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后花开》落雨非棠

2、你不差

　　你不差
　　六月末后，伴随着盛夏的虫鸟蝉鸣中考来了。
　　初中毕业，中考结束，成绩落榜，一切都发生的那么突然。
　　三年前，周程邺离市去上了重点高中。
　　可这一次，令路诗凝没想到的是他选择了留在本市，留在固县一中。
　　没想到他说的在高中等她是真的。
　　但可惜啊，她真的没做到。
　　姚琴琴带着路诗凝去邻市的一所职业高中报了名。
　　这个暑假，路诗凝也没再见到周程邺。
　　她回到了穿越前的阶段，路诗凝就这样浑浑噩噩的，坐等高一入学。
　　不出所料，她和周程邺以后就很难再见了。
　　连再见都不曾说出口，告别都没好好道过，肯定很遗憾吧。
　　高一职校开学，路诗凝参加了新生军训。
　　过了半个月之后，她病了。
　　去医院做了两次胃镜，结果都是显示慢性胃炎。
　　胃病日趋严重，每天要吃西药喝中药，以至于路诗凝高一大半个学期都没去上学。
　　到高一下半学期，路诗凝恢复的差不多了，寒假过后便去上学了。
　　临近暑假。
　　路诗凝在校期间胃疼请假回家了。
　　天气挺暖的，路诗凝打算出去透透气，顺便去药店买些胃药。
　　某药店内。
　　路诗凝在和柜台护士描述自己要买的药。
　　“路诗凝？”
　　一道熟悉清冷的声音让路诗凝侧了侧头。
　　只见周程邺戴着一个纯白色口罩愣愣的看着她。
　　“周程邺，好久不见。”
　　只有路诗凝知道，在她再次看到他的那一眼，心中波澜起伏。
　　……
　　出了药店，路诗凝和周程邺在店外的台阶上坐下。
　　“你感冒了？”这是路诗凝问的第一句。
　　“嗯，今天请假来拿感冒药。你也生病了？”
　　“嗯，没事，吃药就好了。”
　　周程邺似乎轻叹一声：“你在哪上学？”
　　提到这个，路诗凝真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
　　“本添职高。”
　　没听到周程邺的回答，路诗凝抬头看了看他。
　　“周程邺，你现在有女朋友吗？”
　　不知道为什么，她竟问出了这个问题。
　　“没有。”周程邺垂眸，长长的睫毛在他眼睑处打下阴影。
　　“路诗凝，跟我在一起吗？”
　　路诗凝愣住了，其实……她也想过，但也只是，想过。
　　“周程邺，你和穆媞，为什么分手啊？”
　　路诗凝没有回答他，反而又抛出了一个问题。
　　“被我妈发现了，她不同意。”
　　“那你还谈什么？周程邺，我不是穆媞，我可能没有她好，我比不过她。”
　　“你说了会在高中等我，我也说过的，我会让你失望的。”
　　“没关系。”
　　“我问你，你还喜欢穆媞吗？”
　　路诗凝满脸复杂，语气中又透着认真。
　　“以前喜欢，现在不喜欢，那是以前。”
　　话直接出口，周程邺没犹豫。
　　大概，他周程邺对穆媞的喜欢，也仅仅是微不足道的好感吧。或许真的没那么喜欢，不然又怎会分开。
　　“没事的。你可以告诉我，如果你还喜欢她，我可以帮你把她追回来，我可以帮你……”
　　路诗凝也不清楚自己对他是什么感觉，竟然会说出这些话。
　　“穆媞她漂亮，学习好，大胆又直接，勇敢又明亮。是我太差劲了，我——”
　　“路诗凝，我用不着你帮我追她。你记住，你一点也不差劲。”
　　周程邺听不下去她的自我否定了，便适时打断了她的话。
　　“谢谢你这么说，我还有点不舒服，先走了。”
