看,黑衣人是服毒自杀。
梁攸宁跑去查看地上的其他黑衣人,发现他们每个人的衣领处都缝着一颗毒药。
竟然是一群死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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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文博骑着马狂飙了一段路之后,回头看没有人追上来,才松开缰绳让马缓慢行走。他刚才是憋着一口气拼命逃跑的,这会儿一下放松,就觉得身上被打的地方又痛了起来,浑身也像散了架一样,啐了一口,忿恨道:\"臭小子,下次我一定让你们好看!”
“嗤。”黑暗中似乎有人轻笑了一声。
甄文博吓得毛骨悚然,出了一声冷汗,颤巍巍地问:“谁?”
前面突然有一连串火把燃了起来,甄文博被火光照得刺眼,抬手挡了挡,眯着眼睛看了看前面,只见十几名黑衣人举着火把挡住了他的去路,还有一名年轻人坐在轮椅上。
想起来了,今日在白云山的时候,这轮椅少年和梁攸宁他们是一起的。不过,怎么越看越有点眼熟。
“甄坊主,别来无恙。”
甄文博盯着他,半晌才犹豫地问:“你是冯季康的儿子,冯五郎?”
“难为你还记得我。”冯为锦笑着说道,眼里满是戏谑。
他当然记得,冯家蒙冤遭害的事情,他有份参与。而且,五年前冯为锦在狱中受刑,出来后双腿已无法走路,这件事他也是知道的。
“刚才是你派人救我的?”甄文博咽了咽口水,继续问,“你,你想要干嘛?”
“甄坊主别担心,我如果想要你死,就不会用几条人命去换你了。”冯为锦嘲讽道,“救了你,自然是有用处。你在瓷器一行做了这么久,精通各种门道。我准备从官府手里接下你原来的甄边窑,交给你管理。”
“你说的是真的?”
“绝无虚言。不过,你这张脸。”马为锦停住,没有说下去。
甄文博摸着自己的脸疑惑地问:“我的脸怎么了?”
“你是官府通缉的罪犯,抛头露面被人盯上就不好了。”
“那,那怎么办?”
“我倒有个主意,就看你接不接受了。”
“只要我能活下去,能自由走动,怎样我都能接受。”
“好!就等你这句话了。跟我走吧。”
甄文博从马背跳下,把它交给一名黑衣人,快走几步跟在冯为锦身旁。他瞅了瞅冯为锦,眼珠子一转,小声说:“冯五郎,今日在白云山,我也看见了沈家三娘子,还有那个梁攸宁。奇怪了,梁攸宁不是抢走了你的未婚妻了吗?怎么你还和他们一起游玩?”
冯为锦一抬手,轮椅停了下来,众人也纷纷驻足。
“你是从哪里听来的?”
看来冯为锦还不知道那两人的关系,甄文博摸了摸鼻子,\"我亲眼所见的。梁攸宁就是听了沈颦的话,才去我的窑坊搞事情的。而且,那小子曾经为了救沈颦,奋不顾身地从光塔上落下来。你说这英雄救美人的戏码,哪个小娘子不为之倾心呢?”
听到这,冯为锦的脸色顿时变得阴沉,眉心也紧蹙了起来。
见离间的计谋得逞,甄文博的心里说不上的喜悦,眼里闪过一丝阴险笑意:姓梁的,新仇旧恨,我一定会找你算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