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春来》Woooood

3、第一名

　　唐温礼：段哥。
　　唐温礼：我不记得路了。
　　段程过了会儿才回消息：等着，别乱走。
　　唐温礼站在路口，无聊就拿着手机刷着学习视频，等了十分钟段程来了。他手里提着他的书包：“是要回去了对吗？”
　　“嗯，你怎么知道？”他背上书包。
　　“猜的。”段程转身就走，唐温礼小跑跟上他：“段哥，你不是说不会来找我的吗？”
　　“是你叫我来的。”
　　“我只是说我迷路了，我可没让你来找我。”
　　“那我下次不来了。”
　　“我下次不会迷路了。”
　　“嗯。”
　　“你不信我？”
　　“不知道。”
　　唐温礼愠怒：“你不相信我的记忆力？”
　　段程瞥他一眼：“不是所有东西有能力记住就能记住。”
　　“段哥，是不是因为你记忆不好所以你说这话啊？”
　　“……”段程没理他加快了步子，唐温礼快步跟上他笑问：“段哥你是不是心虚了？”
　　“段哥！”
　　段程回头，唐温礼笑得开心：“你生气就不理人吗？”
　　“……我没生气，我只是懒得理你。”
　　唐温礼走到他身边：“你来找我，不对，你来接我了，那店子怎么办？”
　　“原来你还有良心问这个？”
　　“我当然有良心。”
　　“我让田伯帮忙守，送完你我得回去。”
　　唐温礼点点头：“等我成绩出来了，我第一个告诉你，如果我考得好你会奖励我吗？”
　　段程：“不会。”
　　“……”唐温礼也不恼，反倒笑嘻嘻的，“那好吧，祝我这次考试进年级前五。”
　　“没考到呢？”
　　“男女混合双打吧。”
　　“真可怜。”
　　“我也觉得。”
　　段程的目光在唐温礼的身上停留了会儿，然后开口：“到了，自己出去吧。”
　　唐温礼看向老街尽头，冲段程挥手：“拜拜。”段程只是点点头。待唐温礼的身影消失在尽头的热闹时，段程才动身往店子去，田伯见他回来，忙问：“那个白娃娃找到了？”
　　“嗯，送回去了。”段程取了抹布，在空桌上处理油渍，“为什么叫他白娃娃？”
　　田伯笑眯眯的：“这娃娃像个白瓷器似的，白白净净的可不就是个白娃娃吗？”
　　段程听了笑：“那我呢？”
　　田伯像听到了笑话：“你多大了？还要和人家一样要当个娃娃？”
　　“他明年就成年了。”
　　“怎的？你想和人家配个对？叫你黑娃娃还是炭娃娃？”
　　段程无语：“您老怎只和我杠，那小子给您什么好处了您这么护着他？”
　　“哟，我可没护着他，人家本来就是一口一个‘爷爷’叫的甜，像你？衣服都穿不抻就对我开口闭口一个‘臭老头儿’，我都懒得搭理你。”
　　段程把手上的抹布洗净然后搭在水槽上沥水，田伯走出来找了个位置坐下，两腿往桌上一搭，闲散自在。
　　段程见状：“等会儿这桌子上可是要放菜的，你快把腿放下来，否则跌伤了哪块骨头我都治不了你。”
　　“尽诓我，等会儿我自个儿擦。”
　　唐温礼回了家何梅就查他练习卷的完成情况，看到段程圈的题和他的字，何梅皱了眉：“这个‘笨’字是谁写的？”
　　“朋友，和他去图书馆时他看我练习卷，然后看我简单计算错的多就写了这个字。”唐温礼背在身后的双手食指纠缠着，在何梅翻看卷子发出纸的摩擦声的片刻时间里，唐温礼生怕露了馅。
　　“嗯，他圈的题不是乱圈。”何梅把练习卷递还给唐温礼，“他叫什么名字？是个男生吧？”
　　“嗯，是男生，他不喜欢别人乱报他的名字，我不好说。”唐温礼觉得要让何梅知道段程，到时候打听到他在老街还打架，何梅一定会发疯般的阻止他们两人有任何联系的。
　　好在何梅没在追问，唐温礼进了房间，一时间不知道干什么，只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
　　他不像其他男生手机里总有几个游戏，唐文至打小不让他玩游戏，看小说也是不被允许的，能看的只有中外名著。他的手机里的视频软件是用来学习的，再下的几个软件也是为了刷题，就连音乐软件都是为了练习英语听力。
　　他又进了聊天群。
　　唐温礼：@潘甜 班长，我们成绩什么时候出？
　　潘甜：老班说明天十二点就出。
　　孟常春：好日子不过一天，我赌唐温礼这次又是班里第一。
　　孟常春：求唐大佬分我一半的脑子。
　　向赋：你年级前五十想怎样？
　　唐温礼：谢了。
　　他收了手机舒了口气，他从未觉得出成绩是这么令人激动的事，以往出成绩只是为了完成任务，而现在却像是和谁一起完成了一项艰巨的任务，当要宣布结果时那种欢喜难耐。
　　唐文至打断他的心理活动，示意他吃饭。
　　唐温礼：我妈做的饭没你做的好吃。
　　段程：怎么了？和你妈吵架了？
　　唐温礼：是真的没你做的好吃。
　　段程：你想吃我做的你随时来就行。
