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江湖异闻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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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没给你吃的？”鞠之伸手捏住了他的腕骨，虽披着外罩看不清人，但这身形与上一次见差别也太大了。
“疼！”牡汀皱了皱眉，甩开了他的手，看到人紧盯着自己，只好解释了句，“先前胖是吃错了东西，哥哥也看过了，说没什么大碍。”
听到他这么说，鞠之灼灼的视线才收了回去，转身把器皿中的液体用大勺舀起，盛到一只只碗中。
“这是什么？”牡汀闻久了这难闻的气味，鼻子有些习惯了起来，放开了捏着鼻子的手。
“药剂，你也喝一剂防患。”鞠之把手里灌满药汁的碗递给他。
牡汀没接，往后退了一步，刚转身准备要跑，鞠之长手一伸就捏住了他的脖子，牡汀缩了缩脖子，被迫转回身，表情讪讪。
“我…”他刚想说自己来，就见鞠之直接把碗凑到了他的嘴边，牡汀怕药倒在自己身上，只好张了口喝。
鞠之慢慢倾倒着药，捏着他脖子的手松开，不轻不重地拍着他的背，冷眼看着他有些岔气起来。
牡汀被他拍得口中的苦汁都要吐出来了，连忙抓住了他灌药的手，大口呼吸了几下，缓和过来就直接抢过了碗，自己把剩下的药都喝了下去。
“你公报私仇是吧？”牡汀放下碗，用帕子擦了擦嘴和淌到脖子上的药汁，瞪着他的眸子直冒火。
鞠之余光望了一眼应风雪的方向，见他被一个病患叫过去了，没注意到这边，才看向牡汀，面带几分嘲讽地刺了句，“又看上裴玉轩了？”
“什么又看上裴玉轩，你脑子进水了？”牡汀听到他的话眉头都皱紧了，感觉这话比口里余剩的苦味还恶心，不知道他为什么会问出这么荒谬的问题。
他又不是受虐狂，抛去性别不谈，他就算看上了裴五也不会看上裴贱人。
鞠之眉眼冷了几分，没再开口说话，转过身继续舀药。
牡汀觉得他有些莫名其妙的，也懒得搭理他，自己跑回了应风雪身边看他记录病症，只是看了没一会，又觉得有些无趣了。
抬头一看，突然和一双眼对上了，牡汀忍不住笑出了声，这不是强行“请”他们来的人吗？他眼生得格外细长，就算裹成了这样还能一眼认出来，而且他看的方向……是应风雪？
牡汀肚里直冒坏水，站起来想往那人躺着的地方走去，应风雪注意到他去的方向，抬起眼看他，“那边很危险。”
“没事的哥哥，我去和熟人叙叙旧。”牡汀说完就走了，应风雪看着他走过去，也放下了笔。
“你在看哥哥吗？”牡汀挡在他面前蹲下来。
裴三本来有些没认出眼前的人是谁，所以刚才一直盯着他，听到他这么一说才想起来时的三人，直接偏过了头。
牡汀觉得自己心中的猜想又证实了几分，故意激他，“哥哥可是你们庄主的人，你配不上他。”
裴三漆黑的眼睛转向了他，没说一句话。
牡汀被他看得瘆得慌，赶紧趁热拱火，“你应是比不过你的主子罢？”
裴三忍不住握紧了拳，闭上眼没再搭理他。
牡汀自讨没趣，又走了回去，应风雪一直望着这边，见他们没发生什么口角，牡汀要走回来时才慢慢敛下了眼。
他坐回应风雪身边，百无聊赖地撑着下巴端量着应风雪，虽看不见脸，都能看出他仪态端庄气质出众，目光沉静如水。
若用他的话来说，他觉得应风雪很像一道甜品——有点像冰糖雪梨，光是看着就给人一种沁人心脾的感觉。
应风雪似是察觉不到他如炬的目光，神色自若地握着笔书写着今日的记录。
牡汀转回头，没骨头似地趴到桌上，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想法，要是裴五在就好了。
等等，裴五！他心里一咯噔，凭着裴贱人这比皮燕子还小的心眼子，觉得他很难不把他们之间的私人恩怨拿裴五来出气。
应风雪眸光掠过身旁的人，似察觉到他有些郁郁寡欢，翻过纸张的页面折起了一道褶皱也没注意到。
好不容易熬到了饭点，牡汀迫不及待地回了院子，看到鞠之又盯着自己看，以为他又要犯病，提前开口堵住了他的话，“我去找一下庄主。”
鞠之拉住了他的手，“你找他做什么？”
牡汀看着他黑下来的脸，心里又感觉有些莫名其妙，搪塞了他一句，“有急事。”
说完直接抽回自己的手转身走了，回头时余光还看到他有些生气的样子，只当他是讨厌裴玉轩。
