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见面 ...
-
出挑的外表，温和的气质，这就是那位在球场上号称神之子的部长？有点像偶像剧明星，看着完全没有严厉的感觉，甚至还有些柔弱，或许是因为生病的缘故？反正跟他之前预想的一点都不像……
相原天马行空中。
“你好，相原君。”
很好听的少年音，相原一边想一边从容地点了下脑袋，“部长好。”
幸村见状微微一笑，是在胡思乱想么？看着倒是挺乖的。
“真田他们呢？”
“赤也在楼下挑饮料，待会儿就过来。”不想让幸村担心，仁王直接给切原检查身体的事找了借口。
“先吃蛋糕吧，我这次做了新口味。”丸井提起蛋糕盒。
“前辈不用切我的了，我不吃蛋糕。”相原只看了一眼就转过头去。
“诶，为什么？”丸井反射性地回问。
“奶油太多了。”这是相原的怪癖，8岁之前每周七天有三天都在吃煮奶油炖蔬菜，导致他现在对奶油这种东西十分反感，包括所有跟奶油有关的食物，全都在他的禁食名单内。
“敢嫌弃我做的蛋糕，你小子必须……嘁，跑得还挺快！”丸井愤愤地将那铲蛋糕塞满嘴巴，他还是头一回遇到拒绝自己手艺的人，连仁王那个挑食鬼都中意他做的蛋糕，这小子竟然不喜欢，真是没品位！
躲过丸井的锁喉加喂食攻击，相原扫了一圈房间，发现根本没有其他可以坐的地方，于是看向坐在病床上的幸村道：“部长，我能坐你旁边的位置吗？”
“当然可以了。”幸村笑着同意。
微妙的表情立刻出现在屋内其他人脸上。
“这小子倒挺自来熟的。”桑原意外道。
“这样也好，省得拘谨。”柳生推了推眼镜道，本来带人过来就是让彼此熟悉一下，毕竟以后在同一支队伍，要相处的时间会很多。
另一边，幸村跟相原旁若无人地聊起天来。
“你讨厌奶油？”幸村很少吃甜食，但丸井的蛋糕他吃得惯，而且很喜欢。
“非常讨厌。”
“那蛋糕胚吃吗？”
“偶尔，我喜欢吃烤鱼。”相原最喜欢吃奶奶做的日式料理烤鱼。
“那还真巧，我也很喜欢呢。”
房间里另外四个高高竖着耳朵，一问一答算不上健谈，但两人之间的氛围很不错，是相处融洽的信号。
这时，幸村抬头看向门口，“来了。”
是真田跟柳带着切原到了，手里还象征性地抱着一堆饮料，“抱歉，机器反应慢了。”
“没关系。”
理由一听就是假的，但幸村不是那种会多问的性子，对方不愿意说，他自然也不会多问，谁没几个不想外人知道的秘密呢。
人到齐了，一群人围着幸村聊天，尤其是切原，恨不得再多张嘴，把从睁开眼发生的事无巨细全讲出来，甚至一件事能讲三遍，生怕漏掉一点细节。
相原插不上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安静地坐在一边。因为床靠近窗户，索性他就看风景，权当休息眼睛了。一个姿势坐久了身体有点僵，他干脆抻抻胳膊换一个，顺便打了个哈欠，然后就发现说话声停了。
“很无聊吗？”注意到相原眼角的水珠，幸村失笑道。
“有一点，不过可以接受。”相原如实回答。
“……呵呵，你还真是个耿直的小家伙。”
亲身经历过，幸村才明白为什么只有真田会被折腾得头昏脑涨，再看看对方此时扶额的模样，他能想象平日里的网球部会有多热闹了。
而被他称呼为小家伙的相原却是另一种感受，这真是一个国三的学生吗？
打量着似乎习惯将自己放在长辈位置的幸村，尊敬部长他可以理解，但说话语气也太成熟了吧，才差两岁而已，连长相最老成的真田都会时不时露出国中生幼稚的影子，这个怎么感觉跟个老年人似的？
“为什么这样看着我？”见相原以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盯着他，幸村不由道。
“唔……”被其他人虎视眈眈地注视着，相原莫名有种压力。
“想说就说吧。”
“那我说了，也没什么，就是你给我的感觉一点都不像国中生。”
“什么！最不像国中生的不应该是真田副部长吗？”切原语出惊人。
“噗……”
下一秒便招来当事人的一拳头，“你给我闭嘴！”
“咳咳……网球部这边你不用担心，有我跟莲二在，你安心养好身体。”被幸村打趣的视线烧得脸热，真田赶紧转移话题。
“是啊部长，校际赛就交给我们吧！”提到比赛，切原又原地复活了。
“有你们是很安心，可我并不觉得高兴呢……”幸村语气失落。
这可把众人吓坏了，丸井更是压着切原的脑袋给他道歉。
“呵呵，骗你们的啦。”
“部长，不要吓我啊！”切原捂着噗噗狂跳的胸口。
