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大的貂兄想攻我》景7

2、上神凤际（二）

　　没多久，帝君殿的议事日子就到了。

　　天上的神仙固然不管人间生老病死，可这行云布雨，或是这山川河流依旧还是在天宫的管辖范围之内的，所以这个一月一次的议事，也是必不可少的。

　　整个帝君殿也只有帝君皇极是坐在主位的，这一天即使凤际再不愿意也会来一趟，他嘛，自然是站的比别人高了那么一截。本来帝君皇极是想给他准备椅榻的，可凤际自己也说了，皆为臣无需特例。

　　各司职人员一一报备完工作，已是一个时辰以后的事了，最后帝君皇极照常例的问询凤际还有没有交代之事，若是搁在平时，可能凤际也就这么过去了，可是今日不知怎么回事。

　　凤际不慌不忙的说：“平日里多是听各位上神仙君报备这琐碎小事，把人命比如草芥，今天这里的山洪带走了多少多少人……”

　　山神仙君浑身一抖，冷汗直冒。

　　“明日那处雨水过溢，又有多少人为此丧命。”凤际又接着说。

　　布雨仙娥眉头一皱，不愿多听。

　　“怎么？各位仙君还真当自己高人一等，就该如此？”凤际说到最后也懒得再说下去了，这殿上除了望尘上神，没有一个是不怨厌他的。

　　“凤际！”帝君皇极其实是极其喜欢他的，可是坏就坏在这人有什么说什么，而且说的还都是无法反驳的事实。

　　“哦……今天倒是我话多了些。”凤际把玩着手上的小雪貂，雪貂有一下没一下的舔砥着他的手指，腰间是那晶莹剔透的混垣镜。似乎今天他是有备而来。

　　“混沌开天以来，留讯让我们各司其职，自问事到如今小官我矜矜业业做的是滴水不漏，怎得？到了这凤际上神的眼中，我倒成了那草菅人命之徒……”布雨仙娥一介女流之辈，受不的这半点委屈。

　　其实帝君皇极知道凤际是何等意思，那凤际在自己面前已经说过不止一次两次了，无非就是这个凡人没了就没了，为何这些人还说的这么平淡，如果说人死有灵，那他凤际何苦天天愁眉苦脸。

　　“诸卿不必介怀，凤际未必是表达此番意思。”

　　帝君皇极出了名的护犊子，那犊子自然就是凤际上神，看看他怀里的小雪貂，不就一清二楚了，这庄重的帝君殿，也就只有他敢带着此等之物。

　　“如若没有特殊事宜……”本来吧，帝君就想如此草草结束便可，可谁知，凤际今日是真的铁了心的找事来了。

　　混垣镜一出，偌大的镜子悬在半空，里面全是近些日子以来，各职仙君在当差时发生的各大小事件。其实吧，这种事用嘴说还能好点，可真的这么摆在了明面上，让大家眼见，还确实有点不忍心。

　　刚才还想讨个说法的布雨仙娥，绞着手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怪只怪当初混沌一句话，说什么切不可让人间知道有仙人的存在，如若不严，仙人散之。

　　混沌：是我说的吗？

　　混垣镜内一直不停的变换着场景，最后毫无征兆之下，突然无间地狱显现而出。

　　顿时殿内悄然无声，这场景大家都没有见过，也没在任何一个人口中听过。

　　帝君皇极心道不妙，可已然来不及。

　　“我知道是我急了些许，可是我想让大家明白，我们贵为神仙高高在上，可那普通人类只此一世，我不止一次的想过其中缘由。直到混垣镜内突现了无间地狱此等场景，我才惊觉，这里或许应该就是那解疑之处，若真是如此，哪怕用上神身殒换来这世间轮回，又有何不可！”这是凤际跟帝君皇极，讨论了许多次得出来的结果，这万万年凤际经历了多少，岂是这些人所理解的，如若可以他真的只想做那白霭山的一颗雪松，小貂相陪，不亦乐乎。

　　殿内又开始有细碎的交谈声。

　　“不可能的，您又不知道该怎么做，轮回岂是上神您一句话说成就能成的？”

　　“可不就是，这东西也没个先例什么的，怎得您上神一句话，还得我们这些人陪您一起下火海不成！”

　　“对啊对啊……”

　　“安静。”帝君皇极威严一声，大殿顿时鸦雀无声。

　　“其实这事我是知道的，在天宫形成之初，无间地狱已然存在，那里是混沌的“遗漏之物”，谁也不敢保证有没有地狱火熄的那一天，凤际跟我商讨过此事……只是这么长时间一直也没拿定个主意，所以才会逼迫大家面对罢了……”帝君皇极心道，这帝君之位不要也罢，我是得长得比他们高还是怎么，还得替他们成天顶着这把剑。

　　大家一听“遗漏之物”，瞬间就严肃了起来，可是谁也不想去当那一只出头鸟。

　　凤际看了看整个大殿的大大小小上神，要么一脸茫然的，要么低头装疯卖傻的，他岂能不知道这些人的小心思。固然所谓的轮回不是自己一句话的事，可这些人未免也太不当一回事了。罢了罢了，始终是要有一个人牺牲的。

