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祸后我成了男神亲妈》那些光呀

16、出气筒

　　以为离开就没事了的张婉再也想不到，她母亲居然会这么残暴狠毒，站在门厅处，她随手砸碎一个花瓶，抓着一片碎片就往脖子上用力一摁。
　　“张茹，你再打他一下，我就摁进去一点，你猜猜我身体里会有多少血？”
　　张茹猛地抬头，她惊讶的看着突然出现在门口的女儿，颤声说：“婉婉，你在胡闹什么？他犯了错，我给他做做规矩也不可以吗？”
　　地上被棒球棍打得神志恍惚的文希艰难的抬头，也劝：“张婉，你别胡闹。”
　　看着地上的文希，张婉狠狠逼回眼眶中的泪水，冷声说：“不用你管！母亲，搞砸昨天宴会的是我，你不用搞连坐那套，如果您生气，想罚我，打我好了。糟践别人算什么？你有什么资格对别人的孩子那么做？”
　　张茹脸色冷淡，挥手让其他人出去，她跟女儿说：“婉婉，你从小就这样，要什么不要什么都要哭闹，现在长大了，你又要用死来威胁妈妈了？”
　　张婉身体站得笔直，微笑说：“妈妈，我不是在威胁你，我现在什么也没有，命对我来说也不值钱，你比我更需要它。”
　　她低头看了眼又趴回去的文希，笑着说：“文希是个孤儿，他也是个草芥而已，你想打死他都可以，反正也没谁来讨公道。可你会因此失去一个女儿，你唯一的继承人，你觉得划算的话，打吧，打死他，我陪着就是了。”
　　张茹看着自己的女儿，眼神很复杂，片刻后，她笑了，走过去看着女儿，在对方毫不闪躲的眼神中，她说：“小丫头，别威胁你妈，更别太看重男人。”
　　张婉紧紧的抓住手中的瓷片，她知道，她一无所有，能拿来当武器的只有这段珍贵的血缘关系。
　　张茹看着女儿手里冒出的血，皱眉说：“把手包扎一下吧，现在也醒了，明天就收拾好去学院。”
　　张婉立刻应道：“我要带文希一起去。”
　　张茹脚步都没停，无所谓的说：“随便你。”

　　直到母亲走远，张婉才脱力般松开手中的瓷片，她并不觉得疼，心中涌出的无力感已经遮盖了一切。
　　她走过去扶起文希，有些怨怪的问：“不是跟你说了嘛，有事就给我打电话，你干嘛要在这儿白挨打？”
　　文希艰难的笑笑，说：“跟你说，你就用命威胁你母亲？”
　　他借着力爬起来，叹道：“你妈说的对，我们根本不合适，你为什么不放弃呢？做你的高官太太，有什么不好？”
　　张婉冷哼一声，又觉得好笑，说：“你想留在这儿，所以昨天才会跟我走，如果你不想走，我也拽不动你，对不对？”
　　文希也笑笑：“我是想留下，这里多好，有富贵荣华，有高人一等，是过得没什么尊严，但我出去，一样有无数人来逢迎讨好我。”
　　他直视着神色诧异的少女，缓缓说：“张婉，我之前只是按照公司要求经营人设而已，我没你想的那么清高无尘，我就是个俗人，不然怎么会进娱乐圈呢？”
　　张婉就蹲在那儿看着他，片刻后她笑了，点点头，说：“很好啊，俗人挺好的，我就喜欢跟俗人打交道，尤其是你这么坦白的俗人。”
　　看文希诧异起来，她有种恶作剧得逞的快感，伸手拉着他起来，说：“走吧，未免你再挨揍，我们晚上就走。”
　　文希抽开手，说：“我不想离开，你自己去吧。”
　　张婉转身，说：“你可以不去，但我敢保证，你在这儿永远都别想知道你想知道的事。”
　　文希抬头，有些不确定的问：“你知道？”
　　张婉耸耸肩，说：“所以，你愿不愿意赌一赌呢？就赌我知道？”

　　临走前，张婉去了母亲的书房，她敲门进去，说：“妈，我长大了，我想接手家里在东南亚的生意。”
　　张茹一点儿也不意外，说：“让二管家跟你一起去，张婉，想接手家业没那么容易，”她抬头看着女儿，“我是你的母亲，但也不会给你太多机会。”
　　张婉深吸一口气，微笑说：“我有你的基因，不会比你差的。”
　　走出大宅的时候，文希回头看了眼门外的那片空地，那里曾经是他母亲葬身的地方，现在却一点儿痕迹也没有了。
　　张婉在后面跟父亲告别，她依恋的抱着父亲的胳膊，笑着说：“哎呀，就是去玩儿，在家好无聊，爸，你记得给我打钱啊。”
　　周钰声好笑的说：“你不是有几张没限额的卡嘛？”
　　张婉摇着他胳膊，说：“可有时候现金比较方便嘛，都知道我只有卡，很没面子的，你给我转两亿吧？我要养家的，文希他可能花钱了。”
　　周钰声无奈的应：“好好好，你那些产业的账目要不要也给你送一份啊？他也学会了点，不用麻烦老爸了吧？”
　　张婉一脸不耐烦，皱眉说：“哎呀，你这让他做那也让他做，他还有时间陪我玩儿吗？账目有什么好看的，你喜欢，不是别人都喜欢。别给我送啊，我看到就烦！”
　　周钰声又笑着说：“好好好，你这丫头都多大了，还这么没定性。”
　　张婉不耐烦的挥手，说：“行了行了，越来越唠叨了，我走了，你有空要来看我啊，想你，爸爸。”

　　坐到车上，张婉又摇下车窗冲父亲笑着挥了挥手，但回过头来，她笑容就迅速淡了，有种情绪被掏空的虚脱。
　　文希一阵惊叹：“如果不认识你，我会以为你是演员，影后级别。”
　　张婉神情消沉，看着后视镜里一直还站在原地的父亲，她感叹：“我这才哪到哪，比起那些艺术大师，我也就能落个蠢字。文希，”
　　她伸手覆过去，感觉到手下瞬间的僵硬，她又用力握紧，说：“我知道，你恨这个地方，恨我们家，恨我。但我不怪你，这一切都是我自找的，我愿意帮你。”
　　文希嘴唇翕动几次，还是没应这话。
　　他转身看着车后渐渐模糊的身影，微微笑起来，说：“以前我出门去上学，我妈也那么站着，她总要到看不见我的车才会回去。”
　　张婉心中一颤，她知道是谁害死了罗桂枝，第一次是她，第二次是她爸。
　　可不管哪一次，她都不敢告诉文希真相，她毁了他所有的美好，却还要拿走他仅有的依靠吗？
　　她不能。
　　至少在她查清所有的真相前，她不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