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起意》万九

25、小溪

　　姜姜“你这两天怎么那么懒，每天睡到日上三竿。不去唠嗑，不去打叶子牌，就知道窝着。”

　　姚宛穿得严严实实“天冷，不想动。”

　　“你之前不是一天不出去就不行吗。是不是病了。”

　　“我就是不想动弹。”也不敢动弹。姚宛感觉现在自己心口揣着个兔子，跳不停。

　　姜姜不理她“张叔在外面搬东西，我们也去帮忙。”

　　姚宛不情愿。但再不动恐怕真要被怀疑了。磨磨蹭蹭走到外面，后坡的张叔正在搬一些木头。

　　“丫头起来了。”张叔看到姚宛，眼神一变，看向她的肚子。

　　“怎么了。”姜姜。

　　“没事，感觉姚丫头最近胖了。”

　　姜姜“云婶的饭实在太好吃。”

　　张叔对姚宛道“丫头休息吧，我和姜姜就行。”

　　姜姜“她懒得很，让她动动。”

　　“她现在可不能瞎走动，要小心。”

　　姚宛一愣，看张叔，明白什么立刻摇头。

　　姜姜“为什么。”

　　张爷立刻笑笑“那个，躺久了一下子起来可能会不舒服，得缓一缓。”

　　姜姜“是吗？”

　　两人忙活起来，姚宛坐到桌子前，拿起苞米掰着，不一会姜姜忙完，就去后面洗手了。

　　张爷走过来“最近不能吃冷的，辣的。”

　　“您知道。”姚宛确认的语气。

　　“我以前是个大夫。”张叔“帮你把把脉吧。”

　　姚宛伸手，也想了解一下到底是不是自己的幻觉。

　　张爷仔细查看脉象，随即皱眉“……之前吃过太多寒凉的东西了，这胎不是很稳，我帮你准备些安胎药。”

　　安胎药？所以——她真的怀孕了？

　　虽然已经被冲击过，但是得到确认，心口又猛然的跳动，姚宛下意识阻止“等等。”

　　“不想留这孩子？”张叔有些意外，但又有些了然。

　　“我，不知道。”

　　她不是不会怀孕了吗，突然在这个时候，不对，不只是时间，她和戎椋的孩子，太可怕。

　　姚宛确信，如果他知道，也只会无所谓。留不留他都不会介意，那她又该去在乎吗。

　　没有答案。

　　张叔看出她的纠结“不管如何自己最重要。有什么问题可以来找我。对了，我这里有几本医书，你没事的时候可以翻看一下，一些注意事项，但不要自己轻易用药。”

　　姚宛压下心底慌乱“谢谢，请别告诉老郭他们。”

　　“放心。”张叔出去。

　　没一会，韩岁从外面回来“掌柜的。”

　　姚宛收拾好心情“怎么了。”

　　韩岁“老郭去镇里到现在还没回来。”

　　老郭偶尔也会出去，但不会去太久，今日清晨出去都快中午。

　　韩岁“我去看看？”

　　“你最危险。”姚宛“我去吧。”

　　姚宛没到半路，就看见老郭跑了回来，慌慌忙忙，不好预感。

　　果然，老郭拉着她就回去“快走，有官兵搜查！”

　　该来的还是会来。村长第一时间知道了。本以为会惊慌失措，没想到大家倒挺淡定。

　　张叔给韩岁还要姚宛和姜姜换上粗布衣，又摸上一脸不知道什么制成的泥浆遮住面容。一下子又黑又老，那副样子就是站在官兵面前估计都认不出来。

　　“你们混在里面别出声。”村长“其他交给我们。”

　　老郭“小心。”

　　马蹄声由远及近。

　　姜姜和姚宛去河边和姑娘们洗衣服，而韩岁蹲在灶台边烧柴。老郭和张叔站在门口嗑瓜子。不慌不乱。

　　一队官兵骑马入内。村长迎上去“大人。”

　　“你们这很偏僻啊。”

　　“路是不太好走，大家辛苦了要不要喝杯茶歇一歇。”

　　“下来吧。”带头的一声令下，其余人纷纷下马。

　　村长已经准备了桌子“快午饭了，官爷要不也用点？还有自家酿的酒。”