　　其实路诗凝也不想这样，她也很想和他试试的，但不确定因素太多了，她又能怎么办。
　　就这样，再次碰见他竟然是这种场面，以这种方式收场。
　　回去之后的下午，天开始下雨了。
　　路诗凝吃下刚买的药，给自己煮了一碗土豆粉，放了少量辣酱。
　　糟糕的天气加上凌乱的内心，此刻的路诗凝就想小作一把。
　　吃完了土豆粉，路诗凝心里畅快了很多。
　　她翻出手机，找到那个很久没联系的人。
　　在周程邺的聊天消息输入框打字。
　　“你好点了吗？”
　　刚输入进去的字又立刻删除了。
　　马上换成了：在不在。
　　“在。”周程邺秒回。
　　“那我们恋爱吧？”
　　路诗凝想好了，下定决心要试一试，赌一把。
　　过了几秒，周程邺回了一句：好。
　　……
　　路诗凝懵了几秒，跟他在一起，应该不是个错误的决定吧。
　　算了，豁都豁出去了。
　　好久都没见江小森了，路诗凝当即就切换聊天界面给她发消息。
　　路诗凝：在吗小森，快放暑假了，到时候一起出去玩吧。
　　到了晚上，江小森回了个“OK”手势的表情包。
　　暑假来了。
　　江小森和路诗凝提前说好了在某商厦门口等她。
　　路诗凝带着周程邺一起去的。
　　江小森在看到周程邺是和路诗凝手牵手一起走过来的，惊呆的直接捂住了嘴巴。
　　“诗凝，你们……”
　　路诗凝甩了甩周程邺的手，笑说：“我们前不久刚在一起，正准备告诉你。”
　　“呃……”江小森瞄了周程邺一眼。
　　“其实我也有一件正准备告诉你们的事。”
　　“什么啊？边走边说吧。”
　　路诗凝指了指前面上二楼的电梯。
　　“我和白宇在一块了。就几个月前，可能要比你们早一些。”
　　路诗凝惊叹地撇撇嘴：“卧槽，本打算给你一个惊喜，没想到你给了我一个更大的惊喜。”
　　周程邺笑了一声：“好小子，我也没想到。”
　　“早知道今天就应该把他带来，我可真是太孤单了。”
　　江小森无语的抱怨了一声。
　　路诗凝用另一只胳膊挎住了江小森。
　　“好啦，先逛一逛，一会儿去吃饭。”
　　逛了半天，江小森买了许多东西，早就饿了，打算一起去吃饭。
　　找到一家火锅店，江小森点了一锅中辣的。
　　周程邺和路诗凝端着铁盘去夹菜。
　　路诗凝想了想，先夹一盘菜吧，不然省得吃不了会剩下。
　　她放下手里的铁盘在旁边看着周程邺夹。
　　“你要吃什么？我帮你夹。”周程邺问。
　　“那个，那个。”路诗凝指了指粉丝和豆皮。
　　周程邺把她说的都夹了一些放到盘子里，又夹了一些海带丝、青菜以及蟹排之类的。
　　“谢谢。”
　　火锅鸡很快就上桌了，火锅咕噜咕噜地冒着泡。
　　“来吃肉，一会儿再下菜。”
　　说着周程邺就往路诗凝的碗里夹了一大块鸡肉。
　　“啧啧啧。”江小森啧了两声：“合着我就是来吃你们狗粮的。”
　　“哈哈哈哈哈，快吃吧你。”
　　路诗凝给江小森夹了菜，还不忘给周程邺夹一筷子：“你也吃。”
　　一顿饭下来，大家都吃饱了，便开始自助的唠起了嗑。
　　周程邺绕到餐桌对面，走到路诗凝的椅子后面。
　　他的胳膊搭在她的椅子上，另一只手抚着路诗凝的发丝。
　　“吃饱了吗？”
　　路诗凝也仰头看着他。
　　“嗯，饱了。”
　　周程邺低笑，手掌抚摸着她的脸蛋儿。
　　路诗凝轻轻亲了亲他的脸颊，周程邺低头，吻住她的唇。
　　完了！心脏完全不受控制了，为什么是这种感觉的？
　　这个吻持续了大概半分钟。
　　“哎呦！辣眼睛……”江小森先捂住眼睛，到最后干脆不捂了，放下手低头继续吃饭。
　　……
　　走出饭店。
