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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真栽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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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夏正午的阳光依旧明媚,微风轻拂,阳光穿透树叶的缝隙,投下细碎晃动的光影,闪烁斑驳。
      空气里漂浮着不知名的野花清香,与微风交织。

      深巷,高树,野花,小吃街飘摇的烤肉香气,玻璃大厦反射的清浅日光……
      无数矛盾的元素钩织而成的,是知夏里的夏日风光。

      知夏里,地处京城最核心区。
      可谓是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的风水宝地,这不仅体现在交通便利,四通八达,更体现在高楼林立,人才济济。
      这里汇聚了全国最优秀的教育资源和高科技资讯,毗邻学院路,享有“中国小硅谷”之称。

      而在知夏里巷子的最深处。
      坐落的便是多年来被无数学子,视为神话和传奇的附中。
      ……

      从附中书店出来的一路,南蔷步调轻快,走两步跳一下,嘴里还哼着小曲,看得江槐序都不禁弯了眉眼。

      “至于这么高兴吗?”他问。

      “当然至于了。”南蔷转回身看着他,背着手倒着走了几步,眼角弯弯,“这可是准状元给我讲课啊,不高兴才奇怪吧。”

      “准状元夸张了。”
      “夸张吗?不是说你从来没失手过。”

      江槐序低头笑了下,“谁说我没失手过。”
      曾经失手到差点连高中都没考上。

      “什么?”南蔷没听清,嘴角还向上弯着,“总之我就是开心。”说着脚跟踢到了块石头,瞬间重心不稳向后退了两步。

      “小心点!”
      江槐序惊呼一声,看到南蔷倒着走路差点就摔下了马路牙子,向前迈了一大步一把拉住了她,扯进了自己的臂弯里。

      “哦哦哦,谢谢。”南蔷攀着江槐序的臂弯喘着气,还有些惊魂未定。

      他手臂的温度混合着熟悉的清淡无花果味道,又一次从四面八方包围了她,让南蔷瞬间想起了刚刚在数学办公室桌下的暧昧情景,脸颊不自觉飞上两抹红晕。

      “小心乐极生悲。”
      江槐序咳嗽一声,放开了她,眼神侧向一旁,“不过你一直都这么精分吗,一会儿生气一会儿开心的。”

      南蔷思索了几秒,认真作答:“倒也没有,我周围的人都说很难看出我的情绪。”

      “可能你比较特别吧。”她朝前凑了凑,仰头一笑。

      江槐序脚步一顿,挑起眉稍,满脸写着调侃。
      你这是在撩我?
      他的情绪总是更好懂,喜怒不藏,坦坦荡荡的混账样,南蔷不想让他得意,补充道:“嗯,你特别会惹我生气。”

      顿了顿,回头又补充了一句。
      “也特别会哄我开心。”
      她的眉眼闪着笑,说完就跑了。

      江槐序脚步一顿。
      靠,他绝对是被撩了。

      -
      “对了,这张照片还给你吧。”
      南蔷才想起这事,她掏出那张腹肌照,没敢看就递给了江槐序,像个烫手山芋,“我拿着也不太合适。”

      江槐序接过瞟了一眼,“ok,那这照片我就没收了。”
      随即他望着南蔷,慢悠悠补充了一句:“不过你要是想看,主动求我,没准我心情好就答应了。”
      语气还是一贯的散漫,一脸玩笑样。

      南蔷回过头,有点惊讶:“真的也给看?现场版?”

      江槐序步调顿了下,“你要看?”
      本来只是玩笑,没想到她竟然接茬了,就对他这么感兴趣?

