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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恋情曝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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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庐是失去对自己生活控制的第一步。
受到自古以来纲常礼教的影响,强调好女不嫁二夫。
在这种风靡一时的思想的行动下,许多女子在丈夫死后,只要独守空房,保持住贞操,这便是一个好妻。
甚至有些极其守德的妻家或女子只是定了婚姻,待‘夫’离去后,便要一辈子守寡,于你们温了书的来说这种思想完全虐杀了人性,可称荒唐。
但亦可活人殉葬,起源于原始时期,自古以来基本得到禁止,但是各个王朝照样时有发生存在。
活人殉葬是一种极其残忍的手段,亦是一场场的被编织成梦的骗局,一个个尚且稚嫩如花骨朵般的命,去陪伴一个已然离去的人,这是名誉,乃至是荣誉。
正处顺治时期,时朝分席。
林赋受于皇命前去赈灾,亡于前线,赏林府黄金万两,赠有"织采为文,其价如金"之说的蜀锦、宋锦、云锦……
赐其女为正二品玉清郡主。
林府势微,却也因着官位上升,承沿林氏主家之号,载于他们的祖圃,传统继承比较的世族,在他们的族谱里,有了生前的名,死后的号。
林府夫人亲自上请谥号--康炀
此番举动,举朝上下无不称其夫妇伉俪情深,其妇情深似海。
为何去的人会是林赋,死的又如何蹊跷,赐的封号合不合理,也不敢有人会去质疑,至于心中如何想的就不得而知了……
而不该知晓得事,自也再不会有人知晓。
…………
唯有一步出了差错,出在了你极不愿意承认的人身上。
没有人能成为神
如果有人能成为神,那么必定会有人去弑神
神,祂自古只是一种信仰,祂是一个虚无缥缈的永无终点的地方,你永远只能在路上,而不可以到达终点。
我从来不是你的神,我也成为不了谁的神
唯有一点,你可以确信…
若是下辈子再来一次,你仍旧会成为女子,你们本就不比任何人差,我曾无数次想要向他们证明,女子也可以很厉害。
后来你发现你错了,你们从不需要向任何人证明。
……
不论你如何想要把她们拉出来,她最终却仍旧回到了原点。
或许你在她身上唯一犯的错,便是放纵了她露于明面。
一步错,步步错
……
雨歇眸光闪烁,强撑着不让自己低下头去“并非所有女子都应像您一般。”
“我们也可以选择嫁人生子,有一个完美无缺的家庭。”
生子?
完美无缺?
“嫁人生子,然后一辈子困在那深宫宅院里吗?”
“你不会甘心的,你去了那么多的地方,你终有一天会后悔…”你头一次感受到了深深的无力,不再捻着手中的珠串。
“杜谋,那只是您所想!”雨歇言辞厉色的打断了你说的话。
“许是吧。”
“真是可悲,我最得意的门生,竟是培养出来给他们做妾的。”
她心脏狠狠的一缩,定定的看着你,手脚有些发凉。
“我不是妾!……从来不是。”因着情绪过激,她的瞳孔一时间放大到极致。
看上去就好似被人戳破了唯一的一层伪装。
也是,于她来说如若不骗自己,如何能过了杜谋这关,又如何能过了皇子那一关呢……
她已然舍弃了我们,又怎能再舍弃贵子呢?
这已是她迷失自我的第一步了。
“是你!你不断的给我们灌输各种各样的思想、经验,告诉我们要听你的,要听你的建议。”
“可那不是我,那不是真的我!如果我未曾温习过书,我或许便不会这般矛盾痛苦。”
她连着说完这段话后,似乎气急了,心绪久久不能平复,身子微颤着。
“杜谋…何必呢?何必要与这思想做抗争呢?顺从它…不好吗?我们或许也不会有这般多的痛苦。”
“他说的对,错的从来都是您,您不顾我们的意愿,将我们拉出那里,可您有想过,我们真的需要吗?”
