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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春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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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这几天不见,有什么喜事吗?”
从一进门纥奚少泫就春色满面,丝毫没有大战前的紧张之色,柳容调笑道。
“你猜啊。”纥奚少泫大咧咧地躺倒在床上。
“莫不是将祁公子吃到嘴里了?”柳容微勾嘴角,想必也只有这位祁公子才有这般本事吧。
“猜对了一半。”纥奚少泫张嘴一笑,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齿。
“看来,还是没吃着啊。”柳容装作十分失望的样子,柳眉轻蹙,微微叹了口气。
“说正事。”纥奚少泫从床上爬了起来:“那边准备的怎么样了?”
“即日即可起事,只要二皇子一宣布即位,就可以起兵了。”
“那好,国不可一日无君,自皇上驾崩时日已经不短了,恐怕就在这几日了吧。”纥奚少泫摆摆手,柳容便放下原本要端过来的茶杯。
“京城很多原本中立兵部的掌权人物纷纷站到了二皇子那边,形势比较紧张啊。”柳容揉了揉额角,这几日也四处探查,睡眠不足啊,可千万别影响了我这吹弹可破的玉肌才是。思及此,柳容的纤纤玉手抚上了自己的脸颊,果然粗糙不少。
“少奇,少英他们那边没有问题吧。”纥奚少泫将兀自臭美的人儿拉到一旁。
“你就算不相信我,也该相信他们啊。”柳容翻翻眼睛,好歹兄弟一场,虽然只是名义上的。
“军饷和粮草是稳定军心最为重要的东西,知道吗?”在这个环节上,千万不能出任何差错,所谓攘外必先安内。
“明白。”柳容不耐烦的打了个哈欠:“这二皇子也真是够能憋的。”
“怎么,又不耐烦了吗?”纥奚少泫扯过一床被子盖在身上,怎么已是开春,天还是冷得紧。
“皇帝不急太监急,我着什么急。”柳容斜睇了一眼,便专心致志的去摆弄他那盆兰草。
“不急着回去?”
“时辰确实不早了。”纥奚少泫起身打开窗户,真是乍暖还寒啊。
“还是不走门?”自从上次被祁公子抓了个正着之后,这位纥奚少泫大人一般都不从大门出入,而改做了飞檐走壁的飞贼了。
“那是啊。”说着飞出窗子,一下子就消失在了柳容的视线里。
柳容盯着自己精心栽种的兰草:“主子可不能纠结在儿女私情之中啊。”
转身见到皱皱巴巴的被子,皱了皱眉头,轻叹口气:“祁公子,应该不是蓝颜祸水吧。”
“殿下,国不可一日无君啊。”蓝影痕看着正埋头在奏章中的男人,自己进来足有一盏茶的时间,那人却不曾抬眼看过自己,还是忍不住开口说话。
“怎么,等不及做皇后了?”宣珩依旧没有停下手里的工作。
“殿下……”蓝影痕咬了咬嘴唇,最初,或许确实是因为追求地位和名利,证明自己并不输于男子,但是现在,看着眼前的男人,依旧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的批阅着奏折,蓝影痕不由苦笑一笑。这果然是女人的本性吗?
“时间拖得越久,他们就越急躁。”宣珩合上手里的奏折,终于将视线从奏折上移开了:“本宫不急,自有人急。”
“可是大殿下那边也是毫无动静啊。”蓝影痕柳眉微蹙:“迟则生变,若是京中官员倒向大皇子的话……”
“你还是在怀疑祁云飞吗?”
“不得不防。”蓝影痕走到宣珩身边,替他研起了磨,但眼睛并没有离开过宣珩丝毫没有表情的脸。
“不必担心,就算祁云飞不站在我们这边,他也定然不会投靠大皇子的。”宣珩依旧面无表情。
“这……”
“你先下去吧。”宣珩摆摆手,示意蓝影痕退下。
蓝影痕贝齿轻合,也不再多说些什么,这个男人本来就没把自己当做过未来的妻子,只是一个合作伙伴,各取所需而已。
待蓝影痕离开书房,宣珩脸上露出一丝鄙薄的笑意:毕竟只是一个女人,很多事情都写在脸上,不过这样更好。更有利于自己对蓝家军的掌控,不是吗?
从镶金的椅子上站起来,舒展了一下筋骨,宣珩站到窗边,窗外的一株金桂已是枝繁叶茂。那一年沄儿刚刚进宫,为了讨父皇的欢心,两人便在院子里种满了金桂,可是因为没有经验,只有这一株存活了下来。
想到祁沄,宣珩的心里忽然觉得有些失落,那天沄儿主动进宫来见自己,本以为是个冰释前嫌的好机会,没想到,平时看似柔弱的沄儿,性子竟然这样倔强。
宣珩看着窗外的金桂,不由自嘲的笑了起来,身在皇家,本来就没有资格谈论什么儿女情长,自己也一向认为在这方面做得很好。可是造化弄人,一切都按照自己的计划进行,为什么到头来会发现自己的心竟然有说不出的疼痛呢?
