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爱恋歌》張啟

46、（一）

　　“扣扣”冰瞳的发呆被敲桌子的声音打断。转头一看，居然是律司。
　　“你怎么来了？”冰瞳走过去，“好点了吗？”
　　“你又在发什么呆？”律司奇怪的问。
　　“我问你喔，你知不知道我爸有什么交往的对象？”
　　“夏叔？你跟他住一起都不知道，那我怎么会知道。”
　　“我是说在我跟我爸住一起之前。”
　　律司想了想，摇头。“好像没有。怎么了？”
　　冰瞳指着窗边，呆呆地说：“我好像要有妈妈了。”
　　“真的？我看看。”律司走过去窗边，可是却没看到夏清的身影。“好像走了。”
　　冰瞳还沉浸在自己的幻想当中。
　　“好了，先别管这些。我肚子饿了，陪我吃早餐吧。闹了个早上，现在肚子空空的。”律司举起手中的早餐，“走吧。”律司走过去牵了冰瞳的手去了自己的办公室。
　　进了律司办公室，两个人坐在沙发上，律司递一碗给冰瞳。“我在网上看到这家的粥好吃，特地去排了队的。试试。”
　　“嗯。”冰瞳接过律司递过来的粥，吃了一口，“好吃。”
　　听冰瞳这么说，律司便转头去吃自己那碗。
　　冰瞳的思绪已经从新妈妈转回了律司。看着律司，何溪奕的话又在脑里重复。她该怎么做？她不能失去律司，那她就要说真话；她不能让律司受伤害，那她就要说真话。可是，能说吗？那个是律司的亲生父亲，是律司唯一的亲人了，她能让他们闹翻吗？可是不说，她要跟律司这样子一辈子吗？怎么可能？
　　“律司。”
　　“嗯？”律司转头看冰瞳。
　　冰瞳张口闭口张口闭口，最后摇头。
　　律司奇怪的看着冰瞳，放下了手中的碗。“你怎么了？怎么不吃？”
　　冰瞳说不出话，只能摇头。
　　“是不是在想新妈妈的事？别想太多，晚上回去问问夏叔就行了。”律司温柔地问。
　　冰瞳只能顺着律司这个想法，点头。
　　“那吃吧。还是，要我喂你？”律司说着，真的伸手过去要拿过冰瞳的碗。
　　“别闹了。”冰瞳躲开，笑着说。
　　律司点头，转回去继续吃自己的粥。
　　冰瞳看着律司，她还是说不出口。

　　半夜，冰瞳起床上洗手间，意外发现客厅的灯亮着，冰瞳走出房间，往客厅走去，看到夏清正坐在沙发上喝着酒。
　　“爸。”冰瞳轻轻唤夏清。
　　“怎么醒了？”
　　冰瞳走过去坐在夏清旁边。“你呢？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
　　“睡不着。”
　　“是，是因为那个女人吗？”冰瞳试探地开口。
　　夏清惊诧地看着冰瞳。
　　“我今天不小心看到的。”冰瞳说，“爸，你和她有什么故事吗？怎么她一出现，你就喝起闷酒来了？”
　　“故事？小丫头，想从我口中套出什么话啊？”夏清笑着反问。
　　“爸，不公平。我的事你都知道，可是你的事我一点都不知道。”
　　“哈哈。”夏清笑，“我是很想告诉你我的事，可是我没什么故事，我跟她更没什么故事。”
　　“骗人！我看你们今天说得很激动。”冰瞳佯作生气的样子。
　　“你真的想知道？”夏清侧身看冰瞳。
　　“那也得你肯说。”
　　“好，我告诉你。”夏清把酒杯放到桌子上，严肃的说后半句，“不过，你得保证，这件事不能让少爷知道。”
　　“跟律司有关？”冰瞳睁大双眼。
　　“嗯。”夏清点头，“那个女人，跟我没有故事，但是她跟老爷有一段让他们永远都忘不了却都不提及的往事。”
　　“她是......？”
　　“她是少爷的亲生母亲。”
　　冰瞳的眼睛睁得更大，眼里满是惊讶。“少爷不知道？”
　　“夫人离开时，少爷才两岁。”
　　“她怎么舍得丢下自己的儿子？”
　　“因为她不得不丢下。”夏清开始回忆起往事，“老爷年轻时，和夫人相恋，但是因为夫人家境贫寒，老太爷便阻止二人在一起，老爷为了能和夫人在一起，和老太爷断绝了关系，离开了韩家。老太爷一气之下切断了老爷的经济来源，老爷只好出去找工作，因为老太爷的关系，老爷处处碰壁，最后去了学校教书。我曾经去看过他们，虽然日子过得不是很富裕，但是他们却很幸福。”
　　“那后来发生了什么事？”冰瞳追问。
　　“少爷两岁那年，出了疹，反复发烧，老爷和夫人带他问了医生，可是却怎么都没效果。老爷因为少爷的事经常魂不守舍，一次，下班的时候，老爷因为一直在想少爷的事，结果经过一栋在建筑的楼时被拆下来的木架压住了。”
　　冰瞳倒吸一口气。
　　“老爷的手术要花很多钱，少爷又生着病，夫人拿不出那么多钱，只好去求老太爷。”夏清叹了口气，“老太爷答应救老爷和少爷，但是要夫人离开，永远都不能出现在老爷和少爷面前，也不能让老爷知道她离开的真相。”
　　“这件事情只有爸和律司的妈妈还有那个老太爷知道？”
　　夏清点头。
　　“对了，夫人这次回来只是想看看少爷，你在少爷面前，一定要保密，明白吗？”夏清想了想，提醒道。
　　“我知道该怎么做的，爸。”冰瞳说，“但是，有两个问题你得回答我，董事长是因为一直以为律司的妈妈抛弃了他，所以现在才对律司的感情管得很严？”
　　“嗯。老爷说，不想少爷步他后尘。”
　　“那，既然你知道所有真相，为什么不跟董事长说？”
　　“老太爷的临终遗言就是不肯我在他走后把事情告诉老爷，我答应了他。我是老太爷一手养大的，不能对不起他。”

