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爱恋歌》張啟

42、（一）

　　突如其来的拥抱，吓到了冰瞳。“少......少爷？”
　　“是我，是我。”律司放开冰瞳，左右查看。“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冰瞳微笑，摇头。
　　“那就好。”律司放下心，转头又说，“以后不准做这么危险的事，你知道我有多担心。我宁愿受伤的是我，也不要你出去替我挡这次的车祸。”
　　冰瞳感动。可是要她不管他的死活，她做不到。
　　“少爷，你和彩娜小姐怎么样了？”冰瞳突然问。
　　“我们......结束了。”
　　“怎么会？那天她也约你见面了。彩娜小姐那么喜欢你，她不会这么做的才对的。”
　　何溪奕和夏清对视一眼，退出房间。
　　“不是她的问题，是我的问题。”
　　冰瞳一头雾水。
　　“因为我发现，彩娜也知道，我爱的人，不是她。”律司握住冰瞳的手，“经过这次，我们都知道，我爱的，是你。”
　　心，跳得好快。
　　“如果不是这次的车祸，我想我永远也想不清楚。”律司握紧冰瞳的手，“看到你推开我，被车子撞，倒在地上，我当时好怕，好怕你就这样离开我了。你昏迷的时候，我最怕你突然有什么事，我要是失去你了，我怎么办？我连想都不敢想，我只希望你醒过来，我只希望你平安没事。”律司抱住冰瞳，“一直以来我都不清楚自己的心，但现在我很清楚，我爱你，冰瞳。”
　　有谁知道，她其实偷偷地幻想过这一刻幻想了无数遍。可是，那毕竟只存在在幻想里，她从没想过会变真实。律司刚刚说了，他爱她，对吗？她没听错，对吗？我也爱你，律司，我已经爱你很久了。冰瞳在心里答他。
　　可是现实是，冰瞳还是用自己仅剩的力气推开了律司。
　　冰瞳的动作让律司微微愣了。
　　“少爷，我才刚醒来，没那么多体力听你开玩笑。”
　　“我不是在开玩笑，我是认真的。”
　　“......彩娜小姐很适合你......”冰瞳避开律司的眼神。
　　律司把手搭在冰瞳的双肩，迫使她看着自己。“我和彩娜会结束，是因为我喜欢她，但并不爱她，因为我的心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被一个人拿走了。因为心在那个人身上，所以那个人出事了，我心如刀割。冰瞳，你懂不懂我说的？”律司的语气有些激动，这是他人生第一次跟人告白。
　　冰瞳说不出话来，她认真地看着律司，这样的律司，是她没见过的。
　　两个人都不说话，就只是望着对方。
　　最后，冰瞳吞吞吐吐的开口：“少爷，我...有点累了。”
　　律司这才想起冰瞳才刚醒过来，赶紧扶冰瞳躺好，帮她盖好被子。“你先好好休息吧。但是，认真想想我的话，好吗？”
　　冰瞳点点头。
　　“睡会吧。我在外面，有事就叫我。”
　　“嗯。”冰瞳闭上眼睛。
　　律司停了会，才走出了病房。
　　律司出去后，冰瞳睁开了眼，看着那扇门。
　　她该怎么做？昏迷时，她隐隐约约有听到律司对她说的话，她以为是梦境，原来是真的。律司说爱她，这是她这辈子最幸福的一刻。可是，她不可能跟他在一起的啊。不可能的啊。
　　明明幸福离她这么近了，她却不能抓住。
　　冰瞳无声落泪。

