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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战损版美人 ...

  •   宁宁手上用力,扯不动,再用力,还是没拔下来。

      宁宁生生抑制住了往回求助谢屿的欲望。

      可不能让师兄看不起她,怎么能连个花都摘不下来呢?

      宁宁偷偷掐了一个诀,很好,还是没反应。

      她妥协了,摆出一副笑脸,“师兄,还是你来摘吧。”

      谢屿挑眉,“为何?不是你说要亲手送给我吗?”他把亲手这两个字咬得很重。

      宁宁有些尴尬,“当然要送了,我……”

      还没等宁宁的话说完,谢屿突然动身,手中的利剑朝她的腕处直直地劈了过去。

      宁宁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呆了,不过那剑擦着她的指尖过去。

      一声刺耳可怖的嘶鸣差点穿透耳膜,宁宁低头看去,一只妖鬼直挺挺的坠落山崖。

      “我去!”宁宁也顾不得摘花了,一步跳起躲在谢屿身后。

      刚刚那只妖鬼竟然趁她不注意,想要把她给拽下去!

      “师兄,这怎么回事啊?”宁宁扯着谢屿腰间的衣服只露出一双大眼,看着崖边。

      她可不想死啊,她死了床底下的宝贝可怎么办!

      谢屿面色凝重,远山伏面,朦胧模糊,落日已沉,本该消失的雾气竟然弥漫上来。

      诡异至极。

      “无事,我们下山。”谢屿淡然开口。

      他的声音沉稳,宁宁刚刚还在砰砰乱跳的小心脏逐渐平静下来。

      谢屿的配剑从空中急速掠过,带着那朵花一齐回到手中。

      “拿着,我们走。”谢屿将花递给她。

      宁宁听话地接了过来,低头细看,花色娇嫩,香气盈盈,雅而不俗。

      宁宁一路紧跟着谢屿的步伐,生怕从哪里冒出来一只妖鬼。

      越往山下走,雾气就越大越厚,宁宁几乎看不清脚下的路。

      “抓住剑。”谢屿握着剑尾,将剑柄伸过去。

      这灵琊山突然异常起来,绝不是什么好兆头。

      雾中似乎有风,可它不该有风。

      一阵一阵的吹在脖颈上,耳边的碎发弄得宁宁有些痒,她抬手摸了摸。

      “啊啊啊啊啊啊啊……”一滴青黑色的稠液粘在指尖。

      宁宁来不及反应,吓得惊慌失措。

      她的背后赫然倒吊着一只长着獠牙的蓬头妖鬼。

      怎么都冲着她来啊?她看着很弱很好欺负吗?

      宁宁欲哭无泪。

      妖鬼正在朝她吐着舌头,似乎在笑。

      可还没等它彻底笑出来,布满血色的眼瞳突然炸裂,从齿缝中流出沽沽绿液。

      谢屿的手死死掐住它的脖子,力气之大,手背青筋暴起,眼神冰冷如寒潭,像是看着一只微不足道的蝼蚁。

      这些妖鬼常年隐匿于雾霭中,早已和雾气混融一体,掩去了妖息,让人无法察觉。

      谢屿松开了手,妖鬼早就没了气息,软绵绵地落在地上。

      “别怕,跟着我。”谢屿的手上依旧干干净净,声音里带着安抚。

      “好。”宁宁不握剑柄了,直接扯住了谢屿的袖子。

      谢屿没什么反应,任由着她拉扯。

      两人不知走了多久,渐渐地看到了山脚下种植的苍珑树。

      应该安全了。

      宁宁长舒一口气,这一路上师兄不知道弄死了多少妖鬼。

      她抬头偷偷看了一眼谢屿,师兄还是云淡风轻的模样,身上没有一点血污,干净清冷如同谪仙。

      “喏,师兄,给你。”宁宁把手里的花递了过去。

      谢屿望着她,黑眸里不带任何感情,轻巧道:“你拿着吧,我屋子太小,放不下。”

      咦?放不下?可是大家的居室不都是一样大吗,怎么就放不下一枝花了?

      宁宁奇怪,正欲开口,隐约听到身后草丛里有微弱的呼喊声。

      谢屿一脸无谓的表情,他早就听到那里有人了,可他向来不是什么喜欢多管闲事的人。

      “师兄等一下,那里好像有人。”宁宁拨开草丛,石头旁半躺着一个绝色美人。

      还是个战损版美人。

      她着一身白裙,却染了大片的血,整个人虚弱不堪。

      女人声音很小,“本人沈倾,烦请道友出手相救。”

      沈倾?她怎么会出现在这?

      书里可没说有过这么一段啊?

      她现在身负重伤,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唇色惨白,却实在美丽。

      宁宁正欲上前查看她的伤势,胳膊却被谢屿一把拽住。

      “来路不明。”谢屿的声音淡漠,话是看着沈倾说的,没有任何掩饰的戒备。

      宁宁缓过神来,差点忘了,自己就是个炮灰女配,是给她送经验的小喽啰,即使沈倾受再重的伤也不会有事。

      “对,来路不明,不能救。”宁宁狂点着头,直勾勾地看着谢屿,笑得意味深长。

      师兄啊师兄,你知道你以后会喜欢上她吗?