　　唐温礼回复了一个“好”，正想问明天中午他是否有空时，段程打来了语音通话。
　　他稀里糊涂手足无措地按下接听，小心翼翼地冲对面“喂”了声。
　　对面声音嘈杂，看来人很多。
　　“你刚接电话之前，想发什么消息？”他的声音在嘈杂的背景里却格外突出。
　　“我，我就是，就是想……”
　　对方突然的笑打断了他的话：“怎么回去之后就成了个小哑巴啊？”
　　“没有，是你突然打电话吓了我一跳。”
　　“嗯，对不起，等会儿给你发个电话号码。”段程停了一下，“现在缓过来了吗？可以和我说刚被我打断的事了吗？”
　　唐温礼走到阳台关了拉门：“我想问你明天中午有空吗？我想去找你。”
　　“我都在，随时欢迎你的到来。”
　　唐温礼笑出声：“好像那种门童的欢迎语啊。”
　　段程语气无奈：“可是我说的是实话。”
　　“你走之后，温奶奶来找你，我把她送回去了。”
　　“她找我有什么事？”
　　“看你在不在，怕她的小温不见了。”段程像在想措辞，“原本也是在想怎么问你明天来不来，然后你说你妈炒的菜不好吃。”
　　唐温礼脸都快被冷风吹僵了，可是手心还热乎：“那以后我就等你想好措辞给我发消息了我再发消息。”
　　“嗯，好。”
　　唐温礼又和段程闲扯了几句，可就没提明天中午会出成绩的事。挂了电话后，段程就发了两个号码。
　　段程：第一个是温奶奶的，第二个是田伯的。
　　唐温礼下意识地发出：那你的呢？
　　发完唐温礼就后悔了，太没礼貌了。唐温礼把消息撤回。
　　段程又发来一串电话号码：撤回干什么，害羞？
　　唐温礼脸上烧得厉害，也不知道是不是冷出幻觉了，他道了谢。段程道自己要去忙，两人结束了聊天。
　　唐温礼回到房间，发现皮肤僵冷，体内却像有火烧。
　　要疯了。
　　第二天成绩快发出的几分钟前，唐温礼跑到老街，段程蹲在门口手里拿着一块肉干逗一只棕黄色的狗，那狗看着傻乎乎的，趴在地上伸着头，摇着那条屁股后面的大尾巴。
　　似是感到有人来，大狗扭头看他，段程也转过头。
　　“吃饭了吗？”唐温礼摇头，段程把肉干丢进大狗嘴里，起身开火，“给你做煲仔饭？”
　　“好。”
　　“吃辣吗？”
　　“不太能吃。”
　　“嗯。”
　　唐温礼蹲在段程原本蹲的地方逗狗。
　　“这狗咬人吗？”
　　“咬坏人，不咬白娃娃。”
　　唐温礼扭头看他：“什么白娃娃？”
　　段程耸肩：“我不知道。”
　　“这狗叫什么名字？”
　　“老街的野狗，没名字。”
　　“你把它养这么大的？”
　　“老街每个人都养了。”
　　唐温礼看着狗在摇尾巴，似乎在向他讨吃的，他忽的想到什么：“这狗做绝育了吗？”
　　段程做菜的手一顿，然后笑说：“你才和人家第一次见面就有给人家做绝育的想法了？它没做绝育。”
　　“不是有想法，只是绝育对它好一点。”唐温礼摸了摸它，“下次有空我带它去做绝育吧。”
　　段程在一旁笑，大棕狗歪着它的大脑袋，不明白地看着他两。段程摆好盘，示意他吃饭，唐温礼洗了手，但他没急着吃饭，而是拿了手机。
　　“你也饭前要拍照？”段程在他旁边坐下。
　　唐温礼没说话，拿手机摆弄了一会儿然后放在桌上推给段程：“你点进去就能看到我这次的成绩了，我说了让你第一个看。”
　　段程看了他，又看向手机，随后拿起手机点看成绩，唐温礼虽表现得漫不经心，吃着煲仔饭毫不在乎，可段程发现他的眼睛时不时往他这边跑。
　　段程觉得好笑。
　　“考得不错。”段程说完也没有还手机的动作；干等的有点急，唐温礼直勾勾地看着他，段程也看他，他等不住了：“然后呢？”
　　“什么然后？”段程装糊涂。
　　唐温礼疑惑：“考得不错之后呢？考了第几名，多少分，有没有下降之类的？”
　　段程淡笑，看着他的眼睛：“第一。”
　　唐温礼没明白：“什么第一？”
　　“全班第一，还有，”段程故意停了下，“全年级第一。”
　　唐温礼有些激动，整个人凑到段程身边：“真的？”
　　“你自己不是看到了，这么不相信自己？”唐温礼的身上有股薰衣草的味道，清淡又浓烈，段程一时像着了迷。唐温礼扭头看他：“因为这是第一次考到年级第一，之前最高也是第二，何况这次712分，不仅离730又近了一步，而且我可以逃过男女混合双打了。”
　　“嗯。”唐温礼的呼吸打在他脸上，酥痒温暖，他不敢看他，于是将头朝反方向转去，“快吃饭，吃完回去庆祝。”
　　“没人给我庆祝。”唐温礼拿回手机坐回原位。
　　“……”段程又看他，舔了下下唇，“那你，买个小蛋糕庆祝？”
　　“我不吃蛋糕，我爸妈不让我吃。”
　　“……”
　　唐温礼看出他的手足无措：“你做的煲仔饭就当我的庆祝吧，谢谢，很好吃。”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