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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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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瞳坐在医院大厅的休息椅上,看着夏清为她走来跑去的。这些年,这一幕发生过好多次,但每一次她的心都满满的是感动。这一刻,她只把自己当作是夏清的女儿,尽情地享受他给自己的爱。
“他们说何医生还没来,我现在上去找院长,你在这里等我。”夏清走过来对冰瞳说。
“嗯。”冰瞳只是点头。
夏清搭了电梯上楼。
冰瞳看着夏清上了楼,低头看了自己的右脚,又红又肿,她没想到自己会伤成这样,这会她开始担心自己的脚会不会好了。
“怎么?担心自己不能走路?”
冰瞳听到个声音,转移视线,在她的双脚前出现一双穿着男士皮鞋的脚,缓缓抬头,那个人身上穿着件医生袍,在他的胸前挂着他的卡,卡里照片上的那个人冰瞳很熟悉,卡上“何溪奕”三个字她也熟悉,眼前这张跟照片一样的脸她更熟悉。
“何医生。”冰瞳叫了他后,自己要站起来。可才刚离开椅子,她立马就重重倒回椅子上,她的脚一点力气也没有。
何溪奕扶好冰瞳,蹲下查看她的脚,才刚碰到冰瞳的脚踝,她就发出咝的一声。何溪奕皱眉道:“伤得不起。去我办公室,得给你仔细检查下。”
冰瞳闻言,要站起来,何溪奕先她一步把她打横抱起。
“何医生,你干嘛,放我下来,我自己可以走。”冰瞳又羞又急,她长这么大还没被一个男人这样抱过。
“你认为你现在能走吗?好在你还不重,不然你以为我愿意抱你吗?”何溪奕说。
“那你放我下来。”冰瞳回答他的后半句。
“安静!”
冰瞳认识何溪奕两年,没见过他发脾气,再加上现在在大庭广众之下,她只好听话安静,让他把自己抱到他的办公室。
何溪奕把冰瞳抱进办公室后把她轻轻放到病床上,叫来了护士,自己开始帮冰瞳检查。
冰瞳看着何溪奕认真的样子,感叹着时间过得很快,他做了她的主治医生都两年了,不过他的表情、他工作时专注的样子却一直没变。
“看我看成这样,不会是看上我了吧?”何溪奕抬头间看到冰瞳在看他,笑着说。
“哼。”冰瞳转开头,不理会他。她没忘记,他没变的还有他的不正经。
何溪奕笑了笑,转回冰瞳受伤的脚,边检查边说:“夏冰瞳,我发现,要做你的主治医生,单单学会一个专科是远远不够的。”
见冰瞳不理会他的冷幽默,他继续说:“你这么久没来了,我还以为你已经辞职了呢。原来是我乱想了,能让你连自己都不顾,一次次的进出医院,这样的老板,你怎么可能轻易离开。”何溪奕对这个不断进出医院的女孩子充满好奇,但是他一直无法得知这个女孩为什么会不断的受伤,只是在当她的主治医生这两年才隐约知道些她一直受伤是因为她的老板。何溪奕不知道她的老板是谁,他只知道她的老板有她,是这辈子最幸运的事。
“哎,你不然辞职了,来给我打工吧,你老板给你多少工资,我付你双倍。”何溪奕开玩笑地说。
“你能不能认真做事,何医生?”冰瞳不理会他的玩笑话。
“我可一直都在认真工作喔,别冤枉我。”他确实有在工作,跟她说话是想分散她的注意力罢了,“你崴了脚后是不是没有立刻处理还继续穿着高跟鞋?”