裴玉轩听到下属说殷柳找自己时还有些意外，挥了挥手让人带进来。
“找我什么事？”
牡汀也开门见山，“怎么做才能把裴五放了？”
他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又问了句，“谁？”
“裴五。”牡汀又重复了一遍。
裴玉轩垂下眼，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话语中施了些威压，“我的下属什么时候轮得上外人来管了？”
牡汀被他这么一堵，也意识到自己好像没什么立场管，咬了咬牙，“那你凭什么罚他？”
“我罚人还要理由？”裴玉轩忍不住扯了扯嘴角，哂笑一声，“既然你这么关心他，不如替他受罚好了。”
牡汀突然没吭声了，他也怕受皮肉之苦，但又想到裴五冒着生命危险，带着他游山玩水，他这样眼睁睁看兄弟入火坑，这也太逊了！终于还是下定了决心。
“怎么，害怕了？那就不要随便逞英雄——”裴玉轩有些兴致缺缺地放下了酒杯。
“好，我替他。”
裴玉轩抬起眼看他，见他神情不似作伪，心中又开始思量起来，应风雪这么看紧他，自己伤了人也不好和应风雪交代。
“那你每日用完晚膳来找我吧。”他一寸寸打量着牡汀，似在审视什么物件，估量着其价值。
牡汀眉头一皱，打工人的自觉让他立刻就意识到这是张空头支票，“总得有个时日期限吧？”
“等我心情好了再说。”裴玉轩说完轻飘飘地瞥了一眼旁边的侍卫。
牡汀本来还想据理力争一下，却被侍卫强行带了出来，气得一脚踢向了门口的石墩子，面容突然扭曲了一瞬，又一声不吭地收回了脚，面上仍若无其事地开口，“回去吧。”
侍卫：“……” 我都看到了。
吃过饭再去外院时他就学聪明了些，把来时带的话本都带上了，应风雪把他领到了一旁的隔间里。
看了一下午的书，他揉了揉酸痛的眼，又伸了个懒腰，抬头才发现蜡烛都已经点上了，屋外的光线有些昏暗了起来。
“今天就到这里了。”应风雪放好药杵和研槽，看向桌边的人。
牡汀腿坐麻了，一时站不起来，伸手锤了锤僵直的肩和腰。
“这样坐着对腰椎不好，明日让鞠之搬张太师椅过来。”应风雪看着他的动作，也坐到他身边。
鞠正站一旁候着，听到他的话应了一声。
应风雪伸手碰到牡汀的腰，轻轻地按压了上去，“我来吧，略通一些案杌。”
牡汀刚要拒绝，没意料到他的触碰，腰一软就倒在了他身上，鼻子里钻满了淡淡的药香，腰被应风雪的手圈在怀里，顺着他的脊梁骨和肩胛，力道适中地揉按着。
他感觉又痛又爽，身体却又因敏感在不停地发着抖，喉间忍不住溢出些细碎的呻吟。
“力道可还适中？”应风雪垂下眼看他，面无异色，耳边却沾了些薄红。
牡汀都能感受到他胸腔传来的震动，耳边有些痒意，感觉有些莫名的羞耻，但还是夸了句，“很舒服，哥哥的技术精妙无双。”
鞠之忍不住移开了眼，心想他又在勾引人，殊不知眼底藏了一丝自己也没发现的气恼。
被应风雪按了一通后，牡汀感觉自己身上哪里都轻松了起来，身体格外轻盈，神清气爽地走了回去。
上了饭桌，勉强地吃了几口应风雪给他夹的菜，就以休息的借口溜了出去。
鞠之的位置正对着窗口，一眼就看到了他跟着侍卫走，垂下的眸子微沉。
对什么人都是这样吗？
牡汀跟着侍卫走到主阁的一间偏房里。
“先换上衣裳。”侍卫说完自己走了出去，还不忘把门关上了。
牡汀这才注意到床边有件衣裳，伸手拿起来看，是一件轻透的朱色薄纱，眼角忍不住抽了抽。
这衣不蔽体的衣服能穿？这是故意羞辱自己吧！
来都来了，总不能白来一趟吧，他这么想着安慰自己，还是把这纱衣穿上了身，只是一上身就凉嗖嗖的，总有种没穿的感觉，哪都不自在。
磨蹭了半天，给自己做好了充足的心里建设，才打开了门。
侍卫听到声音下意识往门的方向看，看到牡汀的视线突然就像被烫到了一样，迅速低下了头。
“走吧。”牡汀扯了扯肩上的带子，怕它突然掉下来。
侍卫没动，犹豫了一会，红着的脸微微抬起，视线却始终低垂着不敢多看一眼，“公子还是先披上一件外衣吧。”
牡汀听他这么一说也觉得有道理，山上温差大，夜里比白日的气温凉了不少，转身进房中穿了件外衣。
侍卫看到他走出来，眼神触及到他脚边多了层布料才松了口气，带着他去安排好的地方。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江湖异闻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