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顶多就是我学长》水瓶装鱼

7、再也别见

　　第二天，拨号老婆，已关机。
　　第三天，拨号老婆，已关机。
　　第四天，拨号老婆，已关机。
　　……
　　连续快两个月，延漫的手机都处在关机状态。
　　康燃自然觉得事情不简单，不然她不可能会关机这么久，还跟他说那些话。
　　既然手机打不通，他就试□□留言，但也一直没有等到她回应。自从那天，她不曾上线过。
　　康燃坐在宿舍里，觉得很无力，原来他除了电话和□□以外，没有其他任何办法可以联系到她。
　　尤其是当他们不在同一个地方。
　　这一个多月来，他的心情糟糕透顶，没有一天不在回想他跟她的过往。
　　好不容易熬到考完试，他第一时间买了飞机票飞回昆江。

　　另一边的延漫也不好过。
　　一开始，连续好几晚，她做梦都梦到了他。
　　开心的，不开心的，画面里全是他。
　　她好像变得不像以前的自己。
　　好像遇到他以后，她就不像自己了。
　　曾经的附中高岭之花，人称“附中高冷媚小漫”的她，忽然变得这么放不下。
　　白天在学校，好几次上课都走神了，还好她的底子好，很多知识点她之前也已经摸透了，才不至于成绩下降。
　　晚上在家，总要打开抽屉看一下手机，好几次忍不住差点就开机了。后来，她索性把手机给了延沐，让她收起来。
　　延沐还不明所以地问她为什么。
　　她只回答说要认真学习，不想玩手机了。
　　延沐自然是很惊讶的，想之前，她每晚拿着手机到半夜…
　　不过既然她有这个觉悟，作为姐姐的她表示很支持，就帮她把手机收了起来。
　　慢慢地，她就不再想手机，不再想他。
　　她以为，就这样，过去了。

　　直到六月份期末考试完，延漫永远记得，那一天下着雨。
　　她做完卫生出来的时候，大部分同学已经走了。她撑着伞走出校门，沿着一边往外走。
　　没走多远，一双脚突然出现在她面前，她稍微抬高伞，脚的主人向前一步，身子一弯就走进了她的伞里。
　　延漫看清来人是康燃，虽然有些意外，但很好的没有表现出来。
　　他伸手握住伞柄，居高临下的看着延漫，像是想要从她脸上看出什么。
　　雨伞不是很大，里面的空间很小，他们的距离很近。
　　近到，她能清楚的听到他急促的呼吸声。
　　不知道是因为跑过来的缘故，还是生气的缘故。
　　估计都有吧。
　　延漫看到他的肩膀已经淋湿了，但他好像并不在意。
　　她抬眼看他，眼里压抑住波澜。
　　两个人就这么看着，谁也没先开口说话。
　　最后，是康燃先开的口。
　　“点点，我回来了。我送你回家，好不好？”
　　延漫以为，他会开口质问她，她都准备好要怎么说了，可是没想到，他唤她的小名，还用这么温柔的语气问她。
　　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他们还是之前那样。
　　“不好。”延漫用坚定的语气说。
　　他叹了一口气，“我很想你。”
　　延漫从他眼中看到了伤感。
　　她挑了挑眼，“学长，我不是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吗？”
　　“你说的那里清楚了？”他有些生气。
　　“我说，你不要再找我，我也不会再找你，我们再也不见。每字每句都很清楚，学长你那么聪明，会不懂？”
　　“不懂，我就不懂。五一的时候，我们还好好的，第二天，你跟我说这些。你告诉我，要怎么懂？”
　　“学长，我想你可能搞错了，我们之间，就没有好好的过。我跟你，再正常不过了，就像我和其他同学一样。”
　　“别把我们跟他们比，那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不就偶尔一起吃饭，去去图书馆，打打电话聊聊天吗？我跟很多人都这样，你只是其中之一。”
　　延漫看到他眼神变得犀利，他眼里开始冒火气，像要把她烧穿。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他咬着牙把话说完。
　　是个人都能感受到，他现在很生气。
　　很生气就对了，既然都走到这一步了，也不能前功尽弃了。
　　她扬起一边嘴角，像是漠视他的眼神，“我当然知道。我才准备高三，未来我会去大学，会遇到很多人，我干嘛要局限自己？就像你一样，国大各种好看又乖巧的女孩，学长难道就没有好好看看吗？”
　　“我没看过别的女孩。”
　　“那你可以看看啊，不要局限自己，你的条件还是不错的。”
　　“我的条件不错，那你怎么不要我？”
　　“我还小啊，而且我的条件也不错，我有机会能遇到比你条件更好的人啊。”
　　康燃看着她微笑的嘴，觉得很讽刺。
　　“看来你很清楚，要怎么惹我生气。”
　　延漫笑了一声，“我没有啊，我只是实话实说。学长，我一直就是这样的人。如果你以前不知道的话，那么现在，你知道了。”
　　康燃咬着牙，低沉地叫了一声，“延漫。”
　　延漫的心跳逐渐加快，“这次够明白了吗？我不想再跟你玩了，所以，不要再找我了。”
　　康燃被气的说不出话。
　　刚好延漫眼角看到熟悉的身影，就转过头面带微笑的对那边喊：“容喣，我在这，等我一下。”
　　康燃顺着她喊的方向看去，看到一个穿着附中校服的男孩，高高瘦瘦的。
　　刚好他转过头来，康燃觉得那人的侧脸有点熟悉。
　　他回想起五一在她家附近，看到的一男一女。女的是她，男的，就是这位。
　　在路的另一边的容喣不知道延漫在干嘛，只是听到她声音，他就停下了脚步，转身向她看。
　　延漫转过头来，康燃也回过头。
　　一人抬头，一人低头，四目交汇，好像在说最后的道别。
　　延漫松开握着伞柄的手，“既然学长没带伞，这伞就给你了吧，反正我有人送。就不说再见了，学长。”
　　她露出最后的笑容，然后转身投入雨中，跑向那个理他们不远，等着她的那个男孩。
　　康燃看着她跑进那男孩的伞里，他把雨伞向她压低，尽量不让她淋着雨。
　　然后他们在他的注目下，并肩离开了。
　　康燃握着伞柄的手逐渐泛白。
　　他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仿佛回到了他们相识的那一天。
　　那天他们也是那样撑着一把伞，并肩走在这条路上。
　　那天，他冲进她的伞里，但她没有一丝窘迫。看向他的时候，眼里没有盲目的崇拜。跟他说话的时候，也是落落大方，且自信。
　　她和其他女孩不一样，所以才会一直吸引着他。
　　雨滴打在雨伞上，嘀嘀嗒嗒在他耳边回响。
　　那天，也是下着雨，很大很大的雨。

