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第 37 章 ...
-
“你是咒术师？还是，异能力者？”
等待黑衣女人将类似于咒力残秽的紫焰全部收回后，夏油杰适才开口询问。
“按照这个世界的标准来算的话……”
黛伦拖长了声音思索着，松开摩挲着剧本封皮的手，比划出一个“二”的手势。
“我应该是后者吧？”
“那就难怪了。”盘星教主做出一副了然的神情。
“异能力者……虽然数量相比术师而言十分稀少，但都是有价值的人呢。”
“是不同于猴子的、有才能的人。”他说话时的重音落在了最后一个字上。
“猴子？”
黛伦眉梢微扬，上前了几步，将两方的间距缩短成了社交安全距离。
“你说的猴子，是指普通人？居然是持这种歧视的态度啊。”
“请问，我能采访一下你的具体想法吗？”黑发女人卷起书页，当做话筒似的递了过去。
盘星教主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
他现在的性格已经与青年时期大相径庭：喜怒无常，阴晴不定。若不是看在对方是特殊能力者的份上，他绝不会容许一个陌生人近身。
而且，夏油隐约察觉到了这个女人隐藏在懒散外表下的异常。尽管措辞礼貌，但行为举止却是他人不容置喙的独断专行。再加上不明底蕴的异能力、一闪而过的锋芒……
结论是，最好不要与她为敌。
夏油杰舒展出一个笑来：“哎呀呀，真是新奇的经历呢。被一位导演进行采访，是说明鄙人的故事将要被您搬上银幕了吗？”
眼皮底下的纸筒上印着几个大大的“导演的自我修养”，彰显着女人的身份。
“咦，我的想法有这么好懂么？”
黛伦挠了挠脸颊，面上却毫无尴尬之色。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啊。我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卒，想让作品出现在大众眼里，总得找些新奇的、能吸引眼球的电影素材。”
“况且，家里都穷的揭不开锅了。干独立电影人这一行就是烧钱啊……”
絮絮叨叨一通后，导演又转到了另一个话题上：“所以，若是能将某些都市传说、譬如咒灵妖怪之类的送上银幕，一定会引爆舆论的吧？”
“哈，那你还是太高估猴子们的智商了！”菜菜子嗤笑出声，泼了通冷水，“它们只会以为那是特摄片，或者恶心的血浆恐怖片而已。”
但黛伦的笑容不变，并晃了晃她那部银白色手机：“嗯……不如来试试看？”
“如果我面前这位大名鼎鼎的、盘星教的教主夏油先生，能够为我提供些许电影素材，我将感激不尽。”她单手拿下黑帽，唇角扬起一个隐秘的弧度，“作为回报……”
“我会帮助你实现你的愿望。”
美美子的后背上渐渐渗出了点点冷汗。
‘又来了，这种被操控、被看穿的感觉。’
‘且不说盘星教行事隐秘，连咒术界的人员都不一定全部知晓……但既然知道了我们的存在，为什么还如此无所畏惧？’
被叫出名号的夏油杰眯起狭长的眼睛，仿若一道浓黑的墨痕，蕴着旁人不可触及的漩涡。
“实现我的愿望？真是大言不惭。”他一想到这里，几乎要控制不住地大笑出声。
‘我的愿望……很简单，只是希望世界上的非术师都能够去死而已。’
夏油杰没有将这些说出口，只是略带讥诮地笑了：“不过，我同意了。”
“……盘星教欢迎你的到来，我的朋友。”
夏油有自己的考量。既然这个女人不在乎盘星教充满血腥和杀戮的邪恶行径，反而还想以诅咒师为电影题材——不是疯过头了连性命都不管不顾的话，便是对自身实力足够倨傲和自信。
无论哪点，都可以拿来利用——为他的大义和理想铺路。
==
东京新宿，动车出站口。
密密麻麻的人头攒动着，旅客们容色匆匆地推着行李箱出了站，鲜少有人会在此停留。
因此，一个背着XXL号粉色章鱼背包、打扮光鲜亮丽又特立独行的紫发女孩，便格外引人注目。
一身版型挺括的白色工装外套，内衬是件紧身背心。露出的腹部线条优美，透着健美与活力的气息。
虽然整体上足够干练，但处处可见少女花费着小心思的配饰：耳朵上缀着蝴蝶结珍珠耳坠，腰间别着一只蓝色青蛙玩偶，棕色的毛绒小熊则坐在了她的衣兜里。
各种零零散散的小物件挂在她的身上，却分外和谐，浑然一体。
仅仅是站在出站口等人的这一会儿功夫，就有好几个路过的年轻女生上前与她交换了line，并用夸张的语气赞美了女孩的打扮。
“……还真是似曾相识的场景啊。果然，无论在哪里，禁闭者们都会是人群中的焦点。”
远远望见女孩的局长笑了笑，朝她挥手。
“莓丝！我们在这！”
紫发少女一甩及腰的麻花辫，转身，兴奋地打招呼：“哟！你们终于来啦～”
