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故事要讲完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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羌疾为拿到了血符受了重伤，被萧羽一刀伤了根源，强撑一口气回到煊清宫时身体已是风中残烛。
他不敢就这样去见顾千尘，于是将血符交给了大师兄——常青。
他让常青将血符炼制好以后就拿去给顾千尘。
他以为常青会是个好师兄。
常青平常就对顾千尘关爱有加，带师弟下凡历练，给师弟带好吃好玩的，帮师弟提升修为……
可实际上呢？常青心里从来看顾千尘不顺眼。
萧羽单挑天星门时他只两招就败于萧羽的刀下，而顾千尘呢？
他这个后入门的凭什么获得师尊这么多的关注，之后竟然还赢了萧羽？
这将他这个“准掌门”“大师兄”置于何地？
但他不能恨，他还要装着高兴的样子给他天赋异禀的师弟鼓掌，这样师尊才会对他分来那么一丁点儿的目光。
关爱师弟，呵，要不装成温柔善良的好师兄，木青真人恐怕是看都不看他这个弟子！
所以，他将师尊冒死拿回的血符做成了疯癫丸。
他知道为什么他打不过顾千尘了！为什么他多年勤勤恳恳的努力抵不过顾千尘几个月的练习。
因为，顾千尘他是——魔头！他的血是肮脏的。
但常青怎么可能直接就这么戳穿呢，他在师尊面前乖乖徒弟的样子在众人面前宅心仁厚的样子不能就这样毁掉。
他要亲眼看着顾千尘是怎么一步一步变成真正魔头，又是怎么一步一步从天才少年沦为人人都要唾骂的怪物，他要师尊亲手除掉这个怪物。
他早就看出来了，
顾千尘看向师尊的眼神绝不是徒弟仰慕师尊那般单纯，他的眼神不清白。
那种感觉他懂，因为他对师尊也有着这种肮脏的想法。
但，顾千尘怎么配！他根本就不了解师尊，他连师尊是男是女都不知道，不像他，他知道师尊所有的爱好，他知道师尊喜欢吃什么，用什么香料，知道师尊养鱼，就专门去灵泉宝镜找到七彩锦鲤献给师尊只为博师尊一笑。
而顾千尘呢！一进师门就不守规矩弄脏了师尊的白衣，还把他送给师尊的锦鲤给吃了！
师尊居然不介意，还将他收做亲传弟子！
凭什么！他为了做师尊亲传弟子苦修那么多年，只为成为仙剑大会第一能有资格成为亲传弟子 ，凭什么他顾千尘就可以这么轻易成为亲传弟子。
凭什么他就可以不守规矩黏着师尊，他就必须克己守礼，成为一个挑不出错的大师兄，半夜里就只能拿着师尊的手帕在那里意淫，悄悄的不敢让任何人发现。
月光下，他仔细嗅着那张手帕，回想了一遍又一遍师尊出浴时的场景。
那日他无意瞥见，当时气氛氤氲，美人眼尾水色湿红，一双腿修长白皙，墨黑长发还滴着水，他才知道，他的师尊居然是男的！
阴暗作呕的内心里滋生着爱意的恶花，没错，常青他喜欢同性。
之前就对师尊有些暧昧不明的情愫，现在就是化成一股不能说出的爱意，随着时间的堆积变得越来越浓厚，没错，他喜欢他的师尊，大逆不道，龌龊至极。
他没打算说出去，只想默默守在师尊身旁，仅此而已。
但，顾千尘出现了。
他夺走了师尊全部的注意力，师尊还为了他孤身去魔族！
而且顾千尘这家伙也跟他一样对师尊有着非分之想。
这他怎么能忍！
于是，他专门去刺激被关押着的顾千尘挑拨他和师尊的关系。
顾千尘明着说不信，可为什么他被关这里这么久，师尊都不来看他呢？
哪怕一眼也好啊？
他嘴上说着不信，师尊不会不要我的，可语气越来越弱。
师尊，会不会不要我？为什么不要我？
渐渐，顾千尘体内的魔息越来越强烈，他挣脱开了锁链，一双眼通红。
常青给他的下了一剂猛药——血魔疯癫丸。
“不要，不要。”他嘴上说着不要，手却在不停颤抖。
“师兄，好久不见，你去哪——”没等话说完，小女孩便倒下了，顾千尘满手血腥。
血！血！血！让他兴奋又失控。