“不能出院吗？”
幸村抬起头。
“全国大赛是暑假，部长你什么时候能出院？”相原翻开手机日历。
出院就意味着回网球部，他正在盘算自己的自由时光还能剩多久，因为并不清楚幸村的病因，以为只是需要休养，问完他就感觉到气氛开始不对劲，明明刚才还其乐融融的，现在居然有点沉重的意味，是他讲错话了？
转头看向其他人，却发现连切原都噤若寒蝉。
“我还没动手术，所以出院日期不确定。”
每次讲到这件事不是避而不谈就是转移话题，幸村自己都累了，他不想再因为生病的事跟所有人的意见揪扯不清了，既然现在提出来了，那就趁机说清楚。
“正好你们都在……”
不知为什么，相原感觉到其他人的呼吸都静止了。
“我决定了，不动手术。”
“什么？！”
“精市你……”
“幸村，这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看到真田他们激动的表情，相原有些无措，他好像捅了个篓子……
“成功率只有30%，即便手术顺利，我也有很大可能成为一个再也拿不了球拍的废人，与其是那种结果，我宁愿不做手术！”最后一句，幸村几乎是用吼的。
他视网球为生命，要他放弃网球根本做不到，他带领立海的目标以及他第一次拿起球拍立下的梦想都会因为这场手术而化为空谈，他无法接受这种结局！
“幸村……”
“你们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见面会就这样不欢而散，相原也有些自责自己的莽撞，不该什么都没搞清楚就随意询问别人的私事。
回到家，晚饭已经做好了。
饭桌上，相原爷爷看到自己孙子心事重重的模样，他沉着脸放下筷子：“食物是用来享受的，你这样太不尊重奶奶的辛勤劳动了。”
相原爷爷是位非常严肃的老人家，跟真田性格有点像，相原在家不敢反驳爷爷，所以他才会有意识地在学校里那样挑战真田的权威，也算是换个方式发泄一下在家里积攒的郁闷。
“对不起，我有件事要去办，先不吃饭了……”
越想越觉得必须要做，相原穿上鞋子就跑出了家。气喘吁吁地跑回医院，却忘了探视时间已经过了。
“拜托，是很重要的事！”
求了护士好半天，相原才得以放行。
“你怎么又跑回来了？”幸村又看了一眼门外，只有他一个人。
“对不起，今天给你添麻烦了。”相原十分郑重地鞠了一躬。
生病的不是他，热爱网球的也不是他，作为一个旁观者，他自然不清楚那种随时陷入绝望的感觉，他不应该以那种轻松的语气去触碰别人的伤疤，哪怕只是无心的。
“……不是你的错，你不需要道歉。”面前的男孩只穿了一件毛衣，连外套都没穿，满头大汗的模样一看就是着急跑过来的，幸村难得动容了。
“但让你难过是事实，我必须道歉。”
听起来像是在完成任务，幸村顿时心生不爽，“难不成你只是因为原则向我道歉？”
相原很诚实地点头，“不过赔罪还是要的。”
“哼，我看你在意的不是我出院，而是什么时候回到网球部吧！”幸村毫不客气地戳穿相原之前的小心思，他走的是精神网球路线，对别人的情绪变化自然了如指掌。
“只对了一半。”相原挠了挠头。
幸村眯起眼。
“跟副部长他们一样，虽然我也认为你做了错误的决定，不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我必须尊重。但无论如何，我都是盼望部长能手术成功重新回到球场的。”
听完相原的发言，幸村不由地叹起气来，说话这么不讨喜，连他都有点同情真田了。
“行了，别在我这儿杵着了，回去吧，我要休息了。”
相原点点头，走到门口，他忽然停下来，“啊，差点忘了最重要的一件事……”
“又怎么了？”
“今天很高兴认识部长，以后还请多多指教。”正对着幸村，依旧面无表情的相原弯下腰。
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句，幸村愣住了，回过神再看门口，人已经走了，他不禁摇起头，无奈的笑容慢慢爬上面容。第二天早上，更是意外地从护士那里收到一份特制早餐，最大的饭盒上还用油性笔写着赔礼二字。
打开一看，竟然是热气腾腾的烤鱼和海苔拌饭，小的饭盒里还贴心地搭配了茶碗蒸和味增汤。
“是一个自称是你后辈的男孩送过来的。”
护士的话让幸村笑出声来：“耍滑头的小鬼……”
作者有话说第4章 见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