　　路诗凝牵着周程邺，打算再转一转就回家。
　　路诗凝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个精致的米白色的小盒子。
　　是她之前特意买来的一对情侣对戒，打算要送给他的。
　　“这是什么？”周程邺问。
　　“戒指。”
　　路诗凝拿出其中一只男戒，递给他：“你戴上试试。”
　　“嗯。”
　　“好了。”
　　路诗凝也拿出另一只女戒给自己戴在中指上。
　　“戴上它，你以后就是我的了。”路诗凝说。
　　“现在就是，以后都是。”
　　走在后面的江小森翻了个白眼：“行了，腻歪死了。”
　　路诗凝三个人从东边向北拐弯，最里头有家超市。
　　“你要买什么？”
　　“烟。”
　　“……”
　　周程邺买了一盒烟和一只火机。
　　“咱们在这坐会儿吧。”
　　路诗凝拽了拽裤腿蹲在超市门口的台阶上。
　　周程邺打开烟盒，抽出一支点上，问路诗凝：“你要不要来一根？”
　　路诗凝摆手：“不了，味儿大。”
　　江小森也买了一盒，她拿给路诗凝一支黑精灵。
　　“来。这个味儿小，巧克力味的。”
　　路诗凝看了看那支烟，道：“我不会抽，没抽过。”
　　“这个劲儿小，试试呗。”
　　路诗凝犹豫的接过她手里的烟，江小森给她点上护火。
　　“谢了。”路诗凝夹在指尖吸了一口。
　　等烟燃到一半，她就有些手足无措了。
　　“抖烟灰。”周程邺提醒道。
　　“这样。”江小森给她示范了一下。
　　路诗凝食指和中指间夹着烟，极其生疏地抖了抖。
　　这种感觉很不习惯，突然间就不想抽了。
　　路诗凝捏着烟在地上摁灭。
　　周程邺坐着，路诗凝蹲着，江小森站着，在超市门口一起抽烟，弄的四周烟雾缭绕的。
　　像几个街头的地痞流氓。
　　江小森把烟掐灭，掏出手机和朋友聊微信。
　　她点开相机视频录制，将镜头对准周程邺和路诗凝。
　　“哎，你看看他们两个，都在这了。在这腻歪呢，看到没？”
　　江小森边拍边开玩笑说。
　　“别拍，别拍我。”路诗凝用手挡住脸。
　　“别拍了。”周程邺一把揽过路诗凝，把她的头按进自己怀里，用手摸着她的发顶安抚她。
　　江小森直撇嘴，录完视频后就把手机关了。
　　第二天上午。
　　江小森和路诗凝发微信说今天白宇有空，可以把他带出来一起去吃饭。
　　到了目的地，差不多到中午了，他们找了一家包子铺。
　　“你们先点菜，我去上个厕所。”周程邺去了楼上二楼。
　　路诗凝点了几个包子，有点了两盘凉菜和一锅铁板豆腐。
　　见周程邺久久不出来，路诗凝便拿出手机给他发了条□□消息催促他。
　　周程邺没有回复，路诗凝便上二楼去找他。
　　转了半天，周程邺自己出来了，她就跟他讲了自己点了什么，问他还需要什么。
　　周程邺点了两瓶冰镇啤酒和一大瓶酸奶。
　　菜和包子都上齐了。
　　周程邺帮路诗凝开了餐具，问：“凝凝，喝饮料吗？”
　　“胃不舒服，倒半杯吧。”
　　周程邺给她倒了半杯奶，然后给她盘子里放了一个包子。
　　“凝凝，多吃点。你太瘦了，多吃点长胖了好看。”说着又给路诗凝夹了两块豆腐。
　　“胡扯，明明是瘦了好看，我又不想长胖。”路诗凝反驳。
　　“胖了可爱，不想胖那也要多吃，起码别像现在这么瘦。”
　　“……”
　　周程邺一只胳膊搭在路诗凝的椅子上，手搭着她的肩膀。
　　她用左手掐住他乱动的手，在桌下用脚踢了他一下。
　　“咱们吃完饭去哪？”
　　“不知道。”江小森插了一嘴。
