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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我会为你报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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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猛然睁开眼睛，耳朵里的血液鼓噪得有些吵人。
眼前是熟悉的天花板，心跳如雷。
仿佛一个世纪般漫长的眩晕，我爬了起来，趴到床边干呕。
然而刚刚复活的我什么都吐不出来。
生理性的泪水从眼角滑落，不知道为什么，我的牙齿在不断打颤。
这是恐惧吗？
不是的。
这是愤怒吗？
不是的。
一种前所未有的喜悦席卷我的全身。
为什么呢？喜悦的感觉突如其来，令我自己都无法明白。
“我还活着，我能跟督探说——”
我住了口，意识到自己还活着是件值得高兴又值得悲伤的事情。
原本打算的报警，也只能就此结束。
“我能怎么跟他们说？因为我不会死，所以看到了凶手吗？”
我不会奢望督探都是傻子，如果不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他们不可能相信。
破绽百出的谎言只会增加自己的怀疑。
但是如果暴露我是不死之身的事实，也许我就会被送去某个秘密实验室，然后把我解剖一顿，一寸一寸地把我的特异之处解析出来。
那个时候，我还能是我吗？
肌肉颤抖着，我在害怕。
我是不死之身，我讨厌自己的不会死，我很想死。
但是我不想痛苦。
我讨厌痛苦，讨厌悲伤，讨厌难过，也讨厌哭泣。
所以我不可以暴露自己的身份。
脑海中闪过巷子里看过的不明少女。
她想活着吗？
她被杀的时候会有多么绝望？
我明明看到了凶手，我有能力抓住她。
可是，我却因为自己的怯懦，而选择纵容凶手逍遥法外。
我坐起身，捂住自己的眼睛。
很害怕，不想再被人杀死。
自己动手和别人动手是完全不同的感觉。
我杀死自己的行为，只会感觉排解压力的快乐。
但是被他人杀死，只有被剥夺生命的痛苦。
我的全身都在抗拒回忆巷子里发生的事情。
而且我现在就想离开这里，逃得远远的，因为如果被那个恐怖的少女知道我还活着，就会再次被杀。
这是肯定的。
但是心中的一团火烧灼着我。
不可以逃避。
能逃到哪里去呢？
这里有会杀死我的少女，逃到别的地方，就不会有更危险的事情吗？
如果哪天我被人发现身份，也只能坐以待毙吗？
“我会……为你报仇。”
巷子里那双惊恐的无机质眼睛，一遍又一遍在脑海中浮现。
我从床上一口气站起来，脱掉身上已经破烂的上衣和内衣，从衣柜里取出一件衬衫和新的内衣。
“振作一点，现在知道真相的人只有你了。”
我看着衣柜上的镜子，自己的脸色非常糟糕。
仿佛是通宵了三天之后的样子——那是我曾经为了死而努力过的极限。
我拍了拍自己的脸，深吸一口气。
“首先分析一下，那个人真的是最近新闻中的杀人犯吗？”
我一边穿上衣服，一边思索。
从我听到声音再到那个不知名的少女——姑且暂时称为少女A，她出现。
这段时间非常短暂，如果她不是凶手，那么现场为什么没有其他人的痕迹？
如果她是凶手，那么杀了我杀人灭口，就很有可能。
可是为什么她杀我之前会说有罪？
是连环杀人犯的那种扭曲逻辑吗？还是说我身上有什么刺激到她？
最近死亡的人基本都是年轻的女孩子，新闻中有提到过，可能是某种报复性杀人。
从年纪和性别来说，我也很符合这个特征。
但是违和感萦绕在心头，令我无法释怀。
仿佛打心底里不愿意相信凶手是少女A一样。
我甩了甩头，把这个奇怪的念头丢掉，一路来到楼下倒了一杯水。
复活后的口渴让我不由喝下了一大杯。
我打开电视继续思索。
我放学走的那条小巷虽然人不多，但是也时不时会有学生从那里经过。
如果是连环杀人犯，应该不会选择这么危险的地方犯案才对，不然很容易被督探查出来踪迹。
但是这里不能用常理分析。
我随手又倒了一杯水，一边小口嘬饮，一边思索。
线索太少了，我什么都想不到，至于少女A身上的衣服，倒是有眉目。
从这里入手应该不错。
但是想到会直面少女A，我的喉咙一紧，心跳不由加快了几分。
“还是算了吧，不到万不得已，不要主动去招惹她。”
我放下水杯，瘫在沙发上看着电视。
但是里面的内容完全没有进入我的脑子里。
如果我找到了有用的线索，要怎么做呢？
报警找督探？
还是说……
我想到少女A完全捕捉不到的动作，摇了摇头。
只有在影视节目中才出现过的可怕身手，也许不带枪的督探也拿她没办法。
那要怎么办？就这么放弃了吗？
我握紧了双拳，指甲几乎要陷进指背。
不想放弃，无论会怎样，我都不可以退缩。
如果再次遇上，也许又会被杀，但是我死了又如何呢？
我还能复活，但是受害者们不可能复活了。
所以与其牺牲更多的普通人，不如让我去死吧。
也许我的罪恶就是我拥有的不死之身。
只要我死了，就不会再有人受害了。
“明天就出发。”
我看着客厅渐渐变暗，墙上的时钟也指向了夜晚。
今晚去学校也调查不出来什么，明天一大早去吧。
明天的课就翘掉吧，反正学不学差别也不大，像我这种异类，不可能上大学的。
我清洗完杯子，把它放上杯架。
家里好安静，以往习惯的感觉，今天却觉得格外孤独。
我透过厨房的窗户，看到外面的昏黄路灯，还有驶过的车子。
没有车子路过的时候，就仿佛我被这个世界所遗弃一般。
“就这样吧，反正我也是不该存在的错误。”
我笑了起来，终于下定决心。
明天一大早就前往市里的那所贵族学校，然后抓住凶手，把她交给督探。
至于之后的事情，之后再说吧。
无声地发出了笑声，我心中无时无刻不存在的罪恶感，似乎淡薄了一些。
太好了，我还能派上用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