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起意》万九

56、荣州

　　戎椋出现之后，在院子周围保护的人更多。

　　姚宛几天一个外人都没见到，除了那小男孩。

　　“姐姐，我来看你了。”

　　姚宛“你怎么又跑来了。”

　　男孩“没事就来看看你咯。”

　　姚宛看这个奇怪的孩子“我和你很熟吗？你为什么要来看我？”

　　“觉得你亲切呀，很像我的娘。”

　　姚宛“哦。”

　　男孩“哦什么，你愿不愿意当我娘。”

　　姚宛“不愿意。”

　　“为什么。”

　　“一个什么身份都不知道的人我为什么要理你，出去吧。”

　　男孩还想上前，外面的人已经通知了初弦，他很快回来。

　　看到眼前的小孩，初弦让人看好姚宛后，将他带了出去

　　“哥哥要带我去哪。”

　　“荣王殿下。”

　　男孩转头，笑盈盈“你认识我啊。”

　　初弦“现在认识了。”

　　小荣王点头“虎林军主帅，久闻大名。”

　　华丽宫殿。

　　“夫人请。”初弦离开后，姚宛被人驾车带走。

　　姚宛看周围。男孩穿着一身华服坐在宫殿的高椅之上，周围围了一圈人。

　　“荣王？”姚宛猜到了他的身份。

　　“是我。”荣王“坐吧姐姐。”

　　姚宛看了看没见初弦。

　　“他让我接你出来自然是放心的，只是有些事情要处理，这两天你就安心住在这儿。”

　　姚宛看着这座和千里之外京都皇宫几乎一模一样的地方，有些厌恶。

　　荣王“姐姐，你不喜欢这里吗？”

　　“不喜欢。”

　　“别人都巴巴要来住，你很奇怪啊。”

　　姚宛“你也很奇怪。”

　　已故荣王之子，太后长孙，也可能是未来的新皇，整天在她周围转悠。

　　荣王神神秘秘“我是受人之托。”

　　姚宛一愣，眼神冷“不要让他出现在我面前。”

　　“别啊，有什么话大家好好沟通，不要误会。”

　　姚宛神色冷得若冰霜。

　　荣王眼睛眨巴眨巴，却不敢再说什么，只能先给姚宛安排了一个宫殿。还拨了十几个最闹腾的丫头，前前后后的照顾着。

　　“姑娘你要吃什么？奴婢帮你去拿。”

　　“姑娘冷不冷啊？奴婢去帮你拿件披风吧。”

　　“姑娘是不是觉得很闷呀？奴婢会唱小曲儿给你唱一曲。”

　　“我会跳舞，我来跳舞吧。”

　　初弦走进屋子的时候就看见姚宛趴在软榻上生无可恋的样子。

　　“都出去。”

　　丫鬟们如水退了出去。

　　姚宛“总算消停了。”

　　初弦“你可以让他们出去的。”

　　“在别人的地盘，我还是收敛着点吧。”姚宛“我们什么时候可以走。”

　　初弦“首辅想请荣王进京。”

　　姚宛“他不愿？”

　　初弦“说不上不愿，但是也得考虑之后的打算，就像你说的。”

　　他可以当皇帝，但是又不愿意完全当一个傀儡，在这个时候再寻找一部分的势力相互牵制，才能够更好保佑他的生命安全和权利。而虎林军是非常好的选择。

　　恐怕初弦这次过来也是为了这个目的。之前他是皇帝阵营的，但现在皇帝失去了权力之后也可以立刻转向其他人。果然没有什么永远的朋友和敌人。

　　姚宛“那和我待在这里又有什么关系？我不喜欢待在这。”

　　初弦“用不了多久，这里暂时比较安全。”

　　安全才怪。但是福不是祸，姚宛知道抗拒也没用。

　　小丫鬟跑进来“王爷请两位去看烟花。”

　　初弦看姚宛，无声询问。

　　姚宛“不看白不看，没什么好躲的。”

　　初弦点头，他喜欢的女子会害怕，但足够勇敢。

　　外面热热闹闹。宽阔的塔楼之下，广场中央丫鬟仆从们聚满了，叽叽喳喳。

　　“来了。你们可来了。”荣王撸着袖子，正蹲在地上打火柴“正好要放。”

　　火苗点燃的一瞬间就像燎原的星海，无数的爆竹升空在天空中炸裂成绚烂却易逝的花朵。

　　荣王“怎么样？这可是我亲自做的，特意放给你们看。”

　　“哦。”

　　“姐姐，你怎么那么冷淡？”荣王“不好看吗。”

　　姚宛抬头扫了一眼，绚丽多彩几乎照亮了整片天空。

　　“好看。”

　　荣王“那你就再在这儿看一会儿吧，我有事和初弦谈。”

　　姚宛坐着，安静的，脸庞被映出一片红光。

　　“喜欢？”

　　姚宛没有回头。

　　戎椋“怎么，现在连话都不想和我说了。”

　　姚宛“是你还想和我说什么。”

　　“老郭他们是不小心坠落悬崖。”

　　姚宛眼神淡淡的像不聚着光，瞳孔里映射着烟花最灿烂的冰冷。

　　戎椋“你不相信？”

　　“信不信又怎么样，难道他们能活过来吗？”