　　延漫强忍着回到家，手指已经冰凉，好像她的心。
　　她在延沐房间里拿回自己的手机，开了机。
　　一条条他的信息不断跳出来。
　　延漫看着对话框，视线开始模糊。
　　“你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会信。出了什么事，你跟我说，我们一起解决。”
　　“我们之前不是还好好的吗？我们还有无限的话题，怎么就不是一类人？”
　　“是不是学习压力大了？是我不好，说了会等你的，就不应该影响你。”
　　“没关系，我在国大等你，还有一年多而已。之后我们就不分开了。”
　　“点点，你先开机，我们好好聊聊。”
　　“点点，开机，好吗？”
　　“我想听你的声音。”
　　延漫读完所有的信息，她能感受到他当时的所有心情，他的不解，他的妥协，他的祈求。他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别人可能不知道，但她知道，他在她面前，就只有纵容。
　　只是今天过后，他就真的不会再找她了吧。
　　毕竟，她说的话，真的很过分。

　　自那天以后，康燃真的就没有再找过她。看来她还是了解他的。
　　也好，她就可以安心离开了。
　　延漫提前到了美国，在交换学校的附近游玩了几天，也算是先适应一下。

　　她不知道，那天康燃回去之后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天。
　　一天，他只静静地坐在椅子上，像是在想什么，但脑子疼的厉害，什么也不想想。
　　那天后，他好像恢复成以前那样，该干什么干什么，只是没有再找延漫。
　　他想，要为自己保留一点自尊。

　　但他发现，他好像忍不住不想她，身边充满了她的痕迹，充满了她的气息，脑海里充满了她的身影。
　　他妥协了，他想通了，就算她真的是想多些选择又怎样？他有信心成为条件最好的那个人，成为最配的上她，最合适她的人。所以，他为什么要放弃？为什么要将她拱手让人？
　　比起他那一点自尊，骄傲和不甘心，很明显，失去她，看她和别人在一起才是更痛苦。

　　想好了的康燃，趁着附中高三放学时间，来到附中门口的小卖部等她。
　　一直等到很多人都已经走了，他才看到她的身影。
　　只不过，她还是跟那天那个男孩走在一起。
　　而且，他们举止很亲密，看着对方的时候，眼里带着光和微笑。
　　曾经，她也是那么看着他的。
　　康燃抿了抿唇，等到她一个人的时候，把她拉进了巷子里质问她。
　　他让她和那个男孩分手。
　　只要她肯跟那个人分开，回到他的身边，他可以当作一切没有发生。
　　他可以做到这样，他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可以这么卑微。
　　但是在她面前，在爱面前，他就是卑微了，只要有她，其他不重要了。
　　只是她说“对不起。”
　　他错愕了，但也舒眉了。
　　因为他知道，她不是延漫。延漫从来不会跟他说“对不起。”
　　康燃好像意识到了什么，眼前的这个女孩，应该是延漫的双胞胎姐姐。所以说，跟那个男孩在一起的，不是延漫，只是延漫骗他的伎俩。
　　只是还没在百感之中出来，就听到面前的女孩说，“她出国了。”
　　康燃后退了一步，她出国了。
　　他脑子嗡嗡嗡的，一直回响着，她出国了。
　　她怎么会出国？不是说好了的，要在国大见吗？她怎么可以出国？
　　所以，这才是她骗他的真正理由？
　　还是，这是她逃避他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