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爱恋歌》張啟

38、（一）

　　四人下飞机时，只有韩严风、喝药夫妇和夏清来接了机。
　　何耀提议去吃饭，一群人便去了酒楼。
　　席间，冰瞳去上了洗手间，何溪奕跟在她后面，在洗手间门口等她。
　　冰瞳一出来，何溪奕劈头就问：“你这个笨蛋一定没有听我的话把握住机会，对不对？”
　　冰瞳沉默。
　　“看来是了，你这个笨蛋，你怎么这么笨啊？”
　　“彩娜更适合他。我跟他，是不会有结果的。”冰瞳从何溪奕身边走过。
　　“等着看吧，命运是很奇怪的东西，你看似一定的东西其实不一定，而不可能的事情却往往会发生。”这是何溪奕最后的话。

　　不久后，何溪奕的话便灵验了。
　　回到公司，冰瞳帮律司找彩娜，却得知彩娜已经请了好多天假了。
　　律司每天都在挣扎着要不要去找彩娜。
　　忙完了工作，律司坐在办公桌前继续他的每日思考。这次，还包括了冰瞳和彩娜说的话。
　　冰瞳说：“少爷，别意气用事了，回去就和彩娜小姐和好吧，你们的婚礼在即，这个时候出什么变故可不好。”
　　冰瞳说：“彩娜小姐会跟你吵架，也是因为她在乎你，如果你换到她的角度想，你就能明白她的感受了。”
　　彩娜说：“我等你！我真的不想放弃你，请你也不要轻易放弃我。”
　　当彩娜的话在脑海里重复了三遍，律司按下座机。“冰瞳，给我车钥匙。”
　　“早上车开去保修了。”
　　律司按掉通话，想了想，起身快步走出去。
　　冰瞳走出办公室，看到律司匆匆的背影，明天他要干嘛，微笑，在心里给予最大的祝福。
　　冰瞳转身想回办公室，却听到律司办公室传来的短信铃声。好奇心让冰瞳走进去拿起了手机，短信内容显示在屏幕。
　　“我们见个面吧。”发件人是彩娜。
　　冰瞳这会只知道，律司看到手机短信会很高兴。所以她拿了手机下楼追律司。
　　出了公司大门，冰瞳看到正要过马路的律司。冰瞳跑过去，喊住律司。
　　一辆加速的轿车突然转弯，向律司的方向驶来。
　　刚走到对面马路的彩娜也看到了。
　　“律司！”两个女人的声音同时响起。
　　冰瞳想都没想，跑过去，推开了律司。冰瞳被撞起后摔倒在地。
　　“冰瞳！”
　　冰瞳听到了上次晕倒前的那个声音。原来是少爷！这说明她对他确实很重要，对吗？真好！这就够了！
　　律司跑到冰瞳身边，抱起她。
　　“冰瞳，冰瞳，看着我，冰瞳。”律司紧张地喊着冰瞳。
　　冰瞳微笑，把手中的手机举起想递给律司，举到一半，手松了下去，闭上了双眼。
　　“冰瞳，冰瞳，冰瞳！”
　　律司撕心裂肺的喊声，刺痛了不远处的彩娜。

　　何溪奕昨晚值夜班，这会交接好工作，正准备回家补眠。刚要脱下医生袍，护士长匆匆的跑了进来。
　　“何医生，院长让你去手术室。”
　　“院长？手术室？是谁要劳动院长亲自操刀啊？”何溪奕重新穿上医生袍，笑着问。
　　“是夏小姐。”
　　何溪奕笑不出来了，快步出了办公室。
　　接近手术室，何溪奕看到站在手术室门口有韩严风、夏清、律司的女朋友和穿着被血染红了的白衬衫的律司。所有人都是很不安的表情，律司更是不停地来回走。
　　何溪奕走过去，律司第一个看到了他，立刻上去抓住了何溪奕，激动地说：“救救她，救救她！”
　　何溪奕点头，拍拍律司的手要他安心。
　　“拜托你了。”夏清虽然说得轻描淡写，却掩不住他的紧张担忧。
　　“我会的。”何溪奕走进了手术室。
　　何溪奕边消毒边问护士长：“什么情况？”
　　“酒醉驾驶，车速很快......”
　　“我不是问你这个！”
　　何溪奕第一次几近暴跳如雷，护士长被吓到，战战兢兢地说：“送来的时候血留不止，头部有轻微脑震荡，身体多处骨折，生命迹象太弱。院长说她是你固定病人，哪里有旧患你比较清楚，所以叫你过来帮忙。”
　　何溪奕换好手术袍，进入里间。
　　走到院长身边，两个人交换了下眼神就开始分工合作。
　　何溪奕看着冰瞳，在心里对她说：冰瞳，你一定要好好的。想想外面在焦急等待你的人，你的父亲夏清，他是多么担心你，你忍心让他一次次为你担惊受怕吗？还有律司，你没有看到他有多着急，不然你一定相信我说的话。为了你父亲，为了他，也当做是为了......我，你绝对不能有事！