　　“我带你去骑共享单车吧。你坐后面，我骑着带你，我们一起去台球厅。”周程邺挑眉道。
　　“哟，你还会打台球呢。”路诗凝没想到。
　　“会啊，一会儿我和白宇打你俩看着。”
　　吃饱饭后，周程邺带她们在路边找到了几辆电量充足的哈啰共享单车。
　　车子用手机扫过码注册信息后就可以用了。
　　周程邺坐到前面，路诗凝一个跨步坐在了后座。
　　“走了，搂紧我啊。”
　　话落，周程邺就拧了把手出动了单车，路诗凝一把收紧了放在他窄腰上的手，贴在他耳边。
　　他带着路诗凝在大马路上兜风，江小森骑在后面。
　　空气中的微风是燥热的，但被。共享单车一带就变得清凉。
　　微风吹在了路诗凝的脸上，也吹进了她的心里。
　　富翔台球厅。
　　四个人一前一后地走进去，进了电梯间，一起上了五楼。
　　五楼，空间庞大，台球桌的绿撞了满眼，形形色色的人、以及嘈杂冗乱的人声。
　　白宇找了个安静的地方开了一桌。
　　周程邺把手机放在干净的桌子上就去和白宇打球了。
　　路诗凝和江小森坐沙发上观战。
　　路诗凝全程都在看周程邺打球。
　　周程邺前半身压在台球桌上，台球杆被大拇指和食指夹着放在桌上，对准球，向前打了出去。
　　他人很白很瘦，头发干净利索，浓黑的标准眉形，内双的眼睛黑亮，尖小的鼻侧挂着几滴汗珠。坚毅的五官，精致自然的侧脸，认真的表情，标准的动作，在和白宇对峙的时候还不忘侧头对路诗凝笑一笑。
　　打了几场，周程邺有些累了，便下场来休息，让白宇跟别人打。
　　周程邺把球杆放下，走到沙发旁边，问：“你要不要试试？”
　　“我不会，小森……”
　　“我也不会。”江小森说。
　　“没事，来一把，我教你。”周程邺重新把球杆拿起来，示意路诗凝上场练练。
　　“白宇，给我吧，我试试。”
　　路诗凝从白宇手里接过了球杆。
　　看别人玩的时候觉得觉得很轻松，但自己拿在手里的时候才发现原来台球杆还挺重的。
　　路诗凝把球杆放在桌上用手握住，笨拙地发球总是把球向上捅。
　　“不是这样。”
　　周程邺绕到她后面，把她的左手放在球杆后面，右手的大拇指和食指夹住球杆前面。
　　他按住她的手一用力，球发出去了，但滚的不远。
　　“手别动，球杆发球别往上抬。对准球，用胳膊向前发力。”
　　周程邺在旁边耐心地指导，路诗凝按着他说的又试了几次。
　　打完之后，路诗凝拉着周程邺坐在了沙发上。
　　周程邺把头埋进路诗凝怀里，轻轻亲了亲她的细颈。
　　路诗凝把手放在他头上摸了摸。
　　见她没什么抗拒的反应，周程邺便肆无忌惮地吮了起来。
　　白宇似乎也看不下去了，便来拉他继续去打球。
　　“小邺，快点，再打一会儿。”
　　周程邺没拒绝。
　　路诗凝刚才被他亲的有些麻麻的痒，此刻颈间还略微泛着疼。
　　她拽了拽江小森，把自己的头发撩到而后，露出脖颈。
　　“小森，你帮我看看，我脖子上有没有留印？”
　　“嗯……”江小森思索了几秒：“有点儿淡淡的红，但是不明显。”
　　路诗凝又把头发撩回来挡住，笑了笑说：“那就好。”
　　差不多下午三点钟，几个人离开了富翔台球厅。
　　周程邺带着路诗凝坐共享单车又去了一家电竞馆。
　　一进电竞馆，室内的空调开着，吹来了清爽的凉气。
　　一楼光线很暗，电脑桌已经都被人占满了。
　　本想去二楼订几台，但二楼的电脑台空桌只剩下两台了，不够用。
　　大家在电竞馆转了一圈儿就走了，路诗凝这一天走的有些脚疼。
　　时间差不多了，玩到了下午四点半。
　　路诗凝和江小森打了辆出租车回家了。