      “你等等,我问问贝贝看不看啊。”南蔷说着就拿出手机。

      江槐序:……
      “你来马戏团看猴呢,还得叫上亲朋好友一起。”

      “哦。”南蔷悻悻地应了一声,按灭了手机。
      ……

      -
      当晚,南蔷按照江槐序的要求刷完了一整套模拟卷,把结果发给了他。

      漂亮笨蛋大少爷:「嗯,难题基本没拿到分,但基础还可以,有些知识点掌握得不够牢固,可上升空间很大。」

      南蔷在她们学校常年都是断层第一,还从来没被人这么评价过,还挺新鲜。
      扎满刺猬的小玫瑰:「你说话真直白。」

      发完消息后,南蔷越看他这个备注越觉得奇怪,顺手就给他改了一个。

      过了几秒。
      某人顶着新的备注回复。

      孤独而又灿烂的大少爷:「委婉点更好?」

      南蔷笑了笑。
      扎满刺猬的小玫瑰:「不用,我喜欢直白的。」
      ……

      “靠,你抱着手机一直咯咯乐什么呢。”彭愿正打着游戏,眼神一晃就看到江槐序趴在床上嘴角挂着笑,帅脸上染着些红晕。
      他一个抱枕丢过去,正正砸到了江槐序头上:“怪吓人的,干嘛呢。”

      江槐序一把拎开了抱枕,丢回去,眼皮没抬一下:“闭嘴。”

      “这么认真。看片儿呢?”彭愿贼兮兮。

      江槐序总算大发慈悲地瞥了他一眼,一副看傻子的怜悯表情:“脑子里装点干净的吧,我谢谢了。”
      ……

      手机又震动了一次。
      扎满刺猬的小玫瑰:「人呢?」

      孤独而又灿烂的大少爷:「在想该怎么教你。」

      扎满刺猬的小玫瑰:「很难?」
      孤独而又灿烂的大少爷:「第一次,没经验。」

      过了半晌。
      扎满刺猬的小玫瑰:「没事,我相信你。」

      孤独而又灿烂的大少爷:「那明天来我家?」

      扎满刺猬的小玫瑰:「好。」
      ……

      “操。”
      “你他妈这是跟谁聊骚呢。”
      彭愿一把夺过了江槐序的手机,嗓门巨大,盯着屏幕眼睛都要瞪掉了:“操,谁他妈是扎满刺猬的小玫瑰啊!你都背着我干了什么好事儿。”

      震耳欲聋的声音吵得耳朵生疼,江槐序抓起一个枕头丢过去,不耐烦道:“小点声。”

      趁人没反应过来,他顺势一把抢回了手机,按下了锁屏键收进兜里,又坐回了床上,懒得搭理。

      彭愿历经了一系列震惊,嫌弃,惋惜,无奈的情绪之后,最终一脸委屈巴巴趴在床边,冲着江槐序撇撇嘴,圆圆的眼睛就差闪着泪花了。
      “序序,我好失望。原来你是这种人,我竟然才发现。”

      “发现你妹呢。”江槐序横躺在床上,闭着眼睛,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样子。

      彭愿又凑近了些,痛心疾首地盯着他,“你真是白长了这白白净净一张脸,心和外面那些脏男人没什么两样。”

      “你说话能不能别这么恶心。”江槐序斜着眼睛瞥他一眼,快受不了了。

      彭愿的目光还落在江槐序脸上,唏嘘不已。

      帅,的确是帅,帅得惊为天人。
      是身上随便穿件白t都盖不住的惊艳,皮肤白皙细腻,眉眼深邃,五官挺立,连下颌线的弧度都精致得像雕刻,发丝清爽蓬松。

      他脸上刚刚的红晕还没褪下去,平白少了分冷淡,多了分柔和。帅得没了攻击性,让人嫉妒他都嫉妒得没脾气。
      怎么看怎么帅的一个帅哥,怎么就突然想不开了呢。

      恨铁不成钢,彭愿的手指猝不及防地插进了他的头发,发泄似地撸了两下,给他弄得乱七八糟。
      “江槐序,你为了和人yp,连头发都剪了啊。装什么清秀奶狗呢。”