这个名为莓丝的女孩，是MBCC收容的一名高危级禁闭者。外表看上去是位爱好可爱萌物的时尚达人，却有着令人意想不到的工作：铸剑师。
并且，性格也具有鲜明反差——热衷于拱火挑事，并以他人之间产生的恶意为乐趣。
局长与少年卓娅并肩，身高相似的两人走在前方。海拉则跟在身后，拖着小行李箱。
但就这普普通通的一幕，也被莓丝找了个机会开腔：“海拉，平时不都是你跟在局长身边吗？今天怎么有个人抢了你位置——”
挑事的话却只说到一半，在紫发少女仔细瞧了一眼卓娅的模样后戛然而止。
“哎哎哎，这*文明嘎龙*是谁啊局长？”她瞪圆了眼睛，半掩住唇。
“这头发颜色、还有熟悉的发型……是那个军团长卓娅？！”
为了避免滋生事端，局长早就给卓娅准备了一身普通但严实的衣服，遮住了肩臂上大片的紫色纹路——因为那实在是太像辍学的不良高中生、为了加入某些帮派而去纹的耍帅纹身。
少了这一标志性的特点，再加上身高气质都与成年时有着较大区别：从成熟的狼王变成了朝气蓬勃的小狼犬，无怪乎莓丝没能第一眼认出来。
“我不是什么军团长。”卓娅淡淡地扫了她一眼，说道。
“看出来了，你是少年时期的卓娅吧。”
只震惊一瞬后，莓丝便恢复如初，不以为意地笑了，露出尖尖的犬牙。
“既然变成了小孩——小孩的恶意是最纯粹的，也是最容易激发出来的，那么我的客人又要多出一位了吧～也挺好的。”
“什么客人？”局长耳尖一动，捕捉到了关键词，警觉发问，“你不会又干回老本行了吧？让别人打一架后再卖武器给他们？”
莓丝皱皱鼻子：“瞧你这话说的，我本来就是个工匠啊，除了打打铁还能干嘛。而且卖东西的时候只是顺道……看看他们的实力罢了。”
“再说了，我来之前你把我的身体安置在了一间锻造坊里，我还以为是默许我工作了呢。”她伶牙俐齿，振振有词地说。
“那是为了唤醒你身体的本能，让你早点醒来……算了，扯远了。”灰发女人叹了口气，“怪不得夜莺说咒术界地下市场的咒具交易频次变高了呢，应该也是你做的吧。”
“打乱了‘地头蛇’的管控，破坏了流通规则……通俗来说就是抢了生意加上‘通货膨胀’。盘星教他们正想找到你呢。”
被邪恶的诅咒师们揪出来后，正常的结局要么是迫使能够锻造高级咒具的莓丝为他们所用，要么就是不服从而被杀死。
不过，禁闭者的能力也同样不容小觑，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瞧了眼走在自己身前满不在乎地哼着游戏机配乐小曲的莓丝，局长默默想着。
另一位禁闭者也做出一副牛气哄哄的样子：“怕他们干啥，来一个算一个，都敲成猪头！”
“不对等等，我水管上车时被没收了——莓丝，快帮我做把武器吧！我想要又大又帅的那种！”
“行行，看在管理局的面子上，给你打折。”莓丝比划出了一个数字：“九”折，聊胜于无的优惠价。
海拉冷哼：“好啊你，亏我以前还在游戏里带飞你，现在还想坑我的钱！黑心鬼！”
很快，她便不讲理地将矛头指向了另一个人：“大笨蛋，快给我零花钱！”
“零花钱零花钱零花钱零花钱——”
海拉的传统艺能魔音贯耳依旧好使。局长的表情生无可恋，揉了揉耳朵：“我真没钱了……你知道的，我的钱包一部分来源于切尔西的好心赞助，一部分来源于入股奎恩集团后的收益。”
“而支出就不一样了。给几个身处不同地区的禁闭者安家并留一部分启动资金后，现在可以称得上是一贫如洗了。”
“啊、啊，哦，这样啊。”海拉被唬得一愣一愣的，偷摸着伸进局长衣兜里的小手不由自主地收了回去。
“你怎么过得这么寒碜啦？”她踮起脚，试图拍拍女人的肩膀给予安慰。
但在此之前，局长身侧的卓娅已经率先将手伸了过去，落在了那瘦削的肩胛骨上。
“别担心，局长，我可以去赚钱养你。”少年清亮的声音响起，沉稳又可靠。
海拉的脸颊像仓鼠一样鼓起，小声揶揄道：“就你？你能控制好异能不搞出破坏就不错啦。”
显然，面对年少版的卓娅，海拉的胆子大了不少——即便她曾经在气上头时也敢与充满威严的军团团长叫板，但大部分时间都会敬而远之。
局长微微偏头，看清了卓娅的神情。
堪堪成年的她身上有一个似曾相识的影子。透过那双闪着执拗的光的眼睛，以及抿成一条线的唇，昭示了主人的意志。
灰发女人忽地笑了，细密的眼睫如蝴蝶扑闪的翅膀，微微轻颤。
“放心，不就是没钱这种小事，很快就能解决了。”她轻快地开口，“我可是你们的局长呢，要对我有点信心吧？”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第 37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