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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迟南年提着灯笼,眉头蹙起。
周身气压极低,要不是来见他的是将军府的那位,估计他根本不会理会。
当今丞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用不着可以去讨好谁。
—
远处打更的人的声音传来。
模糊又不真切,像是他还在梦里。
执九靠着墙,阖着眼,在想什么似的。他听到声响,睁开眼,随意的看向门口,见那跳跃着的昏黄的光影,突然笑了,语气轻快,“来的挺快。”
迟南年没下台阶,站在高处看着他,“这次打扰我的理由是什么?”
他的影子被月拉的很长,映在灰暗的石板地上。
月光清清冷冷,一如往常。
“来道个别。”
“什么意思?”他好像意识到什么似的,手指用力握着灯笼的杆,指节泛白。
执九笑着看他,“字面意思,我要去守边疆,估计以后都回不来了。”
边疆处暴乱很多,上次是执九的父亲,守了整整五十年,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这是最后一次待在京城了。
迟南年也笑了,“挺好,再不会有人在半夜打扰我了。”
语气中是掩盖的很好的心酸。
京城谁不知道,皇帝疑心极重,如今执家地位逐渐稳固,势利也庞大起来,他才让执九去守边疆。
说得好听是重用他,但这跟流放又有什么区别。
上任将军后半辈子都没回过京城。
尸首被送回来时,已经烂的不成样子。
—
这一次是执九,下次……
估计就是他这个丞相了吧。
迟南年笑着想到。
随便找个莫须有的罪名,皇帝就可以正大光明的处死他。
还真是两全其美啊……
执九看着迟南年勾起的唇角,他觉得有些好笑,“想什么呢,这么开心。”
就算自己晚上不会再打扰他,也不至于这么高兴吧?
“喂?”
执九伸出手,在对方面前晃了晃,“听到我说话了吗?”
迟南年拨开他的手,目光发亮的看着自己的这位朋友,“我有个想法……”他说着,突然顿住了,执家几代对皇室都忠心耿耿,他的这个想法还是先瞒着执九吧。
反正……反正执九在边关也待不了多久。
他会回来的。
—
执九连夜去了边关。
将军府又安静起来,风掠过,那过年时挂上的大红灯笼摇晃着。
迟南年倚着门,看着远处。
眸子中是掩盖不住的悲伤,还是留下他一个人了呢。
—
“关于灾荒,众爱卿有何想法?”
龙椅之上的青年男人眉眼深邃,五官俊朗,脸上是掩藏不住的笑意。
迟南年嗤笑了一声,很轻。
装的跟个什么一样,还不是大尾巴狼。
“丞相?”
男人看向迟南年,眉眼弯弯。
“我去。”迟南年懒懒应到,“我去放粮救灾。”
朝下一帮大臣交换着神情,迟丞相今日怎么换了个性子,往常不是非要跟陛下顶两句吗?
什么时候这么积极了。
迟南年好笑的看着龙椅上坐着的男人,他知道,好名声最后都是落到狗皇帝头上。
反正他不是第一次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了。
男人装看不到他嘲讽的神情,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今日无事即可退朝。”
众人“诺”了一声。
“丞相。”
迟南年抬脚刚想走,男人要死不死的叫住了他,“丞相是不是对朕不满啊?”
他勾了勾唇角,扯出一个礼貌的笑容。
你还真有自知之明啊。
男人似乎也没等他的回答,自顾自的挥了挥手,“丞相也累了,下去休息吧。”
迟南年脸上的笑容快绷不住了,他低声应好,走出大殿之前,又回头看了一眼。
男人把头上的冠冕拿了下来,似不经意般黑发垂落,遮盖住了大半张脸。
迟南年收回了笑意,恢复以往的淡漠。
欠下的东西是得还的。
躲不掉的。
——
下朝后男人便去了自己母后那儿。
“夏彦知。”太后轻声呵斥道,“小年去了灾区能干什么?”他还只是个孩子。
最后半句她没说出口,但夏彦知知道。
"十九了,早就不是孩子了。”男人笑道,“丞相可是自己要去的。"太后无奈的看着年轻的帝王,那双黑眸和他父亲如出一辙。
夏彦知抬眸看向门口,他知道,自己再待下去,母后肯定又要埋怨自己。
『夏彦知,你要知道,你是欠小年的」
可是我根本不欠谁.....
“你先回去吧,都累了一天。”太后体贴的说,“别忘了上次跟你说的事。”
“母后……娶妻还早。”夏彦知脚步顿住了,无奈极了。
——
他躺在柔软的雕花大床上,鼻尖弥漫的一股淡淡的檀香味,萦绕在屋内。宫女蹑手蹑脚的靠近,吹灭了蜡烛,但是不敢帮夏彦知盖被子。屋内陷入一片黑暗,点点月光透窗洒进。
“你长得好好看。”
……
“要和南年一起玩。"
……
“丞相祸乱朝纲……斩。"
……
“我不欠你。”
……
夏彦知依稀还记得,当丞相头落地的那刻,迟南年扑上去就抢,反抗时的声音嘶哑带着愤恨。
从那以后,迟南年和他一样没有爹了。
可是迟南年再也没有来找过他,小时候一起玩捉迷藏的柴房早就被拆了。
——
他睡得很不安稳,深秋的夜晚其实很冷,窗外枝头又被卷落三四片枯叶。
迟南年和执九一样,是深夜走的,带着装满粮食的马车和两个侍从,氶相府
只留下了一个烧火婆子。
与执九不同的是,他没有跟任何人告别。他连夜去了灾区。
路上是消瘦的百姓,和荒草丛生的田地。
迟南年让侍从分发粮食,自己走到一边,定定的看向远方,那大路的尽头,是枯槁的父亲牵着白嫩的小娃娃。
他好像想到了自己的父亲,那年灾荒,他也是这么牵着自己去领粮食的。不过那是从前了,现在的丞相府并不需要任何人的施舍。
什么狗屁清廉,他并不在乎,自己父亲守了一辈子的节操,照样落了个尸首分离的下场。
廉洁公正有什么用?
