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糟糕！怎么是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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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好，您的外卖”
余钰摆出标准笑脸，敲响眼前的大门。开门的一瞬间，两个人都一愣。
在这种场合碰到前任。该怎么办呢。谁都希望前任过的不好。余钰坦诚他和钟煜舟分开后，变得落魄。但他们不该在这个时候遇到，至少不是现在，在他最落魄的时候。
于是，余钰像什么都没听到一样，递给钟煜舟外卖，继续说着公式化的台词：“记得给好评哦~”，脸上的笑容却有些挂不住。
“...钰钰?”
余钰没回头。脚步却顿了一下。
“真的是你吗......?”
要离开的一瞬间。钟煜舟的手黏了上来，熟悉的力道，温度、气味都一样。余钰打了个冷颤。
“不是！”
钟煜舟的话还未落，余钰就焦躁地接上，像是不管他问什么，都会得到这个回答一样。他摸了摸自己的手臂，像是有些应激。
“......那能给我你的联系方式吗？你和我一个朋友....长的很像”。
朋友。哈哈。朋友。
挺好的，朋友。余钰忍不住自嘲。
“不......”余钰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
“不告诉我吗？不告诉我的话，我就去投诉你。”
钟煜舟没能从余钰嘴里得到满意的答案，一转占据了主动权，逼迫余钰只能说出令自己满意的答案。
不同于年轻时期的拘谨、沉默。事业有成后的他，眯起眼睛看着余钰，极具目的性，像一只伺机而动的野狼。他把玩着猎物的脖子，压迫感十足。
余钰说出的数字含混不清。
其实给他也无妨。反正只是朋友。反正那个曾经记载了他们一切的微信号，他已经不用了。
自从那件事之后。他换掉了一切联系方式，远离从前天之骄子的生活。像婴儿一样，重新牙牙学语，摸爬滚打，接触不熟悉的世界。他妄想着旧世界的一切都会随之过去。
但很明显，钟煜舟不想顺他的意，非要横插一脚，成为梗在喉头的一根刺。
他总是那个特别的人，无论过去还是现在，是那个余钰一想起来，痛苦又快乐的人。
*
大年三十的晚上，街道张灯结彩，喜气洋洋。余钰的出租屋却是冷冷清清，他把打包好的面放在桌子上。
屋内的暖气不太足，风顺着窗缝吹进来。余钰轻掩窗户，好让室内变得暖和一点。
干他们这行的，身体最重要了，一个小感冒，几天的单子就没了，未免得不偿失。
面因为放的过久有些坨了。余钰掰开筷子，和屋子里的玩偶碎碎念。
这个玩偶是唯一一个他从旧世界带过来的东西，他陪伴余钰是在太久了，在某种程度上，已经成为了余钰的精神寄托。像他这样缺爱的小孩，是需要有这样的精神寄托的。
“哎，粥粥。我跟你讲。我今天碰到了他了。”
“他变化好大，和以前不大一样了。一看就是成功人士，性子成熟了不少，不像之前那么呆呆的，整个一愣头青。就是还是没有眼力见儿......对了，他还会威胁我了！”
“......”
“算了，不说了”。
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余钰的神色暗淡下去。又变回了那个为生活奔波的余钰。
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钟煜舟应该已经事业稳定、家庭美满了吧。余钰回忆起上一次搜他的名字，弹出来的已经是他本人，而不是同名的某某。他已经不再是无名小卒了。但是他住的房子，倒是很普通的居民楼，估计是新婚妻子的想法吧。他的妻子，又会是怎样一个人呢？温柔、知性....?
余钰很懊恼，他控制不住自己胡思乱想。同时也敏感地察觉到，心脏隐隐作痛。于是，他只得按照心理医生的话，做几个深呼吸，给自己心理疏导：“这次不会了，他会和你八竿子都打不着关系的。”
阵痛舒缓了一些。鞭炮声依旧热烈。余钰夹起荷包蛋，如释重负道：
“新年快乐。”
*
另一边。
当钟煜舟重新回到饭桌上时，还裹挟着冷气。
看来只穿着一件毛衣去拿外卖，还是会有些冷。钟煜舟搓了下发红的鼻头。
“怎么去了这么久？”
钟妈接过有些凉的外卖。
“......碰到了小钰。”钟煜舟很平淡地说。
接外卖的动作顿了下。钟妈看着钟煜舟神色无常的面孔，安静了几秒，然后说：
“不叫他进来一起吃吗？”
“他过的不太好。也不太想要认识我。”
说完，钟煜舟正常的吃饭、正常评价着菜品的好坏。在电视机里适时传出”新年快乐！“的声音后，钟煜舟也跟着大家举杯，说着吉祥话。
但知子若如母，钟妈觉得实在不寻常，往往平静的水面酝酿出的，更是莫大的危险。因为它的善于伪装和难以察觉。
钟煜舟向来是个内向、木讷、性子直的小朋友，这点儿很令钟妈烦恼。但这一切在维持在了高中，刚上大学他就发生了变化。大一寒假钟煜舟回家时，突然说，自己要学着开朗、锻炼情商了。钟爸钟妈对视了一眼，觉得这是好事儿，也没再过问。
之后的几年，钟煜舟开朗了许多，他会开一点儿玩笑了，还隔三差五地就回去N地看看，他上大学那个地方。钟爸钟妈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孩子可能是恋爱了。
于是一场紧张的谈话进行。钟煜舟诚实，坦诚自己恋爱的事实。对方人漂亮、条件也好，就是比他大几岁。钟爸钟妈很欣慰，自己家养大的崽终于要拱别家的白菜了。
可谁知。等大四寒假，他再回来时。又重新变得木讷、缄默，话也不说几句。只是告知父母，
自己要做生意，赚大钱。那天他也是神色如常，钟爸钟妈只当他看短视频受了刺激，开一些不熟练的玩笑。
......只是从那天起，钟煜舟好像就不再开朗、快乐了。他的事业步步青云、风生水起，只是好像有什么东西失落了。后来，钟爸钟妈才知道，钟煜舟的所有转变都只是为了余钰。只有在余钰面前，他才是生动的，不再是一张静态的画报。
就像今天再度听到余钰这个名字，钟妈不知道该做什么回答。钟煜舟一直是爱余钰的，这点儿她看得很清楚。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糟糕！怎么是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