　　冰瞳没有想到，原来韩严风曾经有过那样一段刻苦铭心的爱情。因为爱得太深，所以才会恨吧？也许，韩严风不是没有心软过，也许韩严风有想过要让律司和他喜欢的人在一起，只是他终过不了自己那关。
　　知道了一切事情后，冰瞳想了一切的理由帮韩严风解释他所有的行为，甚至庆幸自己还没跟律司实话实说。在韩严风的世界里，他只剩下律司，律司就是他的全部。律司有这么一个这样爱他的父亲，她不能做破坏的那个人。
　　夏清不能背叛老太爷，她，不能背叛夏清。那她要怎么做才是最好？律司不可能没想过自己的妈妈，就连她，她的亲生父母抛弃了她，可是她还是会想他们啊。
　　“原来韩总经理这么放任员工，上班时间都任意开小猜，这会来的要是别人，不投诉你是假的。”
　　冰瞳听到声音，抬头看去，门口站着的是枫悦公司的李总李炜皓。冰瞳连忙起身走过去，抱歉道：“李总，不好意思，请见谅！怎么来了也不先通知一声？”
　　李炜皓笑，指着冰瞳桌上的座机，说：“我想楼下的前台顾问很尽全力地想通知你了。”
　　冰瞳这会才听到电话声，脸红羞愧地赶紧过去接了电话后又走回来，假装淡定的说：“李总，抱歉！真的很抱歉！”
　　李炜皓也不是严厉的人，只想开开玩笑，也就点到即止了：“没事！只要下次不是我就行了。”
　　冰瞳的脸一下子哄道了耳后，嘴上却只能进入正题：“李总，总经理还在会客，要不您先坐着等一会。”
　　“好像每次只要我来，你们韩总经理总会晾我在一旁等一会。好吧，我坐一下也没什么。”
　　冰瞳说不了什么，因为事实好像是这样，律司不知道为什么，特别不喜欢跟李炜皓见面。冰瞳微笑，要迎李炜皓过去对面的沙发坐，律司办公室的门刚好在这时打开。
　　律司和何希晓从里面走出来，四人面面相对，各自脸上闪过不同的神情。
　　律司现在才懊悔不该让李炜皓提前来的，这根本是在给他和冰瞳独处的机会，要不是他和何希晓提前谈完事情，指不定会发生什么。
　　冰瞳看了眼律司和何希晓，沉默的低下头。她要烦的事真不少！
　　律司和冰瞳两个人各自心有所思，因此没注意到另外两个人对视了一会，男的不自觉踏出了半步，女的则是匆匆打了声快步离去。
　　律司和李炜皓进了办公室，冰瞳给两个人上了咖啡便离开。
　　两个男人都各怀鬼胎，同时喝了口咖啡，同时开口：“你跟......”然后又同时静了下来，喝了口咖啡，把杯子放到桌上。“你先说。”又同时开口。第一次这么默契，两个人愣了下，一同笑了。
　　律司用动作示意李炜皓先说，李炜皓会意，点点头，却吞吐半天才说：“我想请问，韩总经理和何氏的总经理是什么关系？”
　　“这跟我们的合作有关？”律司反问。
　　“不是，是私事。”
　　律司打量李炜皓，外界对枫悦这个李总的风流韵事可是传得满天飞，加上他之前对冰瞳的眼神就一直不友善，律司自然猜想他是看上了希晓。律司当希晓是妹妹，可不想她的幸福给他断送了。
　　“听传闻说，你们两家打算联姻？”李炜皓试探地问。
　　“我们是有这个打算。”律司为了保护希晓，顺着李炜皓的话答。
　　可是这话给门口正要进来送文件的冰瞳听到就是另一回事了。原来他知道这件事，那她在干嘛？他为什么还跟她在一起？冰瞳转身走开。
　　李炜皓失了会神才起身说：“郎才女貌，天作之合，炜皓祝福二位。”接着恍惚离去。
　　律司一脸错愕，疑惑不已。该不会真的动了真情了吧？
　　律司百思不得其解，走去冰瞳的办公室。“冰瞳，你有没有觉得那个李炜皓很奇怪？”律司一进冰瞳的办公室就问。
　　冰瞳赶紧收起自己的情绪，问：“他怎么了？”
　　“刚才他问我是不是和希晓家打算联姻，我以为他是看上希晓了，你也知道他在感情上的事被人传得怎么样，所以我就骗他说我们两家确实有这个打算，结果他居然跟我说了句‘郎才女貌，天作之合，炜皓祝福二位’，然后就走了。”
　　原来是骗李炜皓的，把她给吓到了，现在静下来想想，刚刚冰瞳的眼角余光有瞥到李炜皓在何希晓走过他身边时有伸出手想拉住何希晓，但是最后还是没有。难道他们之间有什么？
　　“算了，不想了，李炜皓这样走了也好，我今天提前收工，我们去吃好吃的吧。”律司变脸也快，立马把别人的事抛到脑后。
　　“可是我工作还没做完呢。”
　　“明天我帮你。”律司说完，拉上冰瞳就离开。