“不是所有人都需要救赎的,杜谋……”
“看着你如今吃穿用度,应是被人养的极好极好…你走吧,不用再来了。”
上官熙之低声叹息道,言语间隐约透出的讥讽与自嘲混着浮出的白雾,不知模糊了谁的视线。
“杜谋。”
“你若是真的还尊称我为一声女郎,以后便不要再提及我,也不要再提及任何人。”
说罢,上官熙之转身离去。
“错的不是我,而是您,是您太执拗了,您是在与这个王朝抗衡吗?我们本就该如此的……”
她在身后竟是枉违了她所尊守的女训,肆声喊了出来。
“如此什么。”
“……自然是喜结连理,然后,然后弄璋之喜。”她久久不做声响,似是有些愣住了。
“喜结连理……然后生一堆如同你一般的女子,困于这若干个的宫宅之中继续去替男性繁衍男子,然后借此继续巩固男子的霸权地位吗。”
“我,我若是生了女娃,断然不会让她受一分委屈的,您莫要再糊涂了,放那些女娃走吧!”她声音忽的降了下来,似是在好声劝告。
可见你不做声响继续往前走,雨歇一时之间有些恼怒。
“难道你就不怕遭报应吗!”
“你住口!”脆灵灵的声音伴随着暗藏的怒气响起。
听见这个声音,雨歇愣了一下,似乎是意识到自己刚才做了什么,眼神开始有些闪躲。
“以璇,下去。”
“杜谋!”
“我说下去。”
“报应?若真是有报应的话,在如今的世道上怕是没有不该死的人。”
“我若不带走她们,她们便会死…”
话你未曾说完,因为你一直以为她都是知晓的,你一直以为她是极其懂你的学子。
原来一直都是你以为,或许你从未真正了解过她们…
你有错,但你不悔。
如果必须要有一个人,你愿意做那个推手,亦愿做那个令她们讨厌的人
“可万一她们就愿意这样呢,只是她们现在还小,若长大后不愿像你一般承受那么多那么累的活着呢,你从未尊重过她们!”
“不论她们怎么看,我不在乎,我应去给予她们思想,给她们看看除争宠、脂粉外的世界是怎么样的。”
“再由她们做出选择,就像你一般。”
“……您总是这般,肆意的指挥,下令于我们,所以我们对于您来说从来都只是您的一枚棋子对吧。”
这话不知在问给谁听,许是她自己,许是以旋,又许是杜谋你。
上官熙之长吸了一口气,并未回答于她,重新捻起了佛珠。
“时间过得真快啊!”
你望着庭院中郁郁葱葱的草木
“你也有自己的想法了,挺好,就这般吧…”
“这乃是你的令牌,从即刻起,你不再是阁中人……”
“望你凤冠霞披舞红妆,玳瑁锦缎着新颜。”
看见令牌的一瞬间,雨歇似乎感受到自己的心脏骤停,大脑止不住的混沌,听见你略带讽刺的言语后,近乎要昏厥了过去。
看着你渐渐淡去的背影,她感受到了迷茫,周围似乎白茫茫一片,却极浓极密。
将她挤压于这片空间中,她想要大口喘气,却被压得不能呼吸。
渐渐的她小声的抽泣起来,却也始终不敢再将那令牌拾起。
若真是大梦一场空便好了,不,你不悔,开弓从未有回头箭。
……
如此,应是与那个‘她’永别了吧?
“杜谋,那她的衣物如何处理?”
“想来她也是不愿见到了。”
“那便与阁中离去的女子一般,扔焚化炉中烧了吧…”
“…那可要与她立碑?”听见女郎言意,以璇犹豫了一瞬,试探着说道。
“并非英烈,如何配得上立碑。”
以旋感受着你身旁的空置,心中隐秘的心思既高兴又有些徘徊,我真的做对了吗?
“是,杜谋。”
姝儿姐姐,你不要害怕,以璇会一直陪着你的,无论你去哪,一直一直……
以璇一定会比她们都做的更好!
………
元庆6年盛夏
你自幼亲手培养出来的学子,最后自己许配于了一位贵子,抖露了你近多数的手段。
以旋偷偷瞒着你前去与她对峙那一天,她将令牌掷于地上,那碎裂的牌子似乎昭告着她与过去的人生也自此四分五裂。
“我放你离去,莫要不识好歹,我以后不再欠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