　　姚宛感觉身后的人靠近，戎椋低头将她的脸抬起，吻住了她。在落幕烟火中碎裂而华丽，姚宛咬他，两人的唇边都染上了红艳，却没有放开。

　　在松开的一霎那，姚宛一巴掌打在他的脸上。震耳欲聋。

　　戎椋看着她眼里没有什么怒气，反而是一种坦然“恨我？”

　　姚宛“我说了你别出现在我面前。”

　　戎椋“凭什么觉得我会听你的？”

　　姚宛“你认为这样有意思吗？从一开始就不过是场局，是我心存的侥幸，我向你道歉了，我应该没有什么利用价值了，能不能别再来恶心我了？”

　　戎椋眼里碎裂般的炸裂。

　　“呀呀呀。”对面阁楼走廊上，荣王跺脚“看起来谈的不是很好哎。初弦，你说他们能不能复合呀？”

　　“不能。”

　　“为什么，戎椋可不是什么善罢甘休之辈，他想要的，那小姑娘可没有办法抵挡。”

　　“她有。”

　　荣王好奇“什么意思。”

　　“她的心比铁石还要坚硬，不管对她多好，再怎么挽回都没有用的。”

　　荣王第一次有些意外。

　　看着姚宛远远离开，荣王坐不住了“我去看看。”

　　荣王“第一次被人打，傻了？”

　　戎椋依旧站在原地。

　　荣王“初弦说你是白费力气，姐姐不会搭理你了。要不放弃吧，我再给你找几个美人。”

　　“放弃？”戎椋死死盯着姚宛的背影，眼神决绝“做梦！”

　　天廊之上，初弦看着戎椋，眼里无限平静，这个人已经没有任何威胁。

　　从他做下那些事情开始，他和姚宛就已彻底结束。不是可以化解的误会，不是可以回到原点的波折，而是永远也无法挽回的失去。亦如当初的他。

　　穷极一生，都没有办法让她再爱上他。

　　姚宛回到院中，肚子有些疼，半躺着。

　　“姑娘，要不要洗漱，我们已经放好水了。”

　　“我自己来，谢谢。”

　　“奴婢来，你是贵客。”

　　她贵什么？不过是被肆意轻贱的人。姚宛“你们王爷，要离开吗。”

　　“已经在收拾东西了。”丫鬟开心“宫里人不多，所以说带着我们都一块去。”

　　“什么时候启程。”

　　“过了五月吧，王爷最喜欢吃五月黄，一定要吃了再走。”

　　“对对，还有灯节。”

　　耳边唧唧咋咋，姚宛却盘算着，必须在此之前趁机会溜出去，然后跑路。不是逃避，只是不想再浪费时间纠缠。

　　之后几天，荣王没事就来找姚宛，天南地北聊，全宫上下全是话唠。不过真让她等到了出去的机会。

　　不过这过程，姚宛坐在那夸张的轿子里，外面山呼海啸。

　　“怎么样，好玩吧。”

　　姚宛颠的有些恶心。

　　荣王“这百姓，什么事都有，很多说不清对错，立场不同，非要真个是非反而痛苦，所以含含糊糊也是一种生活良药。”

　　姚宛观望敷衍着“小小年纪，想得挺多。”

　　“我是王爷，不是一般小孩。”

　　“嗯嗯，真棒。”

　　荣王“切，走，我带你去买东西。”

　　“好东西都拿上来。”一进入商铺，荣王就跟土地主一样大喊。

　　掌柜的见是王爷立刻招呼伙计，从后面搬东西出来，琳琅满目，眼睛都闪得不行。

　　荣王“随便挑，都要也可以。”

　　姚宛“败家。”

　　“这算什么？”荣王“戎椋难道没给你买过？他的店铺开遍西梁。”

　　姚宛神色淡淡“是吗。”

　　荣王感觉自己好像又说错什么了“那个，他，这几年遇上问题，一直躲着。”

　　姚宛“走吧。”

　　“你不要。”

　　“我要自己会买。”

　　“那我给你买其他？”

　　轿子晃晃悠悠，一个下午，他们几乎逛了整条街。但手里还是空的。

　　荣王默默看着始终安静的姚宛，突然有点相信初弦的话了。

　　跟了半天，旁交侧击地口水都快没了，买什么都不要，对别人的恭维讨好也毫无反应，仿佛什么权势地位，什么珍馐至宝都入不了她的眼。如同一滩不见底的深水。无法触及，无法握暖。

　　姚宛开口“我去买点糕点。”

　　荣王跳起来“我让人去。”

　　姚宛“我自己挑。”

　　“等等我一起。”荣王跟着。

　　姚宛进去一家糕点铺，试吃了点。

　　“喜欢吗？喜欢就全包下来？”荣王迫不及待要花钱。

　　“等等。”姚宛阻止他，然后好端端的人突然倒头晕了过去。

　　糕铺老板吓得差点也跟着昏过去。

　　荣王愣了一下，随即狂喊“快，太医，让他快过来，快啊！”

　　为了安全，马车随行跟着太医，立刻跑来。

　　荣王“怎么了，她怎么了。”

　　“姑娘怕是要生了。”

　　荣王“啊——？”

　　下面连忙去找人，找稳婆。恰好有个在隔壁买菜。

　　姚宛被搬进了店铺后面的宅子，稳婆进去。

　　帘子下姚宛缓缓睁开眼。五嫂扶她起来。

　　“真的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