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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被驯服的万人迷1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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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林柏性格有些奇怪,但他觉得对他有利的提议还是会听的。
直播间依旧挂着,也必须挂着。
网站有明确规定,一天只能拥有两次直播机会,一旦开启直播就不能关闭,在打开直播间的那一刻起就必须要等到两个小时的直播时间结束,而且一次也只能拥有两个小时。
一旦发现违规,轻则警告与罚款,重则泄露你的全部信息,是连同血缘纽带最稀薄的远房亲戚都会知道你在这个网站里做过任何事的全部过程的程度。
当时林柏只觉得这种规则对他来说算不上威胁,他甚至觉得直播时间太短了,万一白随刚好出丑但是没人观赏呢?那岂不是太可惜了?
但那只是当时的想法,现在的林柏目光阴恻恻地盯着屏幕上还在飞速滚动的评论与打赏,恨得牙痒痒的,眼白几乎要布满红血丝。
此时白随已经洗完澡了,他穿着宽松的丝质睡衣,短袖长裤,月牙白的睡衣更衬得他肌肤似雪。
白随洗了头发,刚才在浴室里他已经把头发擦成半干的状态,所以现在只在肩部搭了块干毛巾就出来了。
卧室里很静谧,落地窗依旧开着。
虽然是夏日,但晚上的风还是带着点凉意的,更别说白随这个卧室窗户正对着林家那个占地面积不算小的花园了。
夜风夹杂着草木特有的清新透过落地窗潜入卧室里,轻盈的白色遮光纱帘随之轻轻飘动着,加上暖黄色的灯光,室内的气氛被映衬得格外舒适惬意。
吹风机发出的声音很低,是令人有些昏昏欲睡的频率。
眼前这个莫名温馨的场景无论怎么看都只像是名词的睡前活动。
这也不怪他们用那种思想来对接下来的内容进行猜测,网站里的人早就思维固化了。
会出现在这个地方的又会是什么正经内容?
【掌管者为什么还不开价?】
【轻度命令大概多少?】
这条评论进入了林柏的双眼,一点点渗入他的大脑里。
林柏的大脑像台老旧的机器慢悠悠地转动着,神情放空,什么开价?开什么价?
还在迷茫间他突然想起之前自己粗略地扫了一眼玩法介绍,直播间的互动有网站提供的一项玩法,就叫“开价”,具体意思是掌管者可以给自己的小宠定价,准确来说,是定别人对小宠下达命令需要的价格,而直播间的看客想要通过掌管者对小宠下达命令就必须支付掌管者定下的价格。
让他开价?还不如让他去开天地呢,白随连他装摄像头都不知道,怎么可能听他的命令?
他不回答,对方也不善罢甘休,又接连几条评论。
【掌管者你是死了吗?你难道脑袋还没长全没读懂规则?】
【收了打赏就放这个是吧?】
后面的几条骂得很毒,林柏想把他禁言,但是系统显示他禁言太过频繁需要封锁这个功能半个小时。
仿佛这个世界都在跟他对着干一样,林柏终于失控了,他猛地将桌上的所有东西扫落在地,连同那台笔记本电脑都没能幸免。
它和其他物件一样,很狼狈的被摔在地上,发出一声巨响,但质量不赖,还能看见闪着花的屏幕里,白随侧对着摄像头露出的那小半张脸,嘴角含着浅浅的笑。
最后直播间里的数万人只看到了那个完美得像造物主最偏爱的作品吹好了头发,就在床上看了近半个小时的书。
摄像头安在了床的正对面,像素很高清,几乎可以看清人脸上的毛孔,而且直播间屏幕是可以放大的,书面刚好对着自己,这么待着也是无聊,他们也就忍不住放大看了。
棕红色的硬皮书面上印着几个烫金大字:《化国法律大全》
……
评论刷新速度一下子就放缓了,不少人已经看懂了那几个字的人都不约而同地陷入沉默之中,这个网站的存在本来就是违法的,只不过代理地址在国外,化国如果要对此进行调查需要费一番精力,而且已经有不少人在里面投了钱,如果被发现他们也逃不了,故而几乎是每个人都死死地捂住这个秘密。
但现在他们看到了什么?一个小宠在看法律大全?这简直跟你的宠物把你绑住,边磨着刀边翻看烹饪食谱一样离谱
虽然想是这么想,但是过了沉默之后,根本没有人离开这个直播间,毕竟这个小宠的姿色确实难得一见,而且宠物磨刀也只能是幻想罢了,那么弱小的生物又怎么能反抗得了人类?