　　“不错，正好兄弟们也饿了。”带头官差招呼众人坐下。

　　云婶端菜出来。

　　“这菜可真咸。”

　　村长“乡下婆子自己随便烧烧的，什么时候给过贵人，真是不好意思。”

　　云婶尴尬笑笑。

　　“对了，你们村最近有没有来什么陌生人。”

　　村长“我们这就这么大，没外人。”

　　官差四周看了看，都是些老农民。

　　“行了。”带头官差“兄弟们喝了酒歇一歇，我们等会就回去吧，搜查了那么多天也搜不到，只能向大人交代了，我们的差事也算完了。”

　　“那五千两银子我们是没有希望拿到了。”

　　“别人不来怎么办，还能请那间谍不成。”

　　官差扯了几句，也累得慌，吃完就原路返回，顺走了两壶酒。

　　村长确认人都走了。松了口气，把大家都召集了过来。

　　“老郭，你们到底惹什么事了，这些好像是府里的人。”一般的事情最多是县令衙役，而这些已经是府兵。

　　老郭“事有些大，我们也准备过几天就先离开。”

　　“你想什么呢。”村长“什么大风大浪我们没见过，你们想去哪里？而且这里搜查过了更安全。”

　　张叔“是啊，舟车劳顿的，有我们在不会有事的。”

　　云婶“你要敢走我跟你急啊！”

　　老郭无奈又感动“多谢大家了。”

　　虽然是虚惊一场，但这些人也给他们以警醒，这次的搜查非常严格，连这种乡村都已经到了。哪里都不是真正安全的。

　　韩岁“不如，我们分开吧。他们要找的是我，我离开了就安全了。”

　　姜姜“分开让他们抓吗？那我们劫囚为了什么。好玩吗？”

　　韩岁看他们，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姜姜“姚宛，你说呢，人呢？”

　　一直在人群里没说话的姚宛听到声音刚想动，一下子天旋地转，没有站稳，软软倒了下去。

　　“掌柜的——”

　　官道驿站。朝廷甲卫来回巡查，重兵把手，路上已经没有行人。到处弥漫萧条肃然。

　　驿站内，戎椋躺在椅子上，手边是一堆文书“首辅的令已下，半月后大军前往北线。你还准备磨蹭到什么时候。”

　　桌子另一边，初弦不为所动，可以说这半个月他一直找借口拖延回京行程至于理由“皇帝没有同意。”

　　戎椋“这朝堂到底是谁说了算，你不明白吗？”

　　初弦“那你又明白这场仗打下去会死多少人吗？”

　　“你是会在乎人命的人？”戎椋感觉听到了笑话。

　　戎椋“这场仗不打也拖不到明年春天，到时候北荒兵马强壮过了冬季更没有胜算。”

　　“他，不希望皇帝掌权。”初弦点明首辅真正的意图。

　　戎椋侧头“皇帝不打也不过是想获得权柄。你当初默许那场大捷，不也是一样。”

　　初弦不反驳。

　　“这些事你和我都没有说话的资格。”戎椋“但我默许你放走姚宛，你却连通缉令都不发是准备放她天涯海角自由自在吗？”

　　初弦“她不该困在这里。”

　　“先将她困入这些的是你。”

　　初弦“你派人去抓她了。”

　　戎椋“公然劫囚帮助侵犯逃跑，难道不应该捉拿归案？”

　　“杀大府对你只有好处，或者说她在帮你。”

　　“那又如何，我可不是假公济私的人。”戎椋警告“别再阻拦我，不然我也不会手下留情。”

　　戎椋出门，北荒使团已经返回，他们也离开了双陀镇。

　　蒋勇“有信。”

　　戎椋接过。看到上面的内容，失望一闪而过。

　　“首辅已经接连下令让你立刻回去。务必带回祁听月。”

　　“知道了。”戎椋“姚宛呢？”

　　“没找到。”

　　蒋勇“你别看着我，你那丫头可聪明机灵的很，还很勇，你又不让我伤人，也不让声张，这肯定慢。”

　　戎椋“继续找，挖地三尺也给我找出来。”

　　“我说别人也跟你一场，能放过就放过吧，上头都没时间管这些事情。”

　　放过她？戎椋眼前刮过姚宛的脸，那张虚伪又狡诈的面容，暗暗咬牙，让他放过她，这辈子也别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