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敢者的游戏》阡陌之瑞

22、何处是归途

　　所有能够破解卡特尔超能力的解药都已经被凯匹特人清除得彻底，结局已经注定。我开始希望玛格斯能够读懂我的心意，最后地赞助我一瓶无痛死去的毒药来着。毕竟，我可以自己动手，也好叫卡特尔不要太过自责、难受。

　　卡特尔已经在一旁开始了各种各样的自虐行为，地上放满了不同的武器，任他挑选。他用锥子狠狠刺入自己的小腹，然后小腹上的伤口自动修复了，只有衣服上干涸的血迹证明了曾经的伤痛。他用匕首刮自己的手臂，用皮鞭勒自己的脖颈，用毒针刺自己的手指……伤口无不迅速愈合，倒比平日里伤痕累累更叫人绝望。

　　前一秒我刚想叫卡特尔休息一会儿，后一秒，他又做出惊人之举来。卡特尔奋力用右手举起斧子来，生生砍断了自己的左臂。该死的，那条断了的手臂甚至还在地上活蹦乱跳来着。而另一头，那断了的伤口竟然一点点地新生出一条手臂来。

　　那样新生的痛苦叫人难受吧，至少卡特尔的叫唤声让我如此认为。他本是个极为隐忍的人，若不是已经痛得无法抑制，他根本不会做出这些来。我开始由最初的惋惜转换为卡特尔心疼，他是这样一个光明磊落的汉子，为何要遭受这样不公的待遇？

　　卡特尔似乎又是想到了什么，拖动着我就往一处赶去。在混沌之岛上，四围的景物对我没什么分别，也不知道他究竟想要到哪里去。终于，到达了最终的目的地，这是我们第一次涉足混沌之岛的土地。

　　原本唯一的吊桥已经消失了，应当是全数沉入了湖底。我突然想起游戏过后应当如何回去，不，那或许是卡特尔的问题。黑色的湖水依旧泛着不断冒出的气泡，我似乎有点懂了卡特尔心中所思。他想叫起湖底的怪物，然后将自己生生撕裂开来。

　　还未待我阻止他来，卡特尔已经跃身湖中。黑色的湖水一片涟漪，散发出黑色的浓雾来。卡特尔的水性远不如我，只是此时他妥妥地浮在水中，自在极了。看来，这条湖泊的盐度很高，足以卡特尔浮在水面上呢。

　　半晌，一声怒吼震慑大地，连地面也有些微微摇晃。混沌之岛外围的地面依旧是不规则的，叫我站着难受，索性也跃入湖中。一头纯黑的巨龙出现在湖水正中，只是这条巨龙有一条金色的鱼尾，浑身上下，也是由黑色鱼鳞所包裹。

　　我觉着这个怪物没有丝毫的美感，但或许凯匹特人对此喜欢极了。他们素来不能用常规的眼光来评价周遭的一切，这点我们早有觉悟。黑色巨龙一边怒吼着抱怨有人扰梦，一边从口中喷吐出黑色的水来。

　　该死的，但愿我和卡特尔身处的湖水，不是全由它的口水构成才好。想到这里，我不由作呕，心里难受。其实，原本我们可以为饥饿游戏划上一个平静的结局，由我的死去而告终。可是现在，当真是精彩极了的，我觉得凯匹特的观众应当由衷感谢我们。

　　黑色巨龙不断拍动着尾巴，金色在这片黑色的地域里显得格外刺眼。阵阵巨浪被尾巴拍起，不断推动着我们，离混沌之岛越来越远。我不小心喝到了巨龙的口水，该死，是橘子口味的，味道不错。

　　巨龙似乎对我们本无恶意，直到卡特尔用巨剑割断了它那傲人的鱼尾为止。卡特尔，我叹息道，现在我当真怀疑他也是凯匹特的爪牙，用来提高收视率的。不过错误已经犯下，又一阵水浪打来，湖水突然失去了浮力，并且变起了颜色。

　　黑色的湖水渐渐变淡，直到透明。幸而我们也已经到达了岸上，重新回到森林的感觉真好，原本的压抑感全然消散。一同上岸来的，还有黑色巨龙，原来它是海陆两用型。兴许再开发下，也能飞到天上去？

　　此时的巨龙已经不是黑色的了，转而变成了暗红色。唯独那双瞳眸还是纯净的黑，让人感到压抑的感觉。

　　究竟何处是归途？或许只有斩杀了眼前断尾的魔物才能知晓答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