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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遇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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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寒已过,终于等到立春,集市早已挤满了各种商贩。
在一堆小摊子里,有个卖面具的摊位,那摊位的小贩正拉着嗓子高声叫卖
“面具,面具京城最盛行最新奇的面具,物美价廉啊!”
一边喊一边摆着桌上的面具。
等到他抬起头时,面前已经站了一位客人,但他并没有显出怠慢客人的抱歉,反而从那众多可怖狰狞的面具中拿起一个最单调廉价的递了上去道
“客官你瞧瞧这个,多适合你”
面前这个男人,无论如何收敛戾气但依旧可以看出他眼中的凶狠犀利。
他抬眼看了一眼小贩,伸出手接过了那张面具说到“你确定?……你不会是拿了一个垃圾忽悠我吧?”小贩顿时露出紧张的神色拼命地摇了摇头。
从路过的人来看这身材高大的大块头不过是在选择一张面具,而此时只有小贩和这大块头自己知道这面具下隐藏着多大的秘密。
不一会大块头放下面具便走了,小贩刚拿起那面面具,突然身后伸出一只手摁住他的肩膀,一种尖锐的东西抵在了腰间。
城门处
“国师~云萧寒~朕错了,错了,我答应你回去就立马把奏折批完”林泾小心翼翼的看着云萧寒生怕他不高兴。
虽然他知道云萧寒现在肯定很不高兴,但小皇帝还是抱着一丝侥幸。
他睁大眼睛,上齿还小幅度的咬着下唇,一脸期待的看着云萧寒,孩子还没有长开稚嫩可爱叫人喜欢的紧。
可云萧寒依旧冷冷的盯着手里的茶,没有抬头看他,但却听林泾说话越来越小声越来越美底气,心里不禁叹息。
他自认自己不是一个有多心怀天下的人,当时先帝临终把这小皇帝推给他时他其实并不想接受。
都是因为他爹和先帝在他8岁时忽悠他立下字据,要好好照顾和帮助这个弟弟。
但凡最后没有那张“债书”他早就离开了,怎么可能还留在这乌烟瘴气的京城?
他抬眼,入目的便是距离自己不到一尺的那属于现在的林泾特有的目光—— 有神、可怜、紧张、期待以及一系列作为皇帝不应该有的
“他太……傻了,根本不适合做皇帝”
云萧寒最后这样总结。
他就这样看着林泾,小皇帝看他一直这样盯着自己也不动,刚刚还滔滔不绝的嘴不自觉的抿紧了。
现在他才发现刚才太着急了,不自觉的离眼前的人只有一个拳头大小的距离,现在这样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小皇帝飞快的眨了眨眼睛,用手掩了下嘴,咳了一声就立即坐正了。
但眼睛还是往云萧寒的方向瞟,但不看不要紧一看就愣住了,他实在没想到云萧寒既然一直就着刚刚的姿势看着自己。
在视线相触的一瞬间,云萧寒莫名生出一种奇异的感觉,但那感觉一瞬而逝他没有过多的在意,又低下头。
他摇摇手中的茶,茶还是热的冒出水雾,他端起茶吹了吹,茶水在茶杯中泛起涟漪,云萧寒没有喝而是直接倒了。
在放下杯子后,他拿起了一旁的扇子,悠悠地打在手心,冷笑一声幽幽的开口道
“陛下,您是天子没有错,批奏折是您的事,如果我的督促让您感到厌烦,您说,我……”
他被林泾双手抓住手腕,也没有再说下去,就静静地看着那双手。
林泾已经预感到了他接下来的话,他害怕了。
他虽然不想完成那些“作业”,但还是很喜欢云萧寒这个老师的,他不想他走。
他还需要云萧寒,这是他继位以来最清楚的一点。
如今天下人都知道皇帝软弱无能,就是个稚童,真正有权利的是贤王和云相。
当然如果那天晚上,林泾没有听到自己温柔的二皇叔,与先帝的争吵,可能他现在就不在这里了,已经入皇陵了。
而云萧寒,如果他这辈子都不知道,他最敬爱的母亲是死于先帝的手笔,或许林泾到时只会削弱他手上的权利。
但一件事想瞒云萧寒一辈子,根本不可能,要不是之前他在山上,可能他早就知道真相了,现在这只不过是政事妨碍到了他。