      江槐序终于睁眼,一把打掉他的手,脾气大了点,主要是无语:“约你妈的炮呢,你哪只眼睛看见我要yp了。”

      “你都让人家来你家了,还都是什么第一次没经验,你恶不恶心啊。”
      彭愿抢过他手机怼到他面前,指甲敲得屏幕咔咔响,就差指控了,“都证据确凿了,还跟我演。”

      江槐序忍无可忍地长呼了口气,恨不得拿个线把他的嘴给缝上,最后还是忍住了杀意,耐着性子把前因后果都给他讲了一遍。
      ……

      听完了全故事,彭愿一颗悬着的心这才放下。
      “我就说嘛,你也不至于,这么多年有多少人给你塞情书,发小作文表达爱意啊。光是你拒绝的次数,我用五双手都数不过来了吧。还有那些没勇气直接找你,跑到我这里来哭诉的,说自己有多喜欢多喜欢你,从小就喜欢你,喜欢你喜欢得发疯的。”

      “序序,连我都有经验了。人家姑娘对你有没有意思,我都能一眼看出来。”

      “但有一说一,不管是上次吃饭,还是今天你跟我说的这些,我都能感觉到,咱们南蔷女神和别人不太一样。那就是,人家对你大概好像的确真没那个意思,至少现在意思不大。”

      彭愿罕见地面露了些难色,“是,我最开始是还吵着闹着撮合来着,但就是说着玩儿开玩笑呢。你这人本来就又纯又轴,要是真认真了…”

      彭愿叹息一口气。

      他的兄弟他了解。
      童年受过伤,才更想追求完美。

      他可是一个连画月亮都只画满月,不画月牙的人。别人说你画成圆的就变成太阳了,他说我的月亮就是圆的。
      因为只有圆的月亮才是圆满。

      窗外,街道寂静,风拂过树叶簌簌作响。月光洒满了整个夜空,皎洁静谧,如银色的绢帛,与夜色交织。
      江槐序平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星星点点的光晕晃在眼前,搅拌着思绪。

      长久的静谧过后,彭愿摇摇头。
      “咱这次是真栽了?”

      江槐序依旧沉默。

      -
      另一端,南蔷还沉浸在收获了金牌家教的喜悦之中,第一次庆幸自己认识了他。
      活得久了,还是会有好事发生。

      她躺在床上抱紧枕头,点开了江槐序的朋友圈主页,没什么特别的,只有一些转发的公众号。

      唯一特别的是他的签名。
      ——「What's past is prologue.」

      南蔷查了一下,这句话出自莎士比亚戏剧《暴风雨》。

      可以,这很江槐序。
      她甚至可以脑补到他那副欠揍的嘴脸,「江槐序的“序”,是“一切过往,皆为序章”的“序”。」
      想着想着,她的嘴角不自觉地弯了弯,脸埋进枕头里。

      朋友圈没什么好玩的,南蔷不甘心地继续在浏览器里搜索着他的名字。

      「槐序,指夏日也。」
      ——明·杨慎《艺林伐山·槐序》。

      原来他的名字是夏天的意思。

      除了这些,南蔷还在网上看到了无数关于他的报道,附中高中保送名单的第一位,各种大大小小竞赛金牌的获得者,还有贴吧里为他盖起的千层表白高楼。
      一路鲜花和掌声,金光闪闪到晃眼的履历。

      南蔷第一次发现,原来他始终存在于她的想象里。
      那个她想象里,抛弃她的亲爸的后儿子该有的形象。或许是一个玩世不恭的富二代,或许是一个花天酒地的公子哥,又或许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不认感情只认钱的无才无德阔少爷。
      从来不是一个真实的人,而是一个虚幻的符号。

      玩笑开得多了,连她自己都快相信了。

      其实他们真的不熟。
      其实她从来都没有真正认识过他。

      其实他是比她想象中,离她更加遥远的一个人。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真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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