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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春华前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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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辰时,二人登上沈家的商船,沿着水路穿破下境天厚重的瘴气,终于抵达上境天云罗洲的港口。
周时予站在甲板上,望着远处熟悉的青山碧水,轻轻松了一口气。
这一趟意料之外的下境天之行,所见所闻皆令他心绪难平——弥月城的黑暗、少城主的谜团、花家与大长老的勾结、周家兵器走私……还有,晏胤安身上越来越多的谜。
周时予侧目看向身旁的人。
晏胤安倚在船舷边,玄色衣袍被风吹得猎猎作响,腕间的灵镯泛着幽蓝寒光,衬得他肤色冷白。察觉到视线,他微微偏头,唇角勾起一抹淡笑“看什么?”
周时予耳根微热,别开眼“……没什么。”
晏胤安低笑一声,忽然伸手,指尖轻轻拂过他的发梢,替他拂去一片不知何时落下的花瓣“回去后,先去见盟主?”
周时予点头“花家的事情、下境天的事情、还有周家武器走私,必须尽快上报给父亲。”
两人告别沈听澜,返回仙盟主峰,直奔大殿。
陆屿正在批阅卷宗,见两人归来,放下笔,眉目含笑的看着周时予温和道“回来了?可有受伤?”
周时予上前一步,沉声道“父亲,春水城男子失踪一事,已确认是花家所为,花家和弥月城大长老勾结,暗中为其搜刮男宠,另外下境天弥月城境内,出现了大量周家兵器。”
陆屿在听到花家之事时,并未露出异样神色,反而是在周时予说到周家时眉头一皱“周家兵器?”
“是。”周时予点头“那些兵器都是精铁锻造,上等兵器。”
陆屿闻言神色凝重,沉吟片刻,忽然道“前些日子,周家矿脉突发异动,仙盟已派人去查。”
周时予一怔“矿脉异动?”
陆屿颔首“周家掌控的几处灵石矿脉突然封闭,对外宣称是内部整顿,如此看来,另有原因。”
晏胤安眸光微闪,适时开口“听闻周家家主有一位妾室,尤其喜好羊脂白玉,近日深得周家主喜爱,通吃同住。”
陆屿闻言看向晏胤安,眼中划过一抹意味深长,此事他也是今日才知晓,而探子传来的消息,晏胤安此人一直跟着周时予去往各处,消息竟如此灵通。
思及至此,陆屿站起身,走到周时予身边,轻轻摸了摸他的头,语气温和“你们这阵子辛苦,这几日好好休息,五日后便是上境天二百年一次的春华比武大会,届时随你大师兄一起参加,至于花家和周家之后的事情,就交给仙盟的执法堂处理吧。”
周时予欲言又止,最终点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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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华山比武大会是上境天的盛事,因其云罗洲西北的春华山上有一处秘境,每二百年开放一次,而进入秘境之人,年岁不得大于二百岁,是以上境天诸多仙门世家多以此秘境来历练族中年轻一辈。
比武前夕,周时予在听雪峰山顶院中练剑,剑气如虹,浮白剑寒光凛冽。
晏胤安靠在梅树下看着周时予身姿翻飞,宛若游龙,忽然开口 “春华比武,有把握吗?”
收了剑势,周时予擦了擦额角的汗,走到晏胤安身边拿过他手中的水壶喝上一口“春华秘境开启前,仙门百家会举行一场比武大会,比武前十名,可以进入春华秘境历练,但是既参加,又有谁不想进入秘境获得机缘呢?”
周时予说罢看向身边的晏胤安,忽然想到面前这个强大的男人,也不过一百三十余岁,并未参加过春华大会,一时没忍住开口“你......不想参加吗?”
晏胤安闻言摇头,笑着拿过周时予喝过的水壶,也喝了一口“我若上场,未免太欺负人。”
周时予忍不住笑了“也对,你可是登天榜上第一人。”
夜风拂过,卷起地上细雪,夹杂着幽暗的梅花香,沏人心脾。
半晌,晏胤安直起身子,拍了拍身上的落雪,清冷的月光下,凤眸深邃的看着周时予“这次秘境,要你自己面对了,我就不与你同行了。”
周时予心头微动,也不知是否因为与晏胤安相处久了,他从晏胤安身上察觉到了一丝落寞。
“我......”周时予刚要开口,便见晏胤安将手伸到自己面前,掌心是一枚圆润无暇的白玉吊坠,泛着淡淡的寒光。
“这是?”周时予疑惑开口。
晏胤安走进,白皙的手指轻轻拂过周时予的头发,将白玉吊坠系在他的颈间“周少主都送我定情信物了,我总是要还礼的。”
周时予闻言瞥了晏胤安一眼,抬手抚上胸口处的白玉,触手温润,但带着一丝凉意。
微凉的手指贴着周时予的颈侧,缓缓勾起领口的衣物,白玉吊坠瞬间没入衣物内,看到周时予被突然贴到肌肤上的白玉凉的一颤,晏胤安难得的笑意直达眉眼。
“带好了,不许摘。”晏胤安笑着捏了捏周时予的侧脸“白玉中有我的一抹灵识,我不能陪你进秘境,但是我也想知道你的安危。”
周时予闻言指尖微颤,胸前的白玉吊坠那抹温润的凉意仿佛直接沁入心底,喉间发紧,抬眸望向眼前人。晏胤安仍含着笑,凤眸深邃,映着月色与他的影子,温柔得几乎要将人溺毙。
分离灵识……这是何等危险之事。
修士的灵识与神魂相连,稍有不慎便会伤及根本。而晏胤安竟生生剥离一缕,封入这枚白玉之中,只为护他周全。
周时予眼眶渐红,猛地攥住晏胤安的衣襟“知不知道这有多危险?谁准你这样的!”
晏胤安任由他拽着,笑了一声“不过一缕灵识,伤不了根本。”
“胡说!”周时予咬牙“登天榜第一人,难道不知道灵识受损的后果?”
夜雪无声,梅影婆娑。
晏胤安的唇忽然贴上周时予的耳畔,嗓音低哑中带着一丝无奈“时予,你让我拿你怎么办?”
温热的气息拂过耳尖,周时予心跳如雷,再也压抑不住翻涌的情愫,猛地吻了上去!
唇齿相触的瞬间,晏胤安瞳孔微缩,随即反客为主,一手扣住他的后颈,一手揽住他的腰,将人狠狠按进怀里。
梅枝轻颤,积雪簌簌而落。
周时予闭着眼,任由晏胤安的唇舌攻城略地,胸腔内灼热的情感几乎要破体而出。他生涩地回应着,指尖无意识地揪紧晏胤安的衣袍,仿佛唯有这样,才能确认此刻的真实。
唇齿交缠间,周时予尝到了一丝淡淡的血腥气——是晏胤安剥离灵识时留下的内伤。
心尖仿佛被狠狠揪了一下,周时予退开些许,抵着晏胤安的额头,声音微颤“……傻子。”
晏胤安低笑一声,指尖摩挲他的耳垂“担心我?”
周时予抿唇,没有否认。
晏胤安眸色渐深,忽然将他揽入怀中,力道大得几乎要将他揉进骨血。
“周时予。”晏胤安低声唤他的名字,嗓音暗哑“平安回来。”
话音未落,晏胤安已再度吻下,比先前更凶更狠,仿佛要将他拆吃入腹。周时予腿软得几乎站不住,全靠晏胤安的手臂支撑,唇间溢出一声轻哼,又被尽数吞没。
雪落满肩,梅香盈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