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凤和他的冤种儿子》ll离

155、第 155 章

　　天下无不散之筵席，子时前后，众人分道扬镳，各自打道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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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锁之事，憋着一肚子气，李世民隐忍不发，今夜已经太晚，先叫承乾好好歇一晚上，明天再说这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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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早朝，工部上奏，关于大唐疆域图，山川地理已经核查完毕，太子提供的地图无二，此事落成，李世民很是满意，遂命李靖、李绩两大军神安排行政划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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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话音刚落，魏征站出来道：“从贞观元年至今，太子殿下屡出奇谋，陛下似乎从奖励过。河南府治理河道，江南道处理漕运，陛下也不曾嘉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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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世民看了一侧承乾，这个问题不提出来还好，提出来那就有点儿尴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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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如晦道：“臣复议右仆射，有功要奖赏，有错要惩罚。陛下对臣子一直是如此，故而朝野上下臣工无不尽心为陛下驱使。太子是陛下骨肉，也是陛下之臣，陛下对太子有功不赏，确实不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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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玄龄道：“臣也以为，陛下应该适当赏赐太子，以作勉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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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古以来，从未听说过臣下替储副讨赏，左右仆射和杜司空恐有结党之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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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世民没接御史大夫的话茬子，只看向承乾，道：“太子，御史大夫说你结党营私，你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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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承乾道：“疯狗为什么喜欢咬人，不需要理由，只在于他想不想！所以，臣无话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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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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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世民声音重了几分，长孙无忌和魏征一颗心也提到心口，二人相视一眼，最后是魏征出列，道：“陛下容禀，臣身为太子太师，未能约束太子言行，自请陛下降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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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承乾道：“右仆射不必请罪，圣人三千门徒，贤者也才七十二位。朽木不可雕，就是圣人来了，也是有心无力。可见学生如何，同老师没太大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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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世民道：“那太子说，是谁的过错？朕听太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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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承乾道：“臣听陛下的，陛下察纳雅言，自有明断，臣说什么都是狡辩，也不必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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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世民拳头紧了紧，兔崽子，是要气死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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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臣有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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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世民抬眸看过去，新上任的朝议郎叶安，遂道：“慎微，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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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安道：“御史大夫所言，太子是储副，是臣之君，但太子也是君之臣。御史大夫以偏概全，是否存在偏颇？臣附议右仆射和杜司空所言，赏罚分明不仅是对臣下，也该是父子之间的相处之道。至于太子与几位阁老为何被诟病，臣觉得那些被诟病的人，不一定是他们不干净，而是因为有人诟病了他们才觉得自己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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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正伦当即大怒，道：“叶安，有人看见太子与你妹妹在长安街头一起闲逛，你自己想攀龙附凤，还要诟病他人，枉你饱读圣贤之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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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以理驳斥，杜公拿不出道理驳斥我，就败坏舍妹清誉。恕我直言，这样的行径，我在民间见了不少。就好比两户人家，一家蜜里调油，一家鸡飞狗跳。鸡飞狗跳的这一家，不反省自身毛病，却处处说人是非，败坏另一家的名声。我也想问杜公，饱读圣贤之书，便是这样的德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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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正伦哑然，叶安继续道：“舍妹为太子问诊，是陛下的诏书，太子康复，上门致谢请舍妹吃一顿饭，闲聊一二，有何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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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瑀道：“女子抛头露面，牝鸡司晨，有伤风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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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安道：“仰仗先祖尊荣维护自己虚有其表的面子，依赖污浊他人得来诤臣的清誉，寄希望捕风捉影获得满足于成就。所谓外强中干，我想不过如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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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巧言令色，强词夺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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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安面不改色，道：“理屈词穷就不要在这里狺狺狂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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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世民、房玄龄、杜如晦、长孙无忌君臣十分统一都看向魏征，这两个要是吵起来了，谁更胜一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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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珪叱道：“黄口小儿，乳臭未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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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安道：“子曰：‘后生可畏，焉知来者之不如今也。四十五十而无闻焉，斯亦不足畏也已！’子曰：‘幼而不孙弟，长而无述焉，老而不死是为贼。圣人之言，诚不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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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殿之上，你怎么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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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安看向几个气的吹胡子瞪眼睛的老爷子，道：“这还只是公所谓圣人之言，更难听的我还没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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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世民赶紧出来打圆场，道：“慎微的意思，便是太子无过，左右仆射和杜司空无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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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安道：“左右仆射、杜司空有没有和太子结党，这只是御史大夫的一家之言，并且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所以太子无过，杜司空和左右仆射也无过。蜀汉武乡侯《出师表》中说：‘宫中府中，俱为一体，陟罚臧否，不宜异同’又言：‘不宜偏私，使内外异法也’。故而臣觉得，三位阁老提醒君上治国治家赏罚分明，这是他们的本分？再者，三位阁老受诏领东宫太子太师、太子太傅、太子太保，受君上所托辅弼东宫，此番进言也只是忠陛下所托之事。倘若陛下为了御史毫无证据的揣测治罪太子和三位阁老，恕臣说句不敬的，太让朝野寒心了。陛下往后少不得历练太子，叫太子参与机要决断。有此前车之鉴，叫朝野臣工谁还敢尽心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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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善！”李世民连连点头，道：“拟诏：朝议郎、昭武校尉叶安，擢升为正五品上，谏议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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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安顿了顿，道：“陛下，臣在朝议郎和昭武校尉的位置上，尚未有任何政绩可言，擢升不妥，请陛下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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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世民道：“你是从正八品上的拾遗起步，朝中许多臣工，起步都是正五品上或者正四品上。朕用人升迁，不拘泥于形式非要逐级攀升，政绩固然重要，才能更重要。你能文能武，见事通达，利弊直切要害，做个朝议郎屈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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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推脱不过，叶安谢过李世民，回到自己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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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南、陕东、蜀中，对于长安粮食供应尤为重要，特别是灾年。漕运通畅，保证了江南的稻米能到陕东，陕东到长安，蜀中到长安，运粮路尚未打通。太子的意思，招募流民打通此路，将沿路的无主之地分给流民，由他们世代耕种，守护好大唐的粮食要道，也是生死之道。诸公，意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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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臣等附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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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书门下长官，房玄龄、杜如晦、魏征、长孙无忌、马周、戴胄几乎同时出列，李靖、李世绩、尉迟恭、程咬金、萧瑀等人也跟着表态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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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世民见还有人站着，不等对方提出反对言论，既道：“谏议大夫，你的意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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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安道：“粮食安全事关朝廷生死，流民有所安事关民心稳定，臣没有理由做国雠，与朝廷为敌，与百姓为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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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话一出，方才还站着的几个大臣，齐刷刷拍了笏板，口中道：“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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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议论平息，李世民当即下诏房玄龄等人负责此事，晚间太阳落山前后，一日朝议终于结束，承乾托着疲惫的身子回到东宫，果然大病初愈之后，不宜劳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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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内宫人突然退出去，承乾抬头去看，果然是父亲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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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是为今日之事问罪吗？那样的指控陛下从前也听了不少，怎么处置，臣无话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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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世民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了，从怀里掏出玉锁来，放在案面上，道：“你知道这个玉锁的来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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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承乾看向玉锁，道：“我知道它很值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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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出世时，你翁翁送给我的礼物，几十年来我从未离身，直到你出世，我把他摘下来给了你。”李世民摩挲着玉锁，将它递给承乾，道：“从前，你那般荒唐，把你送到黔州，我都没收回这片玉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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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承乾伸手接过来，从前他也是从不离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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