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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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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口罩问题严峻,不宜出门,更别说阿苏还讨厌外出,但凡走出大门都会头晕目眩,上车后更是呼吸不畅、恶心想吐、生不如死。
换好外出的衣服,她靠在门边打哈欠,等关音给贝贝这个小丫头整理帽子围巾。
困倦让她的心情更阴郁,揣手缩在黑色的羽绒服里,带毛边的帽子将她的头和脸全部罩住。
再加上口罩,真的没有一丝皮肤露在外面,也就更加无法呼吸,昏昏沉沉,身体晃了晃,险些一头栽下去。
重新站定,沉闷的声音从口罩里传出来:“好了没有……”
“好了好了。”关音拿上包。
专车进不来,只能停在小区门口,步行过去要十几分钟。
路上还有点没有化掉的积雪,绿化带枯的只剩下半死不活的枝条,显得整个环境都特别萧条。
这就是北方的冬天,要么银装素裹,要么光秃秃透着灰败死寂。
阿苏坐副驾驶,在冷死人的冬天也要把车窗打开一条缝,全程扭头看外面,一言不发。
就是热情似火、把自来熟玩得炉火纯青的东北老大哥司机都拿她没办法,不接茬儿,怎么聊?老妹有个性哈。
心情极差的时候,阿苏就不想跟任何人说话,是任何人,没有例外,关系再怎么亲密都不会排除在外,以前的小满在列,现在的关音也在其中。
之所以会心情不好也不是因为要出门,唔……可能是也可能不是,她也说不清,活着对她来说就是一件不值得高兴的事,那与之相关的所有事自然也会让她不耐烦。
她每天的心情就跟会七十二变似的,捉摸不定的程度她自己都厌烦,唯一能缓解这种情绪的方式就是一个人安静待着,谁也别来跟她说话,别打扰她。
可她昨晚答应关音一起出门,心情很差她也不想食言。
出门前吃了药,应该能撑一段时间。
晕车的难受让原本糟糕的心情直接跌到谷底,她皱着眉,越来越不耐烦,揣在口袋的手紧紧握拳,指甲刺到掌心的疼可以让她昏沉的脑子暂时保持清醒。
后座的关音和司机聊天也是心不在焉,她的注意力全在默不吭声的阿苏身上,从侧边伸手上去硬是用力握住阿苏的手。
“再忍耐一会,马上就到了。”
十指紧扣的温暖给了阿苏一点点慰藉,她声音很低的嗯一声,没意识到自己在掐关音的手,等到下车才看见关音手背上有几个很深的月牙印,全是她弄的。
站在寒风中,阿苏的灵魂都在瑟缩。
她从来没有放弃过治疗,也一直积极配合医生,可总是好不了。
今天她会因为无法自控的情绪弄伤关音,以后也会,而且会更严重。
也不是为了闲逛才出来,加上阿苏情绪不对,关音进商场快速给贝贝买了两身过年穿的新衣服,又去超市采购了一些新鲜食材和东北特色小菜,就拎着大包小包回去了。
到家后阿苏的脸色依旧很差,一个人上了楼。
贝贝悄悄拽了拽关音的手,紧张问道:“小姨是不是不高兴啊。”
在复杂的家庭环境下长大的贝贝比一般同龄人要早熟,她对苏小姨的感情也是复杂的,有感激,也有惧怕。
关音摸摸她的脑袋,解释说:“小姨是身体不舒服才这样,好啦,拿新衣服回卧室,妈妈把菜放到厨房去,晚上做好吃的。”
“好~~~”贝贝抱着东西蹦蹦跳跳往卧室去。
关音收起笑容,长长叹了声。
把剩余的东西拿到厨房归置好了才上楼。
她和阿苏并不是每天晚上都睡一起,如果阿苏白天要了她,晚上就不会有那么浓的兴致,那她就会在一楼睡,但如果阿苏晚上也想要,她就会在二楼过夜。
习惯性敲门,里面一如既往没有回应。
拧开把手之前,关音提示道:“阿苏,我进来了?”
窗帘拉紧,没有开灯,室内昏暗,蜷缩在懒人沙发上的阿苏只有一个模糊不清的轮廓。
屋内陈设完好,证明阿苏没有失控,关音提着的那口气这才松下来。
她跪蹲在阿苏面前,什么都没有说,只是伸手将人抱进怀里拍了拍。
阿苏任由她抱着,也不反抗,双眼毫无波澜的盯着前方。
暖意一点点传来,过了良久她才开口:“我弄伤你了。”
“你不是故意的。”
阿苏从关音怀里挣脱,痛苦终于从眼底涌了上来,脸上是麻木的平静:“我精神不正常,有病,你刚从前夫家那个火坑跳出来,又跌进我这个深渊,后悔吗?那天没有把我推开。”
关音没有说话,实在不知道说什么。
她的人生都是被推着往前走的,对也好错也罢,都没有能让她后悔这一条,既然走了,就好好走,有什么结果她受着就是。
前夫是她的初恋,那时候年纪小,稀里糊涂就谈了,然后稀里糊涂结婚,以为可以平淡过完一生,哪知道婚后老公酗酒,家暴。
起诉离婚是她在忍受了那么多年后实在忍不了了才做的决定,那时候很多人都说她疯了。
连父母都骂她,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男人再不好也是她男人,怎么能因为这点事就离婚,哪个男人不打老婆。
关于离婚,她只在阿苏这里得到过想要的答案。
阿苏说:“男人就是一根廉价的按/摩/棒,乖,听话,用的顺手可以多留几天,不顺手就丢掉换新的。”
娘家、婆家,包括其他认识她的人都以为她是一个贤惠的好女人。
顾家、任劳任怨,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其实都错了,她不是的。
在那段失败的婚姻中她没有体会过任何快/感,前夫就像一头蛮横的野兽,除了蛮力和污言秽语外就没别的。
而她没有推开阿苏,是因为阿苏这里有自己想要的东西。
阿苏会握住她的脖子,温柔又占有欲极强的要求她不可以找别人,那双眼睛里的疯狂全部是因为她,她喜欢这种感觉。
她爱阿苏,很笃定的,并知道阿苏也爱她。
“被一个精神病爱上,听起来很疯,但这就是我的性/癖。”
终于,关音说出了自己的真实感受,她也是疯子,只是疯的方向跟阿苏不一样。
性癖这个陌生词汇还是不久前她从阿苏这里学到的,让她一直茫然的事有了答案。
前夫就只能是前夫,阿苏才是她的性癖,她想要付出全部得到的人。
阿苏愣了一下,才缓缓笑起来。
整个人舒展了往后靠,阴郁刹那间烟消云散,眉眼染上了浓浓的艳丽。
她勾手让关音跨坐上来:“原来你是这样的人。”
关音跟她抵着额头,低语:“是啊,我早就不是你记忆里的那个傻大姐了。”
对视几秒,性癖相投的两人就交换了一个湿热的吻。
唇瓣湿润,关音喘道:“好点了吗?”
阿苏掐住她的腰,把她往自己这边带了带。
“嗯。”
关音低笑,故意问别的:“晚饭吃什么?”
“你。”
关音又笑,主动亲过去:“来。”
阿苏的手往下,触到一片粘腻,她笑着吮住关音的唇,含糊道:“不老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