而且在这罪恶的地方看那么神圣威严的书只会增加他们因为触碰到禁忌带来的兴奋感。
最后他们硬是待到白随关灯睡觉,直播时限只剩最后十分钟,在反复确定真的没有常见的内容后才疯狂刷屏骂起了这个直播间的掌管者。
小宠是令人垂涎的,内容是寡淡的,掌管者是会圈钱的,怨种这顶帽子是他们给自己戴上的。
这个时候看客们们自以为已经看透了林柏的本质和目的,他先是放出一个令人心痒的饵吸引住他们,在这种内容早就定式的地方,他们就会以为接下来的内容都是差不多的,因为那个漂亮的饵,他们就心甘情愿地上钩了。
待等他们发现不对劲开始攻击掌管者时,掌管者也在暗中激怒他们,来这个地方向来是缺钱的人,他们就会自然而然地想到,是不是钱没到位的问题。
所以在他们第一波打赏之后,掌管者也没有出现再次禁言的情况,他们都是看客,自然不知道直播间有禁言次数限制,所以那时候他们就自以为摸对了掌管者的算盘。
于是出现了开价那一幕,但掌管者没有回复,这个时间已经到了直播时间的一半了,他们投入的成本太多了,而且思维固化,他们还没看到自己想看的,一般人都不会想就这么地轻易离开。
随着时间的流逝,掌管者的沉默又把他们引向金钱问题,于是他们又在迷迷糊糊间被割了韭菜。
只能说这个掌管者太会利用小宠的容貌和他们的心理了。
此时那个被扣上“很会利用”这四个字的掌管者正坐在书桌,背部佝偻着,很瘦,衣料上几乎能看见他那一节节凸起的脊梁骨。
林柏的呼吸很沉重,他的右手拿着一只钢笔,尖锐的笔头狠狠地戳向白随的眼睛,那是一张照片,他花了些力气才找的。
那是白随的证件照,不知道什么时候拍的,照片上的青年面容青涩,头发有些长可能是太过紧张,肩膀畏缩着,眉毛皱起,嘴唇也紧抿着,他的怯懦和自卑满满当当的,几乎要从他那双雾蒙蒙的灰色眼眸中如洪水决堤般倾泄出来。
钢笔里灌的是红色墨水,笔尖刺穿他的眼睛,因为林柏太过用力几乎要订入那高昂的木制桌面,在接连数词用尽全力的刺戳下,笔尖断裂,红色墨水当即喷溅出来,除了右手上全是一片红还有零星几点溅到林柏的脸上。
他的眼神很恐怖,苍白的唇在发着抖,像个正在犯罪的杀 人魔。
林柏确实嫉妒这个何廖启和其他女人生的孩子会这么轻而易举地得到他母亲的宠爱。
毕竟他母亲只是表面看起来很和蔼可亲,其实上心冷得像块冰,对自己的丈夫向来冷眼,自己的两个儿子更是不管不问,除了工作就是工作,生活的重心从来都不在这个家庭上,他很难理解他母亲这样的人会对白随露出那么真切的慈爱笑容,甚至还肯给对方一个拥抱。
在林柏的记忆里,林雅繁根本就没有抱过他,无论是儿时还是现在,他的母亲看他的眼神都像在看着一只卑劣又恶心的蝼蚁。
刚开始知道这个眼神的含义林柏都要哭得缺氧了,但后来他发现在这个家里没有人能真正得到林雅繁的一个正眼,时间久了林柏也习惯了。
但是现在却出现了这个例外。
如果放在其他人身上,林柏可能不会这么极端,他顶多会威胁对方几句,或者找人揍对方,没有人不爱他,没有人会拒绝他。
可是那个人是白随,一个企图抢走他妈妈的外来者。
他不知道自己的恨意是从哪里来的,他向来明白自己的每一个情绪的产生原因和情绪本身性质,林柏很确定刚开始他对于白随只感到嫉妒,但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却是恨不得杀了对方。
这种负面情绪像是一条条毒藤蔓一点点地包裹和同化他,仿佛白随本就应该如此,生来就是要被他恨的。
*
怕被霍淮发现,常肖一的车速很快,一路上险些闯了红灯,不过还好,他赶在了霍淮之前回到霍淮家,他可不能让他堂哥发现自己偷偷尾随他了。
在家里做好一切伪装后,常肖一也收到了白随的联系方式,是那名王同学发来的。
W:“肖哥,不管怎么说,咱们都跟那个人做了三年同学了。”
一听就知道后面还有话。
拿到号码,常肖一的心情也放晴了,多少也愿意听对方说下去。
“有屁就放。”
聊天界面上反复出现几次对方正在输入中,光从这点就可以看出对方的犹豫不决了,大概对方也知道常肖一的脾气,也不敢拖太久,最终眼一闭心一横。
常肖一收到了对方的语音消息。
点开一听,对方像视死如归一般,声音洪亮又紧张:“肖哥你千万不要犯糊涂啊!咱们现在可是成年人了,打人可是会被请进局子的啊!而且现在都已经毕业,咱们就不要跟对方计较了吧?”
刚开始常肖一还听得云里雾里,直到“毕业”这个词眼出现他才反应过来,敢情对方是怕自己去找白随的麻烦。
谁说他要去找白随的麻烦?他可从来没有过这种想法!
但常肖一又转念一想,这个人怎么这么维护白随?好像当年他还帮白随说过几句好话来着。
常肖一的眉毛很黑,眼神锋利,皱起眉时,怎么看怎么暴戾,活脱脱像个现代暴君。
那小子不会喜欢白随吧?不然怎么会这么轻易地就找到白随的联系方式,之前一起联系的那几个可是怎么找都找不到。
几个呼吸之间常肖一的思绪百转千回。
不会从一开始那个姓王的就在诓他,在被他一威胁之后才装模作样地说要去问问别人。
说不定在那段时间里他早就在白随面前把自己的名声搞得更臭了。
在平时,常肖一就是个直肠子,这些弯弯绕绕的东西很少在他脑海里出现,但不知道为什么一旦在里面夹杂了某个因素,他的心思一下子就敏感了,一大推混乱的想法拼了命地想挤满他的脑袋。
“你怎么这么维护他?你喜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