云萧寒动了动手腕“陛下?手放开,把眼泪憋回去。”林泾抬头,眼泪已经在眼眶打转了。
小皇帝哽咽了两声道“云哥哥,你别走,我怕,我真的好怕。”边说还一边拭去脸上的泪。
云萧寒摇摇头,最终还是伸出手摸了摸林泾的头,也没有去在意他称呼上的问题。
林泾知道自己又成功糊弄过去了,开始蹬鼻子上脸了,一会儿云哥哥我饿了,一会儿云哥哥我冷,反正不安分起来了。
正在云萧寒不知道多少次无奈地应下他无理的要求时,一位属下来报
“丞相,人到了!”马车里的动静才消停。
车帘被掀开了,进来的是一位豆蔻少女,但却又不似京城中那些大家闺秀,反而她全身都透露出清冷疏离,和云萧寒相似却又比云萧寒更加。
少女身穿青色素裙,头上只有一根木簪,绾住一半的头发另一半披散下来。
那少女看了一眼车里的两个人,先向林泾行礼,在听到林泾说免礼后,转身准备坐在外面。
“云清听,回来了就坐好,还怕我吃了你?”云萧寒开口。
那姑娘听了这话,掀车帘的手僵硬了一刻,随即便坐在了云萧寒对面的位置上。
现在的车里不再有人开口,空气都不免的冷了几分,林泾拉了拉自己刚刚找云萧寒要的披风,暗暗在心中夸赞自己的未卜先知。
马车行驶起来,进入市集,外面吵吵闹闹,车内与世隔绝鸦雀无声,
在这低气压的那车内,林泾头皮发麻,他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少女——很美,眼睛和云萧寒好像,都是丹凤眼,鼻子也又高又直。
还没等他欣赏完,那少女转头看了他一眼,吓得他赶紧收回视线正襟危坐。
云萧寒注意到了这边的小动作,也没有过多的动作继续喝自己的茶,但气压莫名的又低了几分。
云清听看到了他哥又黑了几分的脸,结合刚刚的事,她好像明白了什么,嘴角微微勾起,低着头把玩手里的树叶。
在路过幽泉阁时,喝茶的云相突然开口问小皇帝
“陛下想去幽泉阁吃饭吗?”
林泾一愣,他很久之前提出过想去幽泉阁吃樱桃肉,但当时云萧寒不让自己去的啊。
这种时候还犹豫什么呢?只见小皇帝的脑袋摇的都快成个拨浪鼓了。
在云萧寒叫停马车之际,一支袖剑直飞过来,破开阻力目标明确,就是林泾。
这变故来的太快,在袖剑离林泾大概一分时,云萧寒伸出扇子,用扇骨强行改变了袖剑的飞行路径。
袖剑一个偏折,砰”的一声,定入木板中。
林泾呆了,愣愣的坐着。
“陛下!”
云萧寒急忙拉过林泾查看,“啧”他看到了小皇帝耳侧那有点擦伤,还好不深只是擦了点皮,他缓缓吐出一口气,然后转身吩咐手下去了。
林泾被云萧寒一嗓子吼清醒了,虽然没有被当场带走,但还是被吓得不轻,他在心里已经骂了那暗卫好一通了。
外面也被这变故惊到了,毕竟刺杀这种事一般出现在达官权贵身上,很少会在现在这场合发生。
这次只有一个人,射了一支箭就结束了,虽然规模不大,但百姓还是很快围住了这辆遇袭的马车七嘴八舌的讲了起来。
云清听抬头看了看哪支剑,与普通的袖剑不同,这剑头用的竟是极其稀少的凌铁!
云清听兴趣被提上来了,她眯了眯眼仔细的看着那支剑,那剑底部有一块颜色比其他地方深。
这!“陛下!您等一下”林泾的手正要触碰那条伤口,听到云清听的话生生止住了。
云清听从手中抽出一条白布去拭了点血液,白布染上红色,这血倒没有什么特别。
林泾疑惑的看着云清听这一系列动作,想等待她的解释,可她最后拔下了那支定着的剑后就走了。
林泾看着云清听出去,无声的笑了下,
“上钩了,不愧是月竹”
这边云萧寒正在派人疏散群众,看到拿着短剑走来的云清听,询问这剑有什么问题,但云清听并没回答他,只是把剑交给他。
云萧寒只是拿着那剑看了一下眼,“嘶,凌铁啊,还有毒”
云萧寒看向云清听,云清听垂眸淡淡道“毒性不大,御医可以解”
云萧寒立马回到马车,让车夫往皇宫驶。
林泾看着越来越近的红色高墙,压抑感爬上心头,一股气突然堵在胸口闷地他喘不过气,眼前一花向一边倒去。
云萧寒本来还在想那“凌铁”,蓦然刚刚还坐着的人倒了下去,他伸手接住,一看不好,林泾那脸色和自己放在一边的白瓷杯差不多。
他看一眼窗外,皇宫到了。
刚进去小玄子便带着一堆迎了上来,看到云相抱着皇帝出来时错愕的停住了。
但云萧寒没有让他的错愕继续蔓延,当即吩咐小玄子去叫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