你得足够强大,强大到别人不敢来伤害你才行。
——
“公子。”一个侍从低声唤道,“跟百姓怎么说……迟南年转过头,狭长的眼底掠过一丝光,很暗。
“就说.….…”他勾起唇,“丞相府散尽家财,来渡百姓过难关。”
好人什么的,他当够了。
现在当个反派也挺好的,他会杀了夏彦知的,替那些无辜枉死的人,还有自己的父亲讨个公道。
长风掠过,树叶沙沙作响。
迟南年裹紧斗篷,眉眼温润,可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人气。就好像地底的冤鬼爬了上来,重返人间。
他鬓角的头发垂落,遮掩住耳垂的那一颗小痣。侍从瞧了自家丞相好几眼,还是感叹公子世无双。
旁边那几个小姑娘红着脸,估计就是看上丞相了吧。他想。也不知道丞相大人什么时候娶妻。
——
“好了么?”迟南年撇过头去,马车早就空了,随从正忙着把桌板搬进去。
几个小姑娘见他们要走,推搡着上前,“请问公子……"
她们还是没有说出口,迟南年冲她们温和的笑着,像块无暇的美玉。
迟南年没有回京城,而是打算找个客栈住着。好不容易出来一趟,总得去街上逛逛。
—
“公子,你长这么好看,怎么还不娶妻。”侍从江白纳闷极了,“京城内好多小姐都喜欢公子呢。”
迟南年叹了一口气,“你确定她们都是喜欢我?不是喜欢我的权势?"
江白顿住了,江原拍拍自家傻弟弟的脑袋,“公子不娶亲,肯定有自己的苦衷啊,你瞎掺和啥呢”
迟南年笑着看他们吵闹。
江原和江白是有一次灾荒逃过来的,自己的父亲收留了他们,想来他们也陪伴了自己七八年左右。
是他身边唯一值得信任的人了。
“公子,你看那边摆的小玩意儿好精致。”江白就这个咋咋呼呼的性子,迟南年看向他指着的地方,几个小瓷人立在桌上,有个小人手里还拿着小灯笼。
是挺精致。
迟南年笑着上前,买下了小瓷人,递给江白,“喜欢就拿着玩吧。”
“公子,这太贵重了。”江原蹙着眉。
"江原,氶相府并不缺钱。”他意有所指的说道。
江原明白了自己公子的意思,丞相府不缺钱,如今也得民心。
缺的是忠诚的士兵。“公子不是还有……"
“嘘。”迟南年竖起食指,笑着不说话。
父亲死前早就安排好了,给他留了一支军队。想来还是缺个理由。
——
皇宫那里闹得不可开交。
太后见自己儿子迟迟未娶亲,便往龙床上塞了个女人。
夏彦知黑着脸,看着床上的人。他记起来了,这是温太医之女,据说聪慧知书达理。不过上个月听人说她换了个性子,变得跟从前不太一样。
不过重点不是这个,重点是温意绪好像是执九的心上人,两个人两情相悦,执九还说等从边关回来就娶她。
他扯了扯嘴角,自己母后还真是会给他添堵。
执九刚去边关,就把温意绪塞他床上,这让别人怎么看?
“你走吧。”夏彦知站在床边,刚说完这句话,就看床上女子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起来就跑。
他的眼皮跳了跳,传宫女进来换被子。
一股熏香味,还是丞相身上的味道好闻。夏彦知赌气的想。鼻尖似乎还萦绕着前日闻到的淡淡木质香。
他摇了摇头,想这个干什么?
自己真是糊涂了。
夏彦知疲惫的倒在床上,被子的味道是他最喜欢的木质暖暖的香味。
明天还要上早朝,奏折一大堆都没批完…
——
嘴上埋怨着,但夏彦知还是任劳任怨批完奏折,第二天顶着黑眼圈上了早朝。
大臣们估计也没睡好,一个个哈欠连天。
“众爱卿有没有什么想说的啊?”他敷衍的问道。
”禀皇上,昨夜将军来信,说是边关口口基本压制,问他什么时候可以回
来。”一个与执九交情还算好的大臣上前一步,说道。
“你问问他可不可以帮朕开拓一下领土?”夏彦知懒散的坐在位子上,心里翻个白眼,才去一周不到就想回来?
想什么呢。底下大臣都不说话。
开拓领土,说得轻松,谁不知道邻国兵力超出他们一倍。可怜那执九将军,估计也得客死他乡了。
这是一篇很水很水的文章。
第一次接触穿越题材,有些地方可能不是很合理,见谅。
入坑谨慎。不喜欢的可以直接弃文。
『大致就是皇帝用莫须有的罪名斩了前丞相,迟南年的父亲,这是他欠南年的。
这是篇穿越题材的文,皇帝就是现代世界的攻,所以后期受遇到攻,不会对攻很友好。
类似于敌对状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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