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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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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几天突然接到二姨的电话,问你爸妈走到哪儿啦?一头雾水的打电话给老妈,才知道他们已经出发去海南了。那时他们正钻进睡袋,准备就寝,接到我的电话热情的打开手机手电给我视频展示他们的舒适栖息地。只见我爸的大众小面包玻璃四周都挡着遮阳板,两排后座都已放平,俩人一人一睡袋,黑里咕咚的,还挺乐呵。我爸今年60有4,一天狂飙900公里,晚上愣是要住车里,给他的酒店钱年年落不到实处。去年因为疫情没能在10月随候鸟出发,现在都二月了,马上就热起来了,也挡不住他的海南心,拽上我妈,一路向南!就像家长管不住孩子一样,孩子也一样管不了叛逆期的老头老太太。
这样的候鸟生活至少也有十年了。一到冬天,老太太老头们就从全国各地飞往这个美丽湿润的岛屿。刚开始的时候我们住三亚,白鹭公园每晚的广场舞比春晚还大和谐,天南海北的兄弟姐妹们,彩衣飘飘,不分年龄,不分性别,像中学生一样在广场上散开,随着音乐迈着整齐的步伐,踩着闲适的节奏,呈出一幅文化相融、太平盛世的热闹景象!
当时的三亚还是东北人居多,专门有一个广播电台,叫天涯之声,就是为了温养两个天涯的情感关系的。无论是一日游的导游、公交车、出租车的司机还是饭店、旅店的老板,大多都是东北人。有一年大年初二我上街去租电视剧的光盘(暴露年龄了,以前大家还会用DVD播放光盘看视频节目),包包侧背,边走着就被小偷拉开了拉链,钱包都暴露了,这时只听一声大喝:“要不要脸!”就见一个东北大哥开着一个小面包,一口大碴子味的从车行道开上了人行道,边开边骂:“你要不要脸?大过年的出来偷东西!”小偷毫不犹豫地赶紧跑了。车开到跟前才反应过来,这是大哥见义勇为了,我的钱包捡回一条小命,还没等道谢,大哥就开着车又跑了。现在连纸币都不咋用了,手机也不值钱了,自行车都满地扔了,估计小偷也没剩多少了。今年跟着亲子团又去了一趟三亚,经营游艇、海上游乐项目的,大多是当地人,出租车司机也不是东北人了,感觉这里有了很多变化,可惜时间太短,还没来得及好好感受,就得打包回家了。
不敢说和海南很有缘分,如果说去过几趟,在海岛的很多地方留下过足迹就算有缘的话,那海南的有缘人可太多了。从我爸看上这里以后,我的寒假时光就经常尽付于此,从三亚到白沙,从海口到文昌,稀稀拉拉的溜达,看到了很多海南没想到的样子。
其实三亚是最不具备海南代表性的城市,最起码最正宗的海南粉不在那里,我吃过海口一个小区楼下的粉,超级好吃,还有很多例如临高乳猪、臭豆腐汤、冰柠七之类的小吃和饮料,在三亚是很难得其美味的。只有走进非景区的街道巷陌,才能体会本地老饕们的快乐。
海南的田地与作物与内陆也是非常不同的。如果你走入海南的田间小路,会看到大片的槟榔树、菠萝地、胡椒园……红色的土壤生长着数不尽的热带特有植物。
走访海口的五公祠和文昌的孔庙,孔庙旁的建筑上张着大红横幅,上题“祝某某考上清华大学”可以一瞥海南勤奋治学的另一面,历朝历代有很多高官包括李德裕、苏东坡这样的大才子被贬斥到海南,作为他们的人生终点,每个人的心情和作为是不一样的,一样的是他们都以本身的才学影响着这里的文脉,五公祠里挂了满墙海南本地高中的学子们,总让我觉得和北京孔庙的进士碑相映成趣。走到一些村镇也会冷不丁看到斑驳竖立的进士牌坊,让人畅想这里千百年前的人和事。
文昌市的文昌公园有一座郭母李太夫人暨王夫人纪念亭,是为了表彰两位夫人对郭巨川、郭敬川两位爱国华侨抚养有功而建的,包括李宗仁、冯玉祥、张学良、陈立夫、陈果夫、孔祥熙等30多位名人纷纷亲笔题赠,镌刻在纪念亭的照壁、斜壁及石柱上。海南盛产南洋华侨,很多人南下寻找机会。而且很多地方都有骑楼,和广州的一样,这里的文化和东南亚遥相呼应,也在一定程度上体现了海上丝绸之路对海南的影响。
海南是个神奇的地方,待在这时觉得也没什么刻骨铭心的记忆,一离开,就会常常思念她轻柔的风,湿热的空气,闲适的氛围,前仆后继的海浪。要不了多久,希望我在晚年也能幸运的做一只飞向海南的候鸟,每年都去那度过美丽的冬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