      原书中的谢屿为了沈倾不惜弑师,甚至可以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不求她爱他,只求自己能护她一生平安。

      可惜了,他们都是男女主爱情路上的垫脚石。

      宁宁突然觉得师兄还真是惨,明明也很厉害,怎么喜欢个人就变得疯批起来,一根筋,轴得很。

      “那师兄我们走吧。”

      反正会有人来救沈倾,至于是谁,那她就管不着了,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这点道理宁宁还是懂的。

      看着说走就走的二人,沈倾差点气得吐口血出来。

      “等等,我会修补仙魂。”沈倾莫名其妙地说出这一句,然后痛苦地闭上眼。

      沈倾的这个金手指宁宁是知道的。

      沈倾生于医修世家,独承修补仙魂秘术,正是因为她有这个本领才和失了半魂的男主傅临川相识。

      宁宁没作多想,在她前面的谢屿却停了下来。

      他的目光轻轻扫视着几近昏迷的沈倾,沉默半晌,开口,声音像是结了冰:“若是假的,我会杀了你。”

      宁宁心中一凛,虽然大师兄平日待人冷淡寡言,但从来不会无端生出这么强的戾气。

      沈倾惹到他了?

      还是说……大师兄的仙魂也受损了?还叫人家看出来了。

      “绝无虚言。”沈倾强撑着说完这句话,然后昏了过去。

      谢屿一动不动,宁宁站着和他大眼瞪小眼,不是,难不成要她背着沈倾?

      不能够吧?

      这可是你以后会喜欢的女主欸,还不主动点。

      宁宁不敢直白地说出来,只能朝他疯狂舞动眉毛。

      “你怎么了?”谢屿皱眉问道。

      谢屿根本读不懂她的意思。

      “哈哈哈哈哈,没事。”宁宁干笑了两声,又问:“那她怎么办?”

      谢屿嗤笑一声,“那还用说。”

      宁宁懂了,自觉地架起沈倾。

      可能是昆仑派的伙食太好,宁宁比刚穿过来的时候长胖了些,力气也大了不少,架着她一点也不觉得累。

      夜幕降临,星光点点。

      宁宁直接将沈倾送到了大师姐那,大师姐白秋月是个双修,既习剑法,也参医术。

      在这昆仑派,除了隐眉仙医,就数白秋月的医术最好,平日修行弟子有个跌打损伤都是来找她。

      “师姐,快来!”还没进到白秋月的院子,宁宁就嚷了起来。

      谢屿在后面走得极慢,宁宁简直快要气死了。

      “怎么了?”白秋月拉开门,一眼就看见了满头大汗的宁宁。

      白秋月把人弄进屋子里,细细查看了一番。

      “不像是术法下受的伤,倒像是灵气过满身体承载不了,导致脉络不畅,心血堵塞。”白秋月撑着下巴得出结论。

      沈倾身上的血也不是自己的,她没有任何外伤。

      “噢,那该怎么办?”宁宁发问。

      “需要有人给她从外运行功法,帮她吞掉那些灵气。”白秋月拿出一个厚厚的布卷筒。

      “当然啦,用针也可以。”白秋月晃了晃手里东西,银白色的长针在烛光下泛着冷冷的光。

      说完,白秋月就要动起手来,又顿了顿,“你不出去吗?”

      这话是对着谢屿说的。

      针灸要扎进皮肤里,他一个大男人站在这里干什么?

      谢屿一下子愣住了,宁宁眼疾手快将他拉了出去。

      “走吧师兄,我们就不看了,这里有师姐在,咱回去睡觉吧。”宁宁拨了拨耳边的碎发。

      谢屿的脸色更难看了。

      宁宁压根没看他,兴冲冲地出了院子直奔自己的居室。

      她从抽屉的夹层中掏出一叠折得整齐的纸,展开,是这个世界的地图。

      以及她详细规划的逃跑路线。

      宁宁沉心思考,沈倾已经提前出场了,这里的一切会不会改变?

      她不想赌,也赌不起。

      她连自己是被谁弄死得都不知道,也许是哪个喜欢沈倾的疯狂爱慕者,反正只要离沈倾远远的,她就能好好活着。

      宁宁再次把箱子从床底拖了出来。

      她把随身储物袋拿出来,将箱子里的东西通通塞了进去。

      明天一大早,她就下山换钱,后天坐船跑路。

      宁宁搂着储物袋沉沉地睡过去。

      梦里又陷入一片黑暗。

      狭小又潮湿的屋子里,到处飘着一股浓浓腐烂的恶臭味,被泡在缸里的“人”,准确来说,她不是一个人。

      她被砍掉双手双脚,已经不成人样,发烂的截断处令人作呕。

      突然,紧闭的木门被推开,外面的光钻进来一缕,照得屋内有了一丝活气。

      她微睁着眼。

      走进来的是一个身形极其高挑的男子,男人背对着她,她看不清这人的长相。

      男人只说了一句话,她却根本听不清。

      她努力辨别着,男人似乎是说:……一场,我亲自送你。

      什么一场?到底是什么一场?

      身上的疼痛早已让她麻木,脑子混沌,她微张着嘴想要说点什么,却已经没了生息。

      死前的最后一眼,是男人耳垂侧边上的一点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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