　　手术持续了近十几个小时。当手术室外的灯终于暗了下去的时候，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院长和何溪奕一起走出手术室。
　　还未等任何人开口说话，律司就跑过去抓住何溪奕，激动地问：“她怎么样了？”
　　何溪奕看了众人一眼，才开口道：“手术成功，但是接下来的48小时是关键，冰瞳能不能平安度过，就看她的了。”
　　“那她现在在哪？我要见她！”
　　“护士会送她到加护病房，你们可以去看她，帮她加油打气，但不能待太久。”
　　律司放开何溪奕，眉头依旧紧皱。48小时，还要48小时。
　　一旁的彩娜看着此时的律司。如果是自己替律司挡了这次的车祸，他也会这么紧张吗？

　　加护病房内，冰瞳戴着呼吸器躺在病床上，身上插着各种管子。
　　夏清、律司和彩娜进去看冰瞳，韩严风由于身子不适，先回家休息了。
　　傻孩子，你怎么总是这么傻？夏清看着这样的冰瞳，心疼至极，再呆不下去，出了加护病房。
　　彩娜看着冰瞳。虽然当时她也跑了出去了，可是还是慢了冰瞳。冰瞳真的是拿命在保护律司。看了眼律司，彩娜自觉多余，在夏清之后也出了加护病房。
　　病房里只剩律司和冰瞳。
　　律司看着双眼紧闭、一动不动的冰瞳，恐惧感缠绕着他。律司从没想过冰瞳如果有一天不在他身边了会怎么样，这会，他连想都不敢想。
　　律司走近冰瞳，握住她的手。
　　“冰瞳，听得到我说话吗？你要醒过来，一定要没事，我不准你有事，知道吗？我不管你是谁的人，只要你还在我身边，你就是我的人，没有我的允许，你就不能离开。我不准你离开我，听到没有？”
　　加护病房外，何溪奕隔着透明玻璃看着冰瞳。他好后悔为什么要说那样的话，现在灵验了，还是以这样的方式。他真想扇自己几巴掌，揍自己几拳。

　　彩娜坐在医院长廊的休息椅上，想着躺在加护病房还生死不明的冰瞳。
　　从小到大，彩娜交过不少朋友，可是能让她完全敞开心扉的只有冰瞳。虽然冰瞳最后背叛了她，但现在静下来想想，她也是身不由己吧。如果冰瞳只是为了钱在做这些事，那她绝不会替律司挡这次车祸。她对律司是真心真意的。
　　可是，什么样的情感可以让冰瞳这样为律司？
　　一些被彩娜可以淡忘的记忆开始出现。
　　第一次遇见律司和冰瞳时，他们默契的眼神；那次律司在河边说圣诞礼物时才冰瞳会先到，冰瞳微笑；在贝壳小屋里，律司和冰瞳旁若无人的对视；在冰瞳办公室那个和谐的画面；party上王子公主般两个人的共舞；在新加坡时，冰瞳帮律司擦药；每次冰瞳说律司时的眼神。
　　她不是不知道，原来是自己一直努力在不相信，不相信冰瞳喜欢律司这个事实，更不敢承认其实律司也很在乎冰瞳。
　　圣诞那晚，律司脱口而出冰瞳的名字；party结束那晚，律司载冰瞳回到家一路上的臭脸；她无意中看见律司吻冰瞳；在新加坡，律司对冰瞳和别的男人走在一起时生气的样子，冰瞳摔杯子律司紧张的神情。
　　他们是相爱的。彩娜终于正视这个问题。原来她真的是第三者！既然相爱，为什么要让她横插一脚？就算律司还不懂他的感情，可冰瞳绝对知道自己对律司的情感。那，为什么，还要让给她？
　　为什么，要让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