沄儿,这个纤细瘦弱的青年,曾经深爱着自己,可是,自己有意无意给了他莫大的伤害,如今恐怕再他心中,自己已经不再是哪一个重要的人了吧。
宣珩坐回镶金的座椅上,等到即位之后,应该还有机会将他抓住吧。
这一厢,纥奚少泫离开琦幕楼,便使用轻功,很快就到祁府,不想偷偷摸摸的翻墙进府,纥奚少泫便扣了扣门。
应门的竟是祁成。
祁成见叫门的是纥奚少泫,不由努了努嘴,这冤家老是给自己添麻烦,最近来的倒是越来越频繁了。
祁成不耐烦的将纥奚少泫带到祁沄的书房门口,便打着哈欠,准备继续去睡个下午觉。
纥奚少泫一把抓住他:“孩子,怎么这么偷懒?你家少爷在书房,你都不伺候这?”
“我家少爷都不管,你管得着吗?”祁成像上白了白眼睛,鼻子里哼哼,讨厌。
“那我……”纥奚少泫没再多说话,手指轻轻一点。
“啊!”祁成不由惊呼一声“妈呀,好痒。”
“现在精神好些了没?”纥奚少泫笑意盈盈的看着像小猴子一样抓耳挠腮的祁成。
“你……你,你……”祁成不只是气的还是痒的说不出话来。
“我,我,我怎么了?什么时候伶牙俐齿的祁成小爷说话也结巴了?”
祁成不再多说话,只是手脚并用,不停在自己身上乱挠着,双眼死死地盯着纥奚少泫,仿佛要将纥奚少泫盯出个洞来。、
听到外面吵吵嚷嚷的动静,祁沄推开门,看见的正式这样一副诡异的画面:一个面目丰神俊朗,出尘若仙的青年站在一边,双手环抱,正看着一个像只猴子般耍宝的少年,少年还面目凶恶的会看着他。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祁沄一头雾水,这两个肯定是前世的冤家,每次见面都要搞出些奇奇怪怪的事情来。
“我在给他提提精神,不然老是睡觉,恐怕会长一身肥膘。”纥奚少泫邪邪一笑,站到祁沄身边,依旧不怀好意的看着坐立不安的祁成。
“少爷,快叫他给我解穴啊,痒死了。”祁成好无形象的扒拉着祁沄的衣袖,可怜巴巴的望着自家的少爷。
“你会点穴?”祁沄转头看着纥奚少泫,正对上那双笑意盈盈的凤眼,忽然觉得脸上的温度在上升,便忙转过头来。
“会啊,雕虫小技。”纥奚少泫自豪的回答,但丝毫没有要解救祁成这个受苦受难的孩子的意思。
“你清醒了吗?”祁沄替祁成抓抓后背。谁叫你好死不死惹上他的。
“清醒了。”祁成估计憋得太久,脸色不太好,看不出是在哭还是在笑。
“那,少泫……”祁沄示意纥奚少泫给祁成解穴,没想到纥奚少泫双手一摊:“虽是雕虫小技,但是半路出家,只学了一半。”
“什么?”祁沄暗自好笑,看来纥奚少泫今天就是想好好整整这个小家伙。
“就是只学了点的功夫,没学那解得功夫。”
这句话纥奚少泫几乎是贴在祁成的耳朵边上说的。
祁成一听差点闭过气去:“那……那怎么办。”真的好痒啊!真想在地上打滚。
“两个时辰,穴道自然就解了。”纥奚少泫戏谑地看着已经翻到在地上的祁成,好心地拍拍他的肩膀,“很快的,嗯,也不是很痒,忍忍就过去了。”
祁成杀了纥奚少泫的心都有了,不是很痒?你来试试看,变朝着纥奚少泫撞过来。
忽然感到腰间被什么硬物撞到,额,不痒了!
“哎,我好想记得怎么解哎。”纥奚少泫伸出纤纤玉指在祁成面前晃了晃。
“你,你,你……”祁成的脸都成了绛紫色。
“好啦,好啦,少泫你也别逗他了。”祁沄替祁成拍怕身上的灰尘,不然这幅灰头土脸的样子,被管家看到,又要挨骂了:“还不快去洗把脸。小心管家伯伯……”
管家伯伯这几个字就像是套在孙悟空头上的金箍,祁成一下跳了起来,便飞快的朝池塘边跑去,还不忘回头恶狠狠地瞪了纥奚少泫一眼。
纥奚少泫关上书房的门,不忘落锁。
“你啊,这么大个人,欺负个孩子。”
“嗯,我嫉妒他。”
“嫉妒他什么?”
“他天天陪着你。”
祁沄似乎是习惯了纥奚少泫这么肉麻的话,斜睇了一眼:“别给自己找借口。”
“那我以后不欺负他了。”
“这么好说话?”
“以后专欺负你。”说着,一连串细细的吻就落了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