“嗯。”她老实承认。
“你是有多么不想要你的脚了?”何溪奕不知不觉中提高了音量。
冰瞳有些心虚,看着自己的脚,一句话也不说。
又来了,何溪奕无奈。他知道她就算这会听进去了,遇上她那个老板,她还是照样就算拼了命也不后悔。
两个人都没再说话,何溪奕帮冰瞳处理好受伤的脚,过程中冰瞳多痛,都没有叫出一句,只是死死的抓住床单。
看着被包扎好还绑了固定的脚,冰瞳问了句让何溪奕瞬间有种想掐死她的冲动的话:“可不可以不要包成这样?我明天还要上班。”
何溪奕确定这个女的是个疯子,他冷冷地丢了句:“如果你不想要你的脚了的话现在就可以拆了。”然后转身去写病历。
冰瞳缄默。
彩娜回到家时,看到正坐在沙发上休闲的吃着方便面、看着电视节目的自己的父亲,气不打一处来,理都不理会他,径直得上了楼回房。
“彩娜,要不要吃点东西,我煮给你吃?”隔了快一个小时,卫爸爸才敲了彩娜的房门,试探着问。
“不要,不要啊!别烦我,让我静一静!”彩娜扔出一个枕头,生气地冲着门大喊。
门外的卫爸爸静静离开。
彩娜很烦,很烦,这些烦,她那个只会给她这些烦恼的父亲是永远不会懂的。
和律司的这段感情是她自己争取来的,她有多喜欢律司,她自己比谁都清楚,所以她会害怕,会担心,握不住这段感情。
其实,律司愿意一次又一次地帮她父亲还债,不是为了她吗?可是她还是怕啊,她怕有一天发现,那不是因为爱情,而是同情。她更不想把他的帮助当做是理所应当的事,他是韩氏的少东家,而她什么都不是,若不是姑婆的遗嘱,她根本进不了他所在的学校,更别说认识他,她现在也未必能住在这套房子里。她和他的起跑点本就不同,她怎么能让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而且,交往这么多年,他至今没把自己介绍给他父亲认识,原因是什么,她心里很明白,只是她宁愿自己不明白。
可她的爸爸不知道这些啊,也没空理会她这些啊,她该怎么做才行?
彩娜拿被子把自己盖住,她多希望,她的烦恼也能这样全盖住,然后不再出来。
诊治完第十个病人,何溪奕坐在椅子上休息,他的脑海里还是在想着他今晚的第一个病人——夏冰瞳。
两年前,他刚进医院不到三个月就接手了冰瞳这个特殊病人。冰瞳原先的主治医生是医院现在的院长原来的陈医生,两年前老院长退休,陈医生根据老院长退休前的意思接手了医院。因为陈院长做医生时声誉很好,手头上有很多固定病人,当上院长后她便把这些病人安排给了其他医生,其中冰瞳就被安排给了他。
何溪奕记得陈院长把冰瞳的病历本给他时,他是吓了一跳的,厚厚的一本,而翻开里面更是让他惊讶,大伤小伤的都有。
第一次给冰瞳诊治,是她的手被刀子割伤了。他对她开始上心,就从这第一次开始。几乎所有女生被割伤担心的问题都是会不会留疤,而她却只是问他他第二天可以打网球吗。他警告了她绝不可以,但第二天,她在她父亲的带领下回了医院,当时他给她的缝的线已经裂开,白色的绷带已经变成血红色。
以后这种情况经常发生,每次他帮她诊治后,第二天或过不了几天,她都会重回医院。他能感觉到这个女孩并不是不爱惜自己的生命,可是她每次出现在自己面前都是明明很小的伤却不知为什么会演变成大伤。
在当冰瞳的主治医生这两年里,他试着从她嘴里得到她经常受伤的原因,但她总闭口不说。后来是从多方搜刮到的小道消息,才知道她会这样是因为她的老板。何溪奕觉得她对她的老板是与众不同的,不然不会一次次地因为他进出医院,而有什么能让一个女孩子不顾自己生死的,不用说,谁都明白。只是,他的老板知道这个女孩子一直在为他付出吗?
要是他何溪奕身边也有这么个女孩子,他大概就不用一直被父母拉着相亲了。想起他的父母,何溪奕摇摇头,起身去巡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