　　抱紧小貂，凤际开了口：“这轮回，凤际是建定了，这天若不应允，我就反了这天又如何，这无间地狱我跳了又何妨，如果我凤际的消散，可以让这天生出无怨魂灵，可以让这无间地狱之上形成轮回……那值得值得。”

　　“凤际……”帝君皇极唤了一声，还想说什么，凤际也只是拱了拱手离开了帝君殿。

　　凤雪殿

　　依旧冷冷清清的凤雪殿，打从凤际自帝君殿回来，连一个路过的仙娥都没有，唯一陪着他的依旧只有那一只雪貂。

　　天宫是没有夜晚的，可是因为凤际实在喜欢的紧，所以他的凤雪殿可以看到白夜的交替。望尘来找他的时候，就是凤雪殿的入夜时分，幻化的月亮挂在枝头之上，仿佛一伸手就能触碰到一样。

　　凤际喜欢月亮，小雪貂也喜欢。

　　望尘到的时候，也不忘给他带上糕点，知道小雪貂喜欢吃，这一次不再是果子酒，而是温的茶水。

　　“放心喝，温夜从人间带回来的，没问题。”望尘提醒，还没忘了头一次凤际喝果子酒的场景，那果子酒参和了情花，时间长了天宫的一些上神总是无事找事，所以才有了那果子酒。

　　这些在天宫不是什么秘密，可当初的凤际不知道，那晚愣是抱着小貂在他凤雪殿的冰池泡了一宿。

　　“嗯。”轻嘬了一口热茶，唇齿留香，“不错，温夜待你还真是极好的。”说着话，把糕点一点一点掰开送到小雪貂嘴边。

　　望尘脸色微红，“你是不是又要笑话我了？”凤际是唯一知道他们两人秘密的人，主要是一般人也不会把他们两人扯到一起，一个是见谁都怂的望尘上神，另一个是谁见都怂的温夜上神，怎么看也不配。

　　“我可不敢笑话。”说起来凤际也是长了他几个辈的，可是神仙吗，长生不老，时间长了样子不变，也没谁在乎那些虚的东西了，于是两人就成了至交好友。

　　“今天你在殿上说的话……”望尘看小貂自顾自的去舔那茶碗里的茶水，准备给它再倒一个，被凤际拦了下来。

　　“皇极说的是真的，我说的也是真的，我不让他为难，不过这说出去的话，我也没想过要反悔。”继续看着小雪貂一脸享受的吃着糕点，然后自己去喝茶水。

　　望尘也看的入神了，“咦……我说这小貂被你给宠的，要是真的幻出个窈窕女子，怕是我们凤际上神也受不了的。”

　　“我试了……”凤际还真一板一眼的回了一句。

　　着实吓了望尘一跳，“你不是开玩笑的吧。”

　　“真的啊。灵丹妙药这万万年吃了没有十大箱，五六箱也是有的，可是不行……”这点凤际也是比较好奇的，如果说换成一个普通人类，这几箱子药砸进去，最少也得是个洞庭小仙，可是他家小貂还真是不争气啊。

　　“那你家小貂是公是母啊，会不会是你用错了法子……”实在是凤际对小貂的上心程度有点过了，望尘才多说了几句。

　　“不知道，它脾气大着呢，不给看，不过我想估计看我是个男的，它一母貂，羞的吧……”凤际自以为。

　　“我看也是。”

　　凤际看小貂似乎吃饱了，眼眯着又要睡了，抱到怀里，看着月亮。“以后啊，就要叨扰你帮我好好照顾它了。”

　　“怎么，不回来了吗？”望尘对他在殿上说的跳无间地狱没什么概念，可能只以为是什么火堆。

　　凤际心道，这怕是回不来了。不过怕望尘担心，所以并没有说出口。“我家小貂喜欢你家的糕，就当我寄养几天也好。”有些不舍的在小雪貂身上摸了又摸。这么多年了啊，如果真的再见不到了，不知道小貂会不会舍不得。

　　“我看它是喜欢你喂它。”望尘嘀咕的说，“这事我可做不了，你也知道的，温夜占有欲极强，上次长青跟离火的事，我在殿里好几天没出的了门呢。”

　　“哦……原来这茶是这么来的啊。”凤际可真羡慕他们的感情，为什么自己就没那种想法呢。也不是没有那么几个仙君仙娥跟自己表态的，可是凤际那还真的是比和尚还清心寡欲。

　　“你走的时候会跟帝君说一声的吧。”望尘也不知道怎么，好像生怕他来个不辞而别一样，有些不放心。

　　“那是自然的，如果不成也好……”本想说也好有人替自己收个尸骨什么的，才想起哪有什么尸骨。

　　“也好怎么？”

　　“也好给我当个挡箭牌，省的我说了大话，收不回来。”凤际笑的一点也不假。

　　吃喝的差不多了，望尘看也不好再待下去了，收拾了一下，“是，帝君他最护着你了……”

　　凤际看他出了凤雪殿，摇摇头：怕是这一次护也没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