　　律司走出病房时的失落样，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了，更何况是何溪奕这个早知内情的人。
　　跟着律司一起坐到休息椅上，何溪奕单刀直入：“被拒绝了？”
　　律司狠狠瞪了他一眼，才答：“她避开了。”
　　“换做是我，我也避开了，你前脚才跟别的女人分手，后脚就跟她告白。她才刚醒来，怎么能一下子就接受全部？”
　　律司靠在椅背上。“是我疏忽了。”
　　“你也不用太失望，她最后还是会接受你的。”何溪奕安慰道，“你想想，一个刚醒过来的人问的不是自己的情况，而是某人怎么样了。”
　　“你是说，冰瞳醒过来第一个问的人是我？”律司脸露喜色。
　　“嗯。不然你以为夏清叔会在你开会的时候通知你冰瞳醒了？是因为里面那个说不确定你没事，说什么都不接受检查。”
　　“真的？”
　　何溪奕点头。
　　律司一脸兴奋，起身想进病房。
　　何溪奕拦住了他。“你又要冲动了。”
　　“那我现在要怎么做？”律司尽量冷静下来。
　　“我想，你从会议上跑走，现在应该有很多事等着你去处理吧？”何溪奕提醒。
　　“可是，我想陪着冰瞳。”
　　“听我一句劝，如果你想和冰瞳有将来，就别让她成了别人眼中的祸水。你也别像个小孩，适当收一下你对她的感情。”
　　律司略显不悦，说他是小孩？说冰瞳是祸水？可是律司还是听了他的劝。“帮我照顾冰瞳，我事情处理完就回来。”
　　何溪奕点头。看律司走了，才进病房，走到冰瞳床边。
　　“别装睡了，他回公司了。”
　　冰瞳缓缓睁开眼，看向何溪奕。“什么都瞒不过你。”
　　何溪奕看着冰瞳，问：“你哭了？”
　　“哪有？”冰瞳说完，慌忙伸手去擦眼睛。
　　这动作已出卖了她，但何溪奕却不追问，转开了话题：“听说你把人家拒绝了，怎么了？这一刻你不是等了很久了吗？”
　　“我是等这一刻等很久，可是这不代表我希望它发生。”自从那次聊天后，冰瞳对何溪奕说话不再遮遮挡挡。
　　“韩叔叔究竟给你什么命令，让你不敢接受律司？”
　　“我只想要能待在他身边就好。”冰瞳答非所问。
　　但何溪奕却能从她的话里听到答案。“看来韩叔叔的命令跟你能不能留在律司身边有关。听我说，不管韩叔叔说什么，跟律司在一起，不是更有理由永远在他身边吗？”
　　永远，多么美好的一个词，可是，那并不适合她夏冰瞳。
　　“我一直要你把握机会，现在这个机会这么好，你这个笨蛋难道又要放弃吗？”
　　她也不想当笨蛋啊！
　　“你就这么看得下去，他搂着别的女人，抱着别的女人，问着别的女人，他的身边一辈子都是别的女人？！”不知为什么，最近几次聊天，这女的总能成功的让他生气，“你自己好好想想吧，不管韩叔叔说什么，你要是错过了他，你永远都不可能若无其事地留在他身边了。”何溪奕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
　　“不能爱上律司，也不能让律司爱上你，否则你就得离开律司。”
　　韩严风的话深记脑海，她忘不了。可是何溪奕的话不无道理，放弃了律司，她也不可能装做若无其事再留在他身边了。

　　中午刚过，夏清就提着个保温瓶回来。
　　“爸。”
　　“我刚刚去市场买了条鱼，回家熬了汤给你带来。你刚醒来，要补补。”夏清边说边把保温瓶放桌上，打开舀了一碗。
　　夏清帮把冰瞳的床按直起来让冰瞳能做起来，然后把床上的桌子移到冰瞳面前。“喝喝看。”
　　“嗯。”冰瞳点头，喝了口汤，笑道，“爸的手艺又进步了，好好喝。”
　　“那要多喝点。”夏清高兴道。
　　“爸，你也喝一碗。”
　　“爸已经吃过东西了。你喝就好。”
　　“嗯。”
　　夏清在冰瞳旁边的椅子坐下，看了又看冰瞳，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冰瞳喝完了一碗汤，夏清起身要帮她再盛一碗，冰瞳制止了他。“爸，你是不是有话对我说？”
　　“我......我是想问，你...你和少爷...谈得怎么样了？”夏清停停顿顿地把话说完。
　　冰瞳明显滞了一下。
　　“其实，你昏迷的这段时间，我看得很清楚，少爷天天守在你身边，寸步不离，他对你的感情，已经表现得很明白了。他，是个可以托付的人。”夏清说。
　　冰瞳诧异。“爸，你知道董事长说过的话的。”
　　“感情是你的，不是别人一句话就能决定的。我说过，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夏清握住冰瞳的手，“孩子，为了律司，为了你自己，去爱一次吧。”
　　冰瞳感动，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她真的把夏清当父亲了，所以夏清的支持，一定程度给了她无限感动。
　　夏清上前替冰瞳擦去泪水。“傻孩子，哭什么？才刚醒过来，要好好调养，这情绪不能太大，会有影响的。”
　　冰瞳点头应着，可泪水就是忍不住。
　　夏清搂住她，安慰着。
　　“可是，董事长那边...”冰瞳抽泣着问。
　　夏清抚摸着冰瞳的头，说：“董事长其实是很喜欢你的，他表面跟内心是不同的，他会同意的。”
　　冰瞳点头，她希望事情真的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