　　冰瞳想了很久，她想就算她不能帮助律司母子相认，最起码能让他们见上一面。
　　冰瞳故意让律司一大早陪她去吃早餐，算了下时间，刚好在律司母亲进入律司办公室打扫时到了公司。
　　律司进了办公室，看到有人在打扫，笑怪冰瞳：“你看你，一大早就拉我来公司，办公室还没打扫好呢。”
　　吕倩怡听到声音，停住动作，转身，看到眼前的律司，愣在那里。
　　“那你先去我办公室，我最近因为你，堆了好多工作，你说过要帮我的。”冰瞳担心吕倩怡控制不了自己，有进一步的动作，赶紧边说边推律司出去。
　　“我帮你做完，你要怎么报答我？”律司笑着问。
　　“都听你的，行吧？”
　　“你说的，不准反悔了！”律司强调。
　　“好！”
　　冰瞳应下，律司心满意足走去冰瞳的办公室。
　　冰瞳看律司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才走到吕倩怡身边。“你好！我是夏清的女儿，夏冰瞳。”
　　“你...你好！”
　　“我不能做什么，只能帮你到这里。”
　　吕倩怡摘下口罩，冰瞳这才仔细地看了她，虽然脸上有了岁月的痕迹，但不得不说她是个美人。
　　“谢谢！谢谢！能见到一面已经是件很奢侈的事了。”吕倩怡感激道。
　　冰瞳摇头，说：“我听了你的故事，是你感动了我，所以才想帮帮你，但是我不能做其它的，让你见到律司，是我唯一能做的。”
　　“这就够了。”吕倩怡握住冰瞳的手，“你和律司在一起，是吗？”
　　“嗯。”冰瞳点头。
　　“好，有你在他身边，真好！”
　　冰瞳的脸一下子黯淡了下来，也是她会是第二个吕倩怡。
　　看出冰瞳的愁容，吕倩怡问：“怎么了？”
　　“我其实也不知道我还能在他身边多久。”冰瞳说完，转身朝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吕倩怡看着冰瞳的背影，有所领悟，叹了口气，她该不该为自己的儿子做些什么？
　　冰瞳走回自己的办公室，看到律司正认真的在帮她处理那些文件。心想，不管能待在律司身边多久，她想要的都是他能幸福快乐。
　　冰瞳走过去律司身边，盖上他正在处理的文件。“我开玩笑的，你还真的处理起来了。”
　　“反正最后都是要拿给我，早看晚看都是要看的。”律司转过身，搂住冰瞳，拉进彼此的距离。“你跟那个清洁阿姨说什么了？这么久才过来。”
　　“没有啊，就是人家看中你了，想问问你要不要跟她女儿试试看。”冰瞳突然想开开玩笑。
　　“哦？那你知道她女儿长什么样吗？”
　　“看过照片，长得很漂亮。”
　　“比你漂亮？”
　　“一定有。”
　　“可是我只觉得你最漂亮。”
　　冰瞳忍住笑，说：“你越来越油腔滑调了。”
　　律司又搂紧了冰瞳些。“那还得看对象是谁。”
　　冰瞳甜蜜的笑了。
　　律司站起来将冰瞳抱进怀里，最近冰瞳的笑容越来越灿烂，不再只是以前那种淡淡的微笑。如果他的冰瞳能永远笑得这么开心灿烂，他什么都愿意做。
　　冰瞳抱紧律司，她好想永远在这个怀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