他一边疯狂着杀着人，一边又告诉自己，那个是师妹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杀人。
那是……他爱着的人呐。
而周围人都不敢向顾千尘靠近，“怪物！”“魔！”“快去喊长老们！”
常青站在众人面前：“大家别怕，不要慌！千尘！你快醒醒，是师兄啊！”
可顾千尘越来越癫狂，体内修炼的清气与自身的魔血相冲，“不可以，不可以，伤人。”
头痛欲裂，他咬着牙，断了自己所有的灵脉。
“我不能伤人。”他渐渐看不清，世界是血红色，他的手上满是罪孽。
最后一刻，他看见一个白衣修士从天而降，
太好了，
你来了……
他想去拽着师尊的衣摆跪着认错，可他不敢，他怕脏了师尊的衣袍。
对不起，我，不是故……
话没说完，他被一掌推下了悬崖，被他的师尊。
悬崖边的花开得很好，就是被血弄脏了。
魔的血，好脏，怪不得师尊不来看我。
可师尊，你不是说不会抛下我的吗？你骗人。
他想起了和师尊的初次见面，
他浑身脏兮兮的，身上也都是破补丁，不知道穿了多久的衣服，大小明显不合适。
而他的师尊呢，一身白衣，不染尘世，真是，真是让人看了讨厌！
还是名门正道，他更讨厌了！
还说什么要带他走！他才不信！他就是个小恶魔，谁会真的愿意收留他。
他故意弄脏羌疾的衣服，吃了他养的多年的锦鲤，剪了他最喜欢的花，洋洋得意告诉他：“你不是非要带我走吗？我告诉你，我就是一个天生的坏种，一出生就把娘给克死了。怎么想的收我为徒，告诉你，你这个师尊，小爷我不认！”
顾千尘原本以为这会惹得羌疾生气，他会立刻把他给扔出去，这样才对，他看不得别人道貌岸然对他好最后在一脚把他给踢开。
可结果出乎他意料，羌疾看到这些并没有雷霆大怒把他给扔出去反而还收了他当亲传弟子。
羌疾告诉他：“你其实是个好孩子。”，阳光照在他的侧脸上，他的眼神温柔又坚定。
第一次有人这么对他说，也第一次有人对他那么温柔，顾千尘因为师尊的认卸下来惹人厌的包装，他答应师尊要当一个好人，而他的师尊也说过不会丢下他的。
他可以被任何人推下悬崖，但那个人，不能是师尊，可偏偏就是。
他被打下悬崖以后，五脏六腑全部被震碎，身体灵脉全废，他就像一条被打的遍体鳞伤的丧家之犬，只落得一口气。
这时他遇到了魔魇，梦魇激起他全部的仇恨、怨念，让他的眼神里只剩下暴戾和冷漠。
但顾千尘怎么会知道，如果不是师尊出的哪一掌，他根本就活不了。
此时仇恨蒙蔽了顾千尘的双眼，
那个阳光明媚的少年郎回不来了，
回来的是五年后让整个修真界闻风丧胆的魔尊千尘。
五年后，顾千尘突破封印去了魔界，杀了魔尊萧羽成了新的魔戒至尊。
他成为魔尊的第一件事是灭了顾家满门——这是他童年最憎恶的地方，第二件事就是灭了修真界最大的门派——天星门，第三件事就是“羞辱”自己的师尊。
“师尊，好久不见，徒儿可是很想你啊。”此时的顾千尘个头已经比师尊还高了，他舔着手上的鲜血，一双眼睛漫不经心居高临下望着撑着剑才不至于倒下的羌疾，“这次几年不见，师尊怎么这般弱了。”
他蹲下身，一双手拧过羌疾的脸，对上那双不甘带有怒火的双眸，“师尊这幅样子，真是让我……”，他咽了咽口水，“欲罢不能呢。”
“孽徒！”羌疾啐了一口鲜血。
“哈哈，孽徒？师尊早就把我逐出师门了吗？”他扳羌疾的力度大了些许，“师尊哪一掌，徒儿到现在都刻骨铭心呢。”
“你！”望着顾千尘癫狂又无情的样子，羌疾想起了当初那个天真阳光的少年，气愤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心疼，他抬眼，看见从前圣洁干净的大殿血流成河，痛苦声、哀嚎声、咒骂声……那是他木清真人所守护的地方啊。
“住手！”他喊得撕心裂肺，强撑着一口气抓住顾千尘的衣领，可顾千尘起身将他推开了。
“他们是你的师兄弟啊！那是你师兄啊！”
