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凤和他的冤种儿子》ll离

157、第 157 章

　　小崽子哭成泪人，李世民心再也硬不下去，他甚少见到承乾哭哭啼啼，受了委屈从来都是憋在心里，几次挨打，也是疼的招架不住才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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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明，你知道错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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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承乾啜泣着，抬头看向父亲，道：“我是错了，可我无力改变，如果我可以选择，我绝不会投胎做你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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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世民的心仿佛被剖开，血淋淋一片，疼的他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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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为什么，从来都不肯相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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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承乾道：“我试着相信过，是陛下你从未信过我，是陛下先舍弃了我。李泰回来，真是陛下写信叫他回来的吗？陛下究竟做了什么？李泰又做了什么？叫陛下放弃了他，把他贬谪出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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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对质问，李世民恍惚间脱力，整个人身子不稳，直向后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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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承乾艰难的起身，咬牙将耷拉在脚踝处的裤子拉上来，直勾勾的看着父亲，道：“我猜对了吗？李泰，没有通过你的试探，所以被贬谪出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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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才熬刑耗了不少的气力，此刻腿脚发软，承乾“噗通”一声跪到在地，道：“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只要李泰通过试探，我又会和从前一样，被你和他联手针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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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不是你想的那样，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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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世民缓缓坐下，伸手去抚摸承乾面颊，却被承乾避开，忍着浑身的伤痛，承乾一步一步向后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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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居太子之位多年，从未有一日安寝。父亲不爱，兄弟阖墙，朝臣眼巴巴的盯着，所有人都在盼着我成为一尊泥菩萨，一尊没有思想，由着他们描摹的塑像，叫他们顶礼膜拜。正常人的喜怒哀乐，与我而言都是错，都是不可饶恕的罪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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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世民道：“我……不知，我真的不知这太子之位上的酸楚，你也从来没给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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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承乾笑了一笑，满脸泪水，笑的很是苍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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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之所以会后悔，是因为我真的疯了，真的将自己给毁了。如果我没有背水一战，陛下只会觉得我贪得无厌，故作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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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世民眼含热泪，道：“对你，我是真的寄予厚望，在你事发之前，我从来没有想过废黜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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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承乾道：“陛下睿智，应该知道房玄龄虽是我的太子太师，却在暗中支持李泰。张玄素是他推荐给你的，你把他给了我，陛下又是什么意思？张玄素生性耿直迂腐，他或许没有依附李泰，可旁人利用他的迂腐耿直却未可知。其实陛下什么都知道，可陛下什么都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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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世民道：“当日任命张玄素为太子少师兼右庶子，我的确没考虑到他和玄龄的关系，玄龄明面上是你的太子太师，暗地里支持李泰我知道，可他到底是从秦王府就开始跟着我的人，有些事情，我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真的没想到，很多事情，看似平淡无波，却早就游离在控制之外，最终反噬到我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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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承乾望着大殿，竟生了几分恐惧，压抑的气息让他窒息，他再次试图爬起来，李世民见状去扶，却被承乾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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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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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世民道：“高明，别再闹脾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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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承乾努力挣脱束缚，道：“少拿这种语气跟我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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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世民不松手，承乾也挣脱不开，浑身的痛时刻摧残着承乾本就不多的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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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开我，你放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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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承乾“哇”的一声哭了，一口咬到李世民胳膊上，李世民吃痛却仍旧没放手，生怕承乾再和上次一样，横冲直撞出去，再一头栽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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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满嘴血和铁锈的腥味儿，承乾蓦然松开嘴巴，看着父亲忍痛额间出了一层薄汗的父亲，再看自己方才熬刑一身汗水，头发湿漉漉的狼狈不堪，一时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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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放开我，我要回去睡觉，我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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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世民将人打横抱起来，道：“睡吧！为父抱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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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挣脱不开，承乾也就放弃挣扎了，缓缓闭上眼睛，由着父亲摆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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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皮子沉得很，才阖上眸子，他整个人就脱力了，软软的靠在父亲肩头，渐渐地这里的一切开始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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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明，你睡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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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人做声，李世民心下一股不好的感觉，赶紧叫人传太医，疾步如内殿将人放下，果然见承乾昏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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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焦急的等待，大约两刻钟时间，吭吭哧哧的张太医被拎了过来，老太医也很是无奈，他在宫中行医多年，来的最勤的就是东宫，只要太子在京城，一年就少不得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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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他这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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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太医一番检查，道：“皮外伤不碍事儿，主要是抑郁成疾，乱了阴阳平衡。臣只能开一些安神的药，只能叫太子殿下睡得好些，心病还需要心药，这个老臣就无能为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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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药，这心药也叫他头疼不已。打发了太医，李世民挥手叫下人弄来热水，自己动手替承乾处理了伤口，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等待儿子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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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太极殿，群臣等了许久，却不见皇帝临朝，殿下窃窃私语，不多时内侍官来报，皇帝圣体欠佳，今日不朝，六部事宜，左右仆射与两位司空主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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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见承乾请安，长孙也意识到不好，遂推了后宫一众妃嫔的请安，换衣裳往东宫去，下人们拦住皇后，神色为难，长孙本是玲珑剔透之人，见这光景，如何不知道皇帝在里头，更糟糕的是父子两个又起争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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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世民出来，整个人很是颓靡，长孙上前扶了一把，道：“你先回去歇会儿，儿子这里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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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醒了，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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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听这可是，长孙心下不好，叫人扶了皇帝，自己便往寝宫去，远远地就听见一众宫人仆婢的声音，还有承乾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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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明？乾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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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孙喊了一声，走过去，叫人退下，承乾在地上，泪眼婆娑，双眸混沌，完全不似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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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你们是谁？为什么不要我回家？还打我，我要回去找我阿耶阿娘，我要告诉他们，坏人欺负我。我要回家……我要回家……阿耶，阿娘，你们在哪里……我要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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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孙大脑一片空白，整个人身子下意识往后退，被李世民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