“呵，师兄？师兄弟？我入门时对我讽刺挖苦，我风光时又对我虚情假意，我落魄时又恨不得都踩我一脚，这是师兄弟？通通该死，还有你！木清真人，呵，真可笑，对别人一点小事你都愿意赴汤蹈火，可我呢？你当初收我为徒时是怎么说的！羌疾！我原本就不想当什么善人，是你劝我向善却又把我推向深渊！”
“对不起，是师尊的错。”
原本发疯的顾千尘听到这句话时突然平静下来。
“是师尊的错，不管他们的事，求你不要再造杀孽了，现在回头还……”羌疾自爆灵力，“来得及。”他的话散在风里，落在顾千尘耳朵里无比清晰。
“你给我回来！”顾千尘连忙跪下保住师尊的身体，一双手哆哆嗦嗦给羌疾输送灵力，“你不能走！”
***
红帐残烛，顾千尘看着师尊安静的睡颜，一只手与他的右手十指紧扣，就是师尊的右手曾经握着少年笨拙的手教他练字，也是这双手，搭上了少年的肩告诉他“你其实是个善良的孩子”，将他拉出了深渊，可又是这双手，将他又推进深渊。
“所以啊，我到底是恨你呢，还是爱你呢？”
他虎口的扳指摩挲着师尊那白如玉般的脸轮廓，“师尊，其实徒儿想做件大逆不道的事，有件事，徒儿肖想很久了。”
“报！尊上，神医林远舟到了。”
“快请！”顾千尘立马起身。
“这位公子可暂时保住性命，就是这身体，怕是废了再也提不了剑了。”林远舟叹息道。
“什么公子，这是我师尊，你是什么神医！”
“是不是公子，尊上一看便知，何须我多言，小医暂时告退了。”
帐中人传来几声咳嗽，顾千尘连忙掀开帘子，连忙焦急询问：“师尊你可有什么异常。”
“我，这是？”羌疾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又看了看顾千尘，心里明白些许，连忙下床跪下，“求尊上放过无辜的村民，不要一错再错了。”
“呵呵，放过无辜村民？尊上？什么时候木清真人的骨头真么软了？师尊不是一向瞧不上我这种魔族？怎么还向我行礼？”顾千尘无奈笑着，他不愿意看师尊这么狼狈祈求人的模样，“你可真不愧是木清真人啊！”说着顾千尘将一华碧春罗瓶重重摔在地上，对着下面的人怒吼道：“退下！还不都退下！滚，都给本座滚！”
大殿的人全部仓皇而逃，羌疾跪的笔直。
顾千尘一把抓他起来，将他按倒在床，“本座不需要你的下跪！你不是想要保护那些苍生吗？好啊，本座成全你!”
说着，顾千尘就像发了疯一样撕扯着羌疾的衣服，“你，你！”羌疾刚想开口就被顾千尘堵上了嘴。
他粗糙又暴力，久病又失了灵力的羌疾不是他的对手，他伸出双手反抗，却被顾千尘的一双粗手抓住了两个纤细的手腕动弹不得。
此刻的羌疾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耻辱和那么一丝丝的痛快。
但很快，顾千尘就停下了，他嫌恶的看着羌疾，冷冷道：“原来，你一直都是男的，堂堂木清真人，修真界的巾帼是个男的？哈哈哈哈，可笑。”说着顾千尘敞着衣襟大笑出了门，宛如一条失去理智的疯狗。
残烛已经灭了，漆黑的夜里只剩下羌疾一个人，他捡着自己破碎的衣服，却发现那些尊严再也捡不回来了。
他想着顾千尘那丝嫌恶的眼神更加觉得自活得恶心。
他想拔剑却发现自己连拿剑的力气也没有了。
那之后，顾千尘将师尊囚禁起来，很少再去看他。
而他自己呢？
夜夜笙歌，葡萄美酒，佳人在怀，他找了很多姑娘，给了她们许许多多的珠宝，也给了她们封号，跟她们“瑞脑消金兽”，翻云覆雨，把酒言欢，可他的内心从